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雕刻出来的木头人脸为模,以草药为材料,再利用一些简单的工具,张仲坚很快就做出了两张人皮面具。
殷十三在旁边看着,眼珠子都几乎要瞪出来。这是易容术啊,实实在在的易容术啊,他竟然有幸能看到。
“仲坚,你这手艺,跟谁学的?”看着张仲坚已经在给棺材里的王冰贴面具,殷十三疑惑道。
“家里!”张仲坚冷声道。
“家里?”殷十三愕然,“你们家不是江南的富商嘛,学这种江湖异术做什么,这也太奇怪了吧?”
殷十三的话让张仲坚陷入沉思,就仿佛打开了他的心门一样。他对殷十三道:“当年我父亲教我的时候,我问过同样的问题,他告诉我,张家人,必须掌握这些技能。”
“张家人?”殷十三挑眉,就见张仲坚已经给王冰贴好了人皮面具,并闪到一边。
殷十三凑过去,朝着棺材里面瞧,顿时目瞪口呆,“这,这,这不是我吗?”
贴上了面具的王冰,现在俨然已经是殷十三的模样。
这一幕被殷十三看到,他感觉浑身发冷,就好像躺在棺材里的是自己,死的是自己一样。
“接下来,我会把你打扮成王冰!”
张仲坚叫殷十三坐下,在他的脸上一阵忙活,果然殷十三就成了王冰的样子。
“让假颉利放消息出去,你已经死了!”做完了这一切,张仲坚对殷十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可是刚才有人看到我去王帐里见假颉利了呀。”殷十三犹豫道。
“惊吓过度,旧疾复发,回到这里才死的。”张仲坚喃喃道。
殷十三低头沉吟,这样说也不是不行。而且他们午后就离开漠北回中原,阿史那苏尼失即便怀疑,也没时间验证真假。
“我倒是无妨了,但那2000匹马的事情怎么办,阿史那苏尼失不是扬言,我和马都不能进中原的吗?”
张仲坚道:“阿史那苏尼失不让你活着回中原,是想让李渊因为你的死迁怒突厥,让双方打起来;不让马进中原,是怕给唐军带去强大的战力。”
“对!”殷十三点头。
就听张仲坚继续道:“但是,送马是假颉利说的,现在阿史那苏尼失还不敢和他决裂,他不会出来阻止,顶多叫人暗中把好马换成劣马。”
殷十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我们不管好坏,先接收了马,离开这里,分散阿史那苏尼失的注意力,然后再让假颉利将那2000匹良马以其他的渠道送到中原。”
“嗯!”
张仲坚点头,他告诉殷十三,真正的颉利在中原,假颉利不会不配合的。
“而且你手中有颉利的戒指,完全可以号令假颉利。”
殷十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道:“你这样一说,我都想拥兵自立了。”
“哼!”张仲坚冷哼,“你没那个胆子。”
殷十三有些不爽,这张仲坚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你还要和王昶说明白,毕竟你现在是他的侄子,如果他见到你的话,会坏了大事。”
“我知道!”殷十三叫张仲坚出去把王昶叫进来。
王昶一见到殷十三,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但随即就激动起来,抱住殷十三喊“冰儿”。
殷十三等他激动够了,这才开口,“我是殷十三,你侄子还在棺材里。”
王昶傻眼。
殷十三解释道:“有人要杀我,为了能回中原,同时完成你侄子的心愿,我只能打扮成他的样子,让他代替我。”
阿史那苏尼失的事情,殷十三没告诉王昶,这些和王昶无关,殷十三不想浪费时间。
“是,是,我明白了!”
王昶倒是挺配合的,对殷十三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自己的大侄子。
殷十三总觉得王昶在占便宜,不过考虑到这样可以救自己的命,占便宜就占便宜吧。
打发王昶离开,殷十三让张仲坚叫来老羊皮,把自己假死的事情说了。老羊皮拍案叫好,立即去和假颉利说。
于是午后的时候,当张仲坚骑着马从突厥的王帐出发的时候,他的后面先是“殷十三”的棺材,然后才是那2000匹马。
如张仲坚预料的,那些马果然掺杂了七成的劣马,但事到如今,也没有人会纠结这些了。
真正的殷十三假扮成王冰,骑着马行走在棺材的旁边,心中总有一种给自己送葬的怪异感觉。
2000匹马的后面是突厥的大臣们,他们在假颉利的要求下担当送葬的队伍,以示突厥对大唐使者的尊敬。当然大部分人都不伤心,唯独王昶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王大人,死的又不是你侄子,你哭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王昶的侄子王冰正骑在马上,担当这次的护送使,送2000匹马进中原。
“我,我侄子生来身子弱,他这一去中原,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王昶的话是假的,是殷十三教他说的,目的就是为王冰不归来做一个铺垫。但是王昶的眼泪和慈爱之情却是真的,旁边的人见到,也难免唏嘘。
老羊皮在护送马匹的队伍里面,作为护送使王冰的护卫。跟着老羊皮一起来的还有100侍卫,他们都以殷十三手中的戒指为号令,是颉利可汗的忠诚死士。
队伍浩浩荡荡出了王帐,很快就来到漠北的草原上,放眼望去,草原上开阔明朗,令人心旷神怡。
“终于轻松了。”殷十三在马上伸了一个懒腰。
老羊皮急忙过来,对他道:“不要掉以轻心,苏尼失将军未必不会反应过来,让人在半路上拦截查看。”
殷十三自然也明白这点,对老羊皮道:“所以我们要连夜赶路,迅速远离。让你的人驱马,争取明早即便苏尼失反应过来,也追不上我们。”
老羊皮点头,吩咐下去,这时候张仲坚打马来到殷十三的身边,“我去将薛举带过来,你们尽管走,我会追上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