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及调笑几句,林霁霜便被弟子唤走,毕竟作为这里唯一还算懂些医术的人,就算疫病已然显露出颓败之势,却仍忙的不可开交。
未有丝毫犹豫,宋煊也是再次进入庙内,神色坚决至极。
好在只是一位老人咳了口血,实际并无什么大碍,引起的一阵小小的恐慌也很快便消退下去。
已过子时三刻,明明深夜时分,宋煊却失了睡意,于是外出,去看那连绵不绝的雨水、去受那寒凉刺骨的冷风。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宋煊感知到片刻的清明。
无论所谓的天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引起的疫病总算是逐渐消退了,而因此众人已然投入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现下情况虽有所好转、却也不能使得众人欣喜许久。
毕竟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疾风夹杂着骤雨不断扫在宋煊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直被这冰凉刺骨的触感刺激着,似是冲刷尽了宋煊身上的疲累。
若是无事耽搁外加快马加鞭,方暮舟今晚应当是可以赶回来的吧?
宋煊这般想着,却又犹豫了起来,虽说他是想快些见到方暮舟,却又唯恐这急雨会伤了他师尊的身子。
纠结许久,宋煊倒还是希望他师尊今晚能寻个避雨的地方,躲过这较之前些天更急些的雨势再回来也不迟。
这般想着,又实在无趣地看了会儿雨,宋煊便要返回庙宇内。
不料此时,宋煊恍惚听闻到了身后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唤,那熟悉的声音,想必就算是自己到了地府、喝下了忘情水也绝不会忘记。
“阿煊!”
宋煊闻声急忙转身,只看到方暮舟在距离自己稍近些时迅速收了剑,又快步朝自己奔来。
只是,不知是不是宋煊的错觉,他只觉得方暮舟的脚步有些浮躁了。
“阿煊,”方暮舟或是看出了宋煊的迟疑,便再次出声唤道。
宋煊再忍不住,也径直奔向雨中,接住了难得如此冒冒失失的方暮舟,将人死死拥在怀里,好一顿揉搓、亲吻。
方暮舟也是想的急了,面对宋煊的杂乱又强势至极的攻势,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甚至笨拙地、尽可能地回应着宋煊。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宣泄二人心中积压了许多天的思念、担忧与仿佛劫后余生的欣喜、满足。
直到方暮舟明显地喘不上气时,双手便下意识地推阻着宋煊的胸口、似是在求饶一般,宋煊这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方暮舟难忍地稍稍弓起了些背脊、几声咳嗽了许久才算是缓了过来,如此模样看地宋煊不由地提心吊胆,也在心中咒骂着自己适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
“师……尊?”宋煊的语气中含着歉意与自责的意味。
方暮舟忙摆了摆手,急忙说道“无碍。”
像是在忙着解释什么一般,方暮舟的神色竟稍稍有些慌张。
而此也更让宋煊发觉,他师尊今日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只是顾不得那么多,宋煊用无比珍视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人,心中更是疼痛不已。
“师尊的伤可好全了吗?此行当真辛苦了。”宋煊语无伦次地想要将自己的心思尽数展现在方暮舟的面前,说罢便伸出了手想要将方暮舟额前的碎发撩开。
方暮舟眼神微不可察地露出些慌张,但也只是一瞬便妥协了一般,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宋煊却仍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却也并未直接询问,“师尊怎的不说话?是……一点都不想我吗?”
方暮舟无措又慌忙地摇了摇脑袋,“不是,没有。”
“没有什么,师尊可是要说清楚的啊!”宋煊佯装出一副故意逗弄的模样,语调上扬着言语道。
“我很想你,特别……特别想,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方暮舟莫名地落寞,微垂着脑袋,发丝也凌乱地垂着,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
宋煊一时呆愣,就连许久之前便想好的话也忘记了言语。
二人皆是片刻未语,宋煊很快回了神,正要开口之时,手心快速升高的温度却霎时召回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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