“敢不敢比一比。”

    “比？”许大圣挑了挑眉毛，来了兴致，“怎么比？”

    “木荣！别闹！”李副厂长出声想阻止，于木荣抬手制止了他。

    “你不服我，我们就来比一比，你不是说起跑线画的歪吗？如果你赢了，副科长位置给你坐，如果我赢了，你必须毫无怨言，什么都要听我的！”

    于木荣从小家庭条件优越，能算会写，在读书方面颇为精通，一路成长过来都是鲜花伴着掌上，几乎没在人生的路上跌过任何一次跤。

    后来出了国，更是成了全族人的神话一样的存在，回回拿回来一些小物件都让别人稀罕的不行，几乎把他供起来。

    他足够自信，自信自己这国外接受最先进教育的，在这个落后的国家那就是金字塔尖的人才。

    更何况他自己在国外天天接受的都是什么平等，自由，许大圣对他副科长的身份有质疑，他自己也觉得完全没必要。

    难不成他还比不过许大圣？

    “比什么？”许大圣问道。

    “我们从明天开始，各自在轧钢厂进行改革，促进轧钢厂生产安全规程落实，减少生产隐患，一个月后，进行职工满意度投票，投票多的人胜出。”

    于木荣把西方民主投票那一套搬了出来。

    他其实不懂什么生产安全，但是凭借他的能力，把在大学学到的那些流程，摘一套放出来随便搞一搞，那都不会太差。

    一个只读到高中的，能学到什么有用的？

    许大圣看着于木荣胜券在握的样子，觉得这个人也自负的过了头。

    转念一想，这年代能出国读书的确实是凤毛麟角，天之骄子，人人巴结，久而久之也难免会如此。

    “行，我答应你的比试，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跟你一样，你要是输了，必须要毫无怨言，什么都听我的。”

    于木荣听他答应了，笑的有些狰狞，他点头道：“行，咱们立个生死状，把这些都写上。”

    输？他不会输，更不可能输！

    他要让于海棠好好看清楚，什么叫云泥之别。

    他脑海里甚至都有于海棠痛哭流涕前来跟他道歉，挽回他的画面了。

    李副厂长几次欲言又止，哪想到于木荣根本不愿意听。

    一想到他是伦敦大学的高材生，如此自信，那肯定是有办法的，也就放下了心来。

    徐凯旋这边颇有些忧心忡忡，他看着许大圣拿着信纸，跟于木荣俩人商量着写‘生死状’。

    俩人一式两份，签字按指纹后，分别交给了李副厂长和徐凯旋保管。

    “大圣，这没事吧？”等李副厂长他们一走，徐凯旋马上就凑到许大圣跟前。

    “什么有事没事的？”许大圣没听懂徐凯旋再说什么。

    “这个比试……”

    “说实话，我还真不清楚。”

    许大圣诚恳地摇了摇头。

    “毕竟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留学生，看着像个傻逼，但肚子里也是喝了几年洋墨水的，有知识有文化，比想象中有用的多。”

    国外社会发展速度是快于国内的，闹了几波工业罢工后，国外顶尖院校联合起来，针对工人心理、环境、生活水平等各方面做过无数次的分析论证。

    人家有专业的实践有清晰的数据，都是这时代最顶尖的东西。

    他从后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知道的零碎，还真不一定比得上。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比试？”徐凯旋急了。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许大圣哼了一下，“而且是他自己要跟我一起竞争，这也是唯一可以排除李副厂长影响力的法子。”

    他没有靠山，没人站在他身后，给他撑场子。

    他哥许大茂精明能干，但也是他自己足够灵活，也没靠过什么人。

    娄晓娥那边的关系跟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也根本用不上。

    他没有这方面的优势，在轧钢厂就只能靠自己。

    现在于木荣主动愿意把画的歪到天边去的起跑线扯回来，他何乐而不为？

    这可能是对他们来说，最公平的一次较量了。

    拼脑子，拼知识，拼能力，拼眼界。

    不拼爹。

    这就够了。

    “徐哥，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啦，我未必不如他。”许大圣安慰地拍拍徐凯旋的肩。

    徐凯旋都快急死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咱们保卫科从来没搞过什么安全规章什么的，你还在这慢悠悠的，我给你去车间问问。”

    说着就要出门。

    许大圣赶忙拉住了他：“别啊，徐哥，问了也没用，咱们轧钢厂安全规章就是，谁手给切了，血呼啦查的，大家一看就害怕，一害怕就小心操作一段时间，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

    徐凯旋沉默了。

    许大圣说的太对了，轧钢厂看着规模不小，干部职工众多，但其实内里就是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