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整个国家的财富就掌握在朝廷的手里。”
“稳定市面物价、与番邦贸易、操控商贾……”
“一切都由陛下说了算。”
一番话,说的两人豁然开朗,眼前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
银子,不仅仅是钱,更是一个操控国家的武器!
足足消化了一盏茶的时间。
姚广孝感慨道:“国师若去经商,怕是整个大明的财富,都要落入国师之手了。”
朱棣连连点头附和。
这个让自己一筹莫展的空缺,就这么被陈百生三言两语解决了。
又问了许多关于钱庄的具体问题,陈百生皆是一针见血解决。
令朱棣忍不住高呼:
“国师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有国师在,大明必然江山万年。”
陈百生只是淡然一笑,江山万年,只是一个美好的期盼!
见事情尘埃落定,姚广孝按捺不住问道:
“国师,在下还有一惑,还请国师解答,既然儒学没用,那外族为何也要推崇儒学?”
望着两人求知若渴的眼神,陈百生轻笑道:
“这便是儒学最可怕的一点,同化!”
“就像大明文化可以同化异族一样,儒学同化的则是君主。”
“让儒学盛行,民众便会被阉割掉血性,一个没有血性的民族,被外族入侵自然是必然的。”
“元朝占据中原后发现,只有儒学可以让国家快速稳定,于是,他们也开始学儒。”
“于是,元朝也开始了自我阉割血性,太祖忍无可忍反抗,重新夺回了国家。”
“可是,太祖也怕民众有血性,新一轮的自我阉割开始了。”
“只不过,太祖的八股取士,比以往都要狠毒!”
这是属于社稷之谈,自然不能让百官听到。
朱棣沉吟了一下,说出了最终结论:“长此以往,君王更迭,然儒学始终不灭。”
“陛下圣明。”
陈百生呵呵笑道。
“国师取笑朕了。”
朱棣老脸一红,然后道:“现如今新科举已然推行,国师给朕算上一卦,国运可永昌否?”
说这话的时候,朱棣自得的举起茶盏抿了一口。
而姚广孝很自然的退了出去,他现在是臣子,就该守臣子的礼节。
临走前朝着陈百生鞠了一躬:“多谢国师指点。”
陈百生点头以示回礼,看着朱棣深吸一口气:
“大明国运,依旧三百!”
啪!
茶盏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朱棣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
突然,
朱棣双目通红,癫狂嘶吼:
“不可能!”
“朕一切都按照国师说的做了!”
“让朕安内,朕下旨去寺田,下削儒令!”
“让朕兴邦,朕废科举,办学堂,重工商。”
“除了攘外还未来得及做,朕保证,这次北征不破草原誓不回大明!”
“国师,你再给朕算算,你刚才肯定是算错了!”
“你再给朕算算啊……”
朱棣将手伸到陈百生面前,发了疯似的嘶吼。
此时的他,就像那日得知儒学无用后,信仰崩塌后的儒生。
大明江山社稷,就是朱棣唯一的信仰。
为了这个信仰,朱棣对陈百生言听计从,甚至冒着背祖的骂名,推翻了八股科举。
整整一个月,朱棣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每当睡着的时候,就能梦见父亲朱元璋提刀要砍了自己。
这时朱棣从噩梦中醒来,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的信仰,就是开建一个永乐盛世,让后世子孙一辈子无忧。
这样一来,日后九泉之下见到父皇,他也敢说上一句问心无愧。
可这份信仰,被陈百生毫不留情的抹杀。
外面,
朱家几个皇子皇孙,听着歇斯底里的怒吼面面相觑,不知皇上为何发狂。
姚广孝拦下想要冲进去的几人,道:“国师和陛下在讨论大事,你们不能进去。”
“可是,我爹好像不对劲啊。”
“太子勿惊,有国师在想必不会出现意外。”
果然,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在清心咒的加持下,朱棣冷静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国师,朕方才失态了。”
“无妨,陛下此举,贫道可以理解。”
“国师能不能告诉朕,为何全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还是无法逃脱三百年的困境!”
朱棣声音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怒火,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陛下,当真全都做了么?”
朱棣愣了愣,“国师是说依法治国?”
“之前国师也说过,依法治国可以慢慢来,此事对国运影响并不大……”
说到这,朱棣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问道:
“国师是指藩王?!”
“不错!”
闻言,
朱棣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国师刚才真把朕给吓坏了,国师也说过,这藩王是朕的家事。”
“既然是家事,朕还是有把握解决的。”
朱棣说的很轻松,藩王让他发愁的问题是,打下来疆土,却不敢派藩王去守。
若是让别人去,朱棣更不放心。
权利,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历代君王的特性。
见此情形,陈百生似笑非笑问道:
“陛下以为,藩王因何祸国?”
“藩王拥兵自重,天子寝食难安。”
“那陛下是如何做的呢?”
“以史为鉴,弱其兵戈,另许以厚禄。”
PS:(这里涉及一个换算问题,永乐初,每两银子折算六石粮,粮是硬通货,可以当作俸禄发放。)
(至于前文说的银两是为了方便各位看官大人,总不能说建学堂需要六千万石粮食吧……太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