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显贵住着的是京城最佳的地段。这样的地方,往往又云集着别的高官显贵。
上官家就在这里。
只见一个凉亭下,有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在低声唱着。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岁岁来这里……”
她的声音虽然没有喜鹊的那么空灵,却因为年幼而突出的童音,与这首歌的味道也十分相合,动听悦耳。
不过,她是偷偷在唱的,可不敢叫其他家人听到。
啾——
尖锐的声音在空中出现,惹得她抬头去看。
接着就看到了‘镇国’两字。
‘难道是他弄的?’
她连忙往前院跑去。
真到了前院,就见祖父、父亲等家中长辈,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当然了,此刻那里已经没有‘镇国’这两字了,他们却仍不免有些出神的样子。
“爷爷,父亲。”女孩喊了一声,来到了他们近前,“刚才的,是不是师兄……咳,镇国王爷?”
上官仪没说话。
开口的中年男子苦笑道:“这世上敢用那两个字的,又会嚣张地弄到天上生怕没人看到的,还能有谁啊。已经让人去打听了,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上官仪这时才说:“那顽童,八成又是在弄什么古怪事了吧。”
嘴上如此,他却不离开。
中年男子会心一笑,女孩也翻动明眸。接着,女孩也朝天空看去。
这时候,一个家仆跑了过来。
“老爷,”那家仆气喘吁吁地,“瞧见了,镇国王爷一个人骑着马,站在中书令柳大人的府邸外!”
“他在那里做什么?”女孩抢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家仆说道:“听英国公府的人说,好像有十几个家将纵马朝着柳府的后门驰去了。”
“看样子是要去堵人啊。”中年男子思忖着,“父亲,镇国王与中书令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不曾听说。”上官仪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样子。
女孩则问道:“爷爷,他一个人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柳家的人岂敢动他?”上官仪摇了摇头。
“可是、可是……”女孩总觉得,李轩当时所说的可能下毒的人,不可能是柳家。
若是那别的人趁机害他呢?
她只觉得心脏都在嗓子眼,堵得实在难受。
上官仪说:“罢了罢了,老夫去看一看吧。老夫从陛下那里领了教导镇国王的旨意,若是那镇国王做了太荒唐的事,老夫可就晚节不保了。”
女孩张了张嘴,似乎也想去的。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叹了口气地停住了。
她望着祖父离去,又不免望向了柳府所在的方向。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她神思不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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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的后门打开,一辆马车在数名家丁的拱卫下驶出。
但,刚刚进入到街道上,迎面就有众多骑士赶到。
“停车!”骑士中的一人喝道。
“大胆,什么人,敢拦中书令的马车!”一名家丁毫不示弱地道。
那骑士牛气哄哄地朝上抱拳,“不才镇国王府校尉!奉镇国王之令,在此封锁柳府!”
马车内柳奭皱起眉头,他掀开车帘不悦地道:“老夫这是要去见陛下,耽搁了老夫与陛下商议要事,镇国王担当得起吗?”
“那些,我们不管。”骑士痞气地笑了笑,“我们只知道,我们家王爷下了令了。柳大人还是回去吧,等我们王爷解了指令,您再去见陛下不迟。”
其实李轩只是命令,不能让柳府的人趁机把那女子转移到别处去。老金却不傻。他见这位中书令大人竟然不走前门走后门,就觉得大有问题。他隐隐觉得,这时候不能放其离开。
“混账!”柳奭骂道:“镇国王的命令难道比老夫去见陛下更重要吗?快些让开!”
老金大喊:“拔刀!”
众家将便一齐唰地抽出刀来。
明晃晃的刀刃竖向而立,嗜血的杀戮气息朝马车那边扑去。
这是边军,人人都上过战场杀过敌的,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
柳府的家丁怎能与之相比。连柳奭都被镇住了。
老金冷冷地道:“大人要想过去,就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吧。”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柳奭骂道:“镇国王简直岂有此理!老夫定是要到陛下那里参他一本的!”
不管他怎么说,老金却只是冷冷地看着。
柳奭骂了一会儿,也真怕刺激了他们,终究是让马车打道回府。不过,他却不甘心真被十几个人挡着出不去,就打算召集府内家丁,乱棍打杀出去。
而这时候,上官仪才刚刚走到大门边。
门房看到老爷来了,就提前去开门。
而门刚刚打开,就有一大队骑兵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