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温柔早早起床，跟温奶奶一起把早饭做好。
程哲也破天荒的起来帮忙做了些农活。
也就是喂喂鸡，摘摘菜什么的。
吃过早饭后，
温柔便出发去镇上做最后一天的兼职。
程哲今天怎么跟她搭话她都没理。
埋着头，脸通红。
“干嘛不理人啊？”程哲送她到村口，
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口，
“还在想昨晚内裤的事呢？”
“……”温柔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别说那个了……”
程哲噗嗤笑了声。
“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从小路走到大路，
这里的路口有一家简陋的小卖部。
程哲家的车昨天就是停在这里的。
而程宏盛昨天让司机把车开回家了，所以路边只有一串车轮印。
“等等，”程哲叫住闷头往前走的温柔，
指了指小卖部说，“我买点东西。”
温柔乖巧点头：“好。”
小卖部老板是个慈祥的老爷爷。
他卖的东西也跟他人一样简朴。
只有一些日常用品和零食饮料。
程哲拿了瓶冰橙汁，还有几颗棒棒糖，实在没什么好买的，便随意付了钱。
还好身上有点零钱。
他把橙汁塞进温柔手里。
说：“要走那么远的路呢，带着路上喝。”
温柔抬头看了眼程哲，他眼里尽是宠溺的笑。
可她昨天已经接受了太多他的好意了。
他们非亲非故，
温柔没办法接受更多。
“程哲，你别对我这么好，资助我上学的恩情我已经还不清了。”她说。
程哲愣了下：“谁让你还了，一瓶橙汁而已。”
“对了，还有一颗棒棒糖。”程哲又把糖塞进温柔手心。
碰到她柔软的手指，
程哲的心跳急促了些。
“真的不用……”女孩还在推辞，正要把东西还回来。
程哲见状，
揽住她的肩把她人转了个方向。
挥挥手跟她告别，“快走吧！”
“东西拿着！出门在外，别被其他男生用一颗糖就骗走了。”
但可以被我一颗糖骗走！
程哲默默想道。
温柔抿了抿唇，偷偷上扬了嘴角。
她在心里记下了程哲给她的所有东西。
——
看着女孩走远后。
程哲前往小男孩家。
村里的房屋稀疏散落，出门的时候温奶奶给他指了位置。
倒是不难找。
五分钟就到了他家门口。
“小孩！”程哲喊了声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男生。
男生抬起头。
他记得程哲，昨天在村委会见过的。
“你叫什么名字？”程哲问。
小男孩盯着程哲嘴里的棒棒糖，咽了咽口水说：“我、我叫张乐乐。”
贫苦小孩大多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害羞、胆子小。
程哲想起了温柔，她好像没有哪分钟是不害羞的。
“诺，”程哲上前递给张乐乐一颗棒棒糖。
“专门给你买的。”
小男孩不好意思接，程哲直接塞进他衣服口袋。
走近细细观察了他的长相，以及眼角下的痣。
又对照着寻人启事里的照片看了看。
跟照片里的人等比放大似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
“乐乐，你爸妈怎么总打你啊？他们是你亲生父母吗？”
程哲开门见山。
来人语出惊人，乐乐洗衣服的手停了下来。
泡在水里的手腕还有一大块青紫，
“不知道，这还有可能不是吗？”乐乐问。
他从来没思考过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
程哲：“怎么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哪有人这么虐待自己孩子？”
“……”乐乐默了默。
眼眶已经红了。
“你有没有三四岁的记忆？”程哲问。
乐乐想了下，回答：“好像有……但我不确定那是梦还是真实记忆。”
程哲示意他说。
小男孩眼神认真，
说自己隐约记得，他父母很温柔的陪他玩木马的事。
程哲仔细听完，
觉得真相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
点开程宏盛的微信对话框。
程哲手指激动得都有些抖，
飞快发了条消息过去。
哲：爸，你把王叔带来，我好像找到他儿子了！
哲：要不再报个警？小孩出现在这里的真相总要有人查明。
发完消息。
程哲再从父亲的朋友圈点进寻人链接。
他深吸了一口气。
让自己冷静下来。
把手机递到乐乐眼前，让他看链接里的信息。
“昨天就觉得你眼熟了，”程哲说，
“我是来帮你的！”
乐乐看清寻人启事，
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就像是在照镜子！
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
……
“干什么呢！”身后突然想起一道中年妇女的声音，
“废物东西！洗个衣服磨磨蹭蹭的！”
看样子是乐乐的养母。
她看见程哲，又骂了句：“你谁啊？要饭找错地方跑我家来了？”
程哲气笑。
这还客气什么，上来就开骂，这女的就不是正常人！
“我是你祖宗！”程哲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莫名有些痞气，
拽得像是叼了根烟。
“特地来教育教育你，要善待小孩的——”
他咬牙切齿，
一字一顿，“道、理！”
妇女听完这话，顿时破防。
放下背篓就想上来打人。
嘴里还骂骂咧咧：“要你管啊！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关你屁事！”
“棍棒底下出孝子你懂不懂！”
“我打他怎么了！我这是在教育他！”
“他要是不孝，将来谁给我养老！”
“……”
程哲本身只是生气。
但一听到养老这个词。
就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张乐乐这孩子，长大后还真的给这个恶妇赚了很多钱。
连房子都给她盖好了。
程哲转头看向张乐乐，
男孩像是终于接受了寻人启事的事情。
额头青筋暴起，眼泪止不住的流……
程哲无法再做个局外人，
恶人的一己私欲，前世就这样毁了人一生。
他替乐乐难过、怨恨！
所以当妇人冲上来赶他走的时候，
他没忍住给了她一耳光，
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程哲没控制力度。
只见恶妇直直的一头摔进脏污的洗衣盆，
想必还喝了一大口脏水。
嘴里还在骂：“我草你妈的！”
具体的账还需要等到张乐乐的亲生父母来了再说。
程哲忍下这口气，
拉着乐乐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