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中,此时正上演着一场大戏。
皇帝朱由检整个人都在颤抖。
在他手上是一份又一份的抄家清单。
而在他下方,京城八百多位官员跪满了整个乾清宫。
为首的正是国丈周奎。
此时所有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因为坐在龙榻上的朱由检,脸色已经彻底的绿了。
面前一份份抄家清单,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打的他的脸上生疼。
单单一个国丈府,光炒出来的白银就达到了六十多万两。
这还不包括,其它的金银玉器,古董字画。
至于房契和田契,那是按一沓一沓的来算的。
遥想之前,他舍下脸皮,去求周奎借他十万两的时候,周奎还穿着破衣烂衫,在宫门口哭穷?
最后好说歹说,也就捐献了一万三千两银子,其中五千两还是皇后给的。
而现在,放在自己面前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清单。
这就是自己的好国丈啊!
家国为难之际,坐拥家产百万,却连十万白银都不肯借给他,甚至还在自己面前装穷。
还有这些大臣!
自己找他们借钱的时候,一个个只会哭穷。
这一抄家,哪个家里没个十万八万的?
感情,整个京师,最穷的原来是我这个皇帝啊!
“啪!”
已经忍无可忍的朱由检,随手抓起床边的玉枕就狠狠的砸在地上。
“好啊!真是好啊!你们可真是朕的好亲家好臣子啊!”
“你们不是一个个哭穷吗?”
“你们不是一个个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吗?”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穷?”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哈哈哈,原来朕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如此好糊弄的皇帝?”
“你们把大明当什么!你们把朕当什么!”
朱由检怒极反笑,已经起身握起了身边的长剑。
他想杀人啊!
“陛下息怒!!!”
一众官员见皇帝动真怒了,全都匍匐在地,高呼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在你们眼里朕不过是个三岁孩童,任由你们忽悠,对吗?”
“你们一个个做着我大明的官,拿着我大明的俸禄,贪着我大明百姓的银子,却在大明最危难之际,都不愿意拉大明一把。”
“你们这些官员朕要来何用?用做我大明江山的吸血虫的吗?”
“你们一个个全都该死!!!”
说完朱由检提剑就想要对这些大臣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身体猛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朱由检的大腿,哭诉道:
“陛下,息怒啊,老臣只是一时糊涂,但是对陛下,对大明却是忠心耿耿啊!”
“老臣已经知错了,所有家产地契田契老臣统统都不要了,全数捐献给陛下,只求陛下开恩,给老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朱由检低头一看,不是周奎是谁?
此时的周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死死抱住朱由检的大腿继续道:
“臣等死不足惜,只是臣等真死了,以目前的局势而言,谁来为陛下办事?谁来帮助陛下光复我大明社稷啊!”
“再说了,如今大明形势危急,陛下就算是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啊,求陛下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等京城脱困,大明江山稳定下来,陛下在惩治我等不迟啊!”
周奎的一番话,让下方战战兢兢的朝臣们全都回过味来。
齐齐高呼:
“陛下息怒,臣等死不足惜,愿捐献所有家产,只求陛下给臣等戴罪立功的机会!”
既然家产都已经被抄了,事情也闹到皇帝这来了。
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关键是先把皇帝情绪稳定住再说。
被周奎保住大腿的朱由检胸口起伏不定。
握着长剑的手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是真想把地上这些大臣给全杀了啊!
可是让他悲哀的是,正如周奎所言,就算真的将眼前这些官员全杀了又能怎样?
以眼下这种时局,他又从哪找来这么多官员听命?
而且,他如果真的一次性杀了这么多的官员,日后他的名声还要么?
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京城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被张嫣的人软禁在这乾清宫里,朱由检对外面的消息就完全断了。
外面的宫人进不来,里面的宫人出不去,就连膳食都是由张嫣的人送进来。
这让朱由检内心很是煎熬。
他几次吵着要见张嫣,外面的那些白甲军根本都不予理会。
他敢强闯,那些白甲军就敢亮刀子,丝毫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要说朱由检心中没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老朱家几百年的江山,就算在落魄,也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插手。
他可决不允许,大明出现个武则天。
所以当务之急是需要搞清楚外面的形式。
看着眼前的一群朝臣,朱由检渐渐按下心头的怒火。
目光看向了周奎,沉声道:
“告诉朕,现在京城的局势如何了?”
朱由检这一问,直接把周奎给问愣住了。
京城局势?
鬼知道啊!
他本来就跟着几个小妾躲在家中,谁知道那朱慈烜带人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周奎下意识的看向了下方的一众官员。
而在场的几百官员,一个个也抓瞎了。
他们的情况其实和周奎差不多。
本想着在家中避难,就算贼军打进来了,投降就是。
谁知道,贼军还没见,怀王朱慈烜就带着那些白家军出现了。
还逼着他们捐钱,不给就直接抄家。
他们嚷着要见皇帝,人就直接被送乾清宫来了,还附带一张抄家清单。
至于京城如今的局势,谁还有功夫关注那个。
朱由检看着一脸懵逼的一众官员,瞪大了双眼道:
“怎么,你们也不知道?”
周奎想了想道:
“陛下,我们是真不清楚,不过怀王殿下因该知道,毕竟是他带人来抄的臣等的家产的。”
“谁?”
朱由检愕然的看着周奎。
周奎也有些纳闷了:
“怀王啊?怀王殿下的病好了,陛下不知道?”
“什么?怀王的病好了?”
朱由检呆愣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