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公司那边还好吗？”程哲问。
第二天清晨。
程宏盛夫妇通宵加完班回来，
一家四口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程宏盛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满脸倦色的喝了口豆浆，
“嗯，我昨晚去工厂连夜检查了车间。”
“最近生产的香皂，以及原料都取样送检了，下午应该就能出结果。”
程哲点点头，咬了一口小笼包。
许媛如见温柔吃得慢，
便往她碗里多夹了一个蒸饺，但脸上还是没有放松的神色。
见父母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程哲便没有再迟疑，
直接将自己的昨晚的工作结果告知父亲。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
放下筷子正色道：“我想我大概有头绪了。”
“什么？”
程宏盛跟许媛如闻言，
一同抬起头，盯着程哲诧异道，“真的吗？”
“嗯。”程哲说，
“我认为，举报者们使用的其他日用品有问题。”
程哲昨晚吃完温柔送的夜宵之后，
又工作了一会儿。
几十位举报者使用香皂洗澡时的细节，全被他整理成文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眼前。
洗澡。
皮肤一定会接触水源、香皂、毛巾或者浴巾，
又或者，
洗澡前后他们吃过同一种有安全问题的食物，
这才导致了他们出现极其相似的皮肤发炎红肿症状。
“所以是哪种因素导致的问题？”程宏盛问。
程哲摇摇头，
“都不是。”
首先，举报人来自天南海北，不会接触同一种水源。
再者，
他们吃的食物都是自己家的饭，
而不是什么速食产品，
不可能同时因为自己家的饭出过敏等问题，所以也不会是食物因素。
毛巾跟浴巾就更不用说了。
“那还有什么可能的缘由？”
许媛如见所有因素都被程哲排除了，
心里顿时失落，“现在不就剩我们的香皂了？”
“不，”程哲否定，
他用一根筷子再戳起一个小笼包，
勾了一下嘴角说，“还有衣服啊，他们洗完澡总不可能裸奔吧？”
“在家裸奔，那跟山顶洞人还有什么区别。”
气氛凝固了三秒。
温柔低着头默默进食，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记得，
程哲教她用手机的时候，就说过她像是个山顶洞人……
为什么突然又用这个词？
温柔感觉有被内涵到！她又不是那种人！
程宏盛跟许媛如也对视一眼，
心想儿子的比喻真是出神入化。
“所以是因为……”
“因为洗衣产品！”
程哲打断他们的话，“他们的衣服，极有可能是用了同一种品牌的肥皂或者洗衣粉。”
“如果配方有问题，衣服洗完后的残留，一样可以让皮肤出问题！”
当然，这个时代还没有洗衣液，
那是程哲前世的公司研发出来的。
“我后来又问过他们最近使用的洗衣产品，”
程哲端起豆浆喝了一口，
饭桌上其余三人都皱紧眉头，
听得十分认真，
“最后发现，举报人使用的都是同一款洗衣粉，是许氏日化的最新产品。”
“一款加酶洗衣粉。”
许氏日化，是一家跟程氏香皂差不多地位的企业。
只不过程氏主要是做香皂肥皂，许氏主要做洗衣粉。
“我去调查那款洗衣粉！”程宏盛说着，便要起身。
程哲拦住他，“我去吧。”
“昨晚我看过了，这款洗衣粉是先在网上售卖的，线下很少。”
程哲说，“但网购太慢了，我等下出去商场的大超市找找。”
“那也好，找回来了我拿去送检！”程宏盛激动道。
程哲点点头，继续吃碗里的半个小笼包。
再抬眼。
就跟温柔的视线撞上了。
女孩小口小口地吃着蒸饺，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身上，
把她的眼睛照得更亮。
程哲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崇拜你啊！”一道女声回应了自己。
然而，
不是温柔。
是许媛如！
“妈！”程哲不满，这妈怎么破坏年轻人搞暧昧的气氛呢？
许媛如望着温柔笑了笑，
说，“我说得没错啊，你刚刚简直太帅了！”
程哲：……
温柔看了眼许媛如，又看了看程哲，
觉得既然许媛如可以这么直白的夸程哲，那她夸一下应该也不会很奇怪吧。
于是。
几秒后。
程哲便听见小姑娘说了句，
“对啊，我刚刚在崇拜很厉害的人……”
——
吃完饭，程哲便要出门寻找那款加酶洗衣粉。
程宏盛接了个电话又去忙了，
走的时候问程哲要不要一起，让司机送。
程哲想着自己应该要找好多家店，
那些店在都集中在一个商圈。
让司机送还不如自己步行方便，于是便拒绝了。
临出门时。
温柔跟许媛如站在门口，嘱咐他找到了就赶紧通知家里。
许媛如昨晚没睡觉，
公司有程宏盛去了，等下便是她休息的时间。
所以，等下温柔又是一个人了。
“你自己在家要好好的啊。”程哲注视着女孩，眼里是温暖的神色。
女孩点点头，
她今天把长发扎成了丸子头，点头的时候一晃一晃的，有点萌。
许媛如看着程哲一副担心的样子，
啧了一声说，“放心吧！你妈我等下是要睡觉，不是要去世了，会帮你照顾好温柔的。”
程哲被亲妈按住肩膀，推出家门。
她边推还边嫌弃地说，“瞧把你给紧张得……”
“……”
程哲对许女士赶亲生儿子出家门的行为有些无语，
但想着这好歹是他亲妈，
于是很快便原谅了她。
程哲心想，母不慈，子也孝。
自己可比许女士靠谱多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程哲浑身上下只带了个手机就出门了。
走出小区，
看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撑着伞的影子，
程哲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带把伞，今天的太阳让后羿射日的时候都不敢睁眼瞄准。
毒辣得很！
只是走了好几分钟，
这个影子还跟着他？
莫非，自己调查途中不小心惊动了什么人？
程哲脑补了一大场凶杀案，
这才隐约感觉这个影子的确有些鬼鬼祟祟。
于是，程哲猛地转过身，
双手用力的扣住对方的肩，想给这歹徒来个过肩摔。
被扣住肩的人吓得叫了声。
程哲也懵了，“温柔？”
他松了一口气，“你跟着我出来做什么？也不喊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