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炎。
天气闷热。
朱雀大街上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是咸阳城的主街道,也是咸阳最繁华的地方。
嬴浪换了一身便装来逛街。
三年了,咸阳变化很大。
嬴浪逛了没多久,就看到前方围了一圈人。
圈内有呵斥声,哭泣声,哀求声。
圈内一个小娘子瘫坐在地上,在无助地哭泣。
一个老人挡在他的前面。
几个穿青衣的恶奴,对着老头指指戳戳。
恶奴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绸缎的矮胖子。
嬴浪喝道:
“走,去看看!”
光天化日,恶霸强抢民女?
这戏码我喜欢啊!
众人下马,樊哙在前面左右开弓,推出一条宽敞的路。
吃瓜群众被挤的东倒西歪,
看着凶悍的樊哙,却敢怒不敢言。
在一片白眼中,嬴浪他们站在了最前面。
看着小娘子梨花带雨的小脸,嬴浪不禁感慨:
“真是我见犹怜!”
吃瓜群众再次猛翻白眼。
又来了一个流氓!
~
听着吃瓜群众的议论,嬴浪弄清了前因后果。
公子哥是咸阳内史的儿子,韩应。
老头叫董平,碰坏了韩应的一盆花,韩应让他赔偿。
董平被奴仆推搡的东摇西晃。
在一旁还躺着两个老仆,鼻青脸肿,生死不明。
奴仆们叫道:
“老头,你弄死了公子的花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头愤怒地叫道:
“老夫是农桑司的博士,你们别想拿一盆野草来讹诈我!”
嬴浪有些意外,这老头竟然是官。
老人干巴黑瘦,穿着普通的麻衣,更像个庄稼汉。
农桑司是治粟内史衙门的,是燕胜的下属。
韩应冷冷地说道:
“那是罕见的名贵品种,你要赔偿!”
恶奴们跟着嚎叫:
“赔偿!”
“少一个铜板也不行!”
“必须的!”
“……”
董平为了息事宁人,便问道:
“多少钱?”
他明白被讹了,打算大出血。
韩应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金!”
嘶!
吃瓜群众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价啊!
董平气的直哆嗦:
“别以为老夫不懂,那就一朵野花!”
~
韩应淫邪的目光盯着那姑娘,
“老头,没钱也行,拿你女儿抵账!”
董平就是再笨,也明白了,这人看中女儿。
董平哀求道:
“韩公子,老夫和令尊同殿为臣,请高抬贵手,……”
“呸!”韩应唾在了他的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和家父相提并论?”
董平气的脸色紫涨,却又无言反驳。
咸阳内史,地位同九卿;
自己只是博士,和九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董平无计可施,只好冲韩应冲去,口里大叫:
“三娘子,你快跑。”
他和恶奴撕打在一起。
~
看着董平,嬴浪有了计较。
爷已经不做流氓好多年,
今天要重操旧业了。
董平已经被恶奴按在地上打,三娘子也没跑掉,被韩应堵住了去路。
嬴浪大声呵斥道:
“光天化日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樊哙跟着叫道:
“快滚!让我家公子来!”
嬴浪:
“……”
回去让着厮写几个字呢?
嬴浪周围的热血群众纷纷躲避,唯恐溅一身血。
敢招惹咸阳内史的儿子?
这是找死啊!
嬴浪一行人突兀地站在那里,周围空荡荡的。
韩应上下打量他,
生面孔,一身苎麻衣服。
“你是哪家的?公子你也配叫?”
韩应鄙夷地问道。
嬴浪很失落:
“三年不在,咸阳已经没了哥的传说?”
想当年,哥纵横咸阳城。
现在竟然被后辈鄙视了。
岂能忍!
~
嬴浪指着韩应,对樊哙喝道:
“打断他的一条腿!”
“好嘞!”樊哙愉快地答应着。
看着樊哙肌肉虬结,韩应吓的魂飞魄散:
“你,你们到底是谁?”
竟然有人不怕咸阳内史?
怎么会?!
韩应没等到答案,因为樊哙已经野牛一般冲了过去。
恶奴急忙上前护主,却被樊哙一拳一个打飞。
在恶奴的惨叫声中,韩应吓得瘫在地上,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樊哙狞笑着,大步走了过去。
韩应吓尿了,尖声叫道:
“我阿翁是咸阳内史,敢碰我你死定了!你们全家都得死……啊!”
樊哙上前,对着他的腿猛跺两脚。
咔嚓两声脆响,韩应的两条腿断了。
~
樊哙回来缴令,还有些意犹未尽。
嬴浪怒道:
“你这夯货,我让你打断一条腿!”
樊哙这才想起来,刚才打的兴起,给忘了。
咋办捏?
犯错要罚写字的。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转头冲韩应吼道:
“那一条腿是我赠送的,不用谢了。”
韩应嚎啕大哭。
还有打一送一的?
我谢谢你十八辈祖宗。
樊哙见嬴浪没再说什么,暗自松了口气。
躲过一劫!
写字太可怕了!
~
周围一片安静!
只有韩应的哭声,和恶奴的呻吟声。
吃瓜群众被震慑住了。
就连董平,也吓得老脸苍白。
太凶残了!
直接断了两条腿。
韩应残了!
这个时代,医学还没有接骨的说法。
郎中随便将断骨凑合在一起,扎上木棍、布条。
三个月后,你就可以拄着拐杖了。
像韩应这种,拐杖都省了。
他只能爬。
即便太医来了,也不过将绑的布条换成绸子的,结果一样。
~
吃瓜群众很快醒悟过来,纷纷赞叹,
“好人啊!”
“有侠义之风!”
“……”
嬴浪不屑地撇撇嘴。
好人?
你们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