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那个曾经排名国内首富的房地产老板,欠下的债务规模就是两万亿。当时这家老板名下的著名房企出现了债务危机,差点崩盘。但国家硬是把它给保了下来,不让它暴雷,为什么?”
“因为一旦倒闭,将会对社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还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有可能会让经济陷入短暂的衰退。”舒维民自问自答道。
楚泽新哼了一声:“不一样。那位前首富没有涉及犯罪,但是叶林生涉及了。”
舒维民摇摇头:“不要简单的看问题。现在这个叶林生,比前首富更不得了。他旗下的诺亚集团的负债规模远远不止两万亿,初步统计,明里暗里的负债规模,已经达到了五万亿。一年时间内,各行各业与诺亚集团有关联的厂家商家的总负债规模,更是高达十万亿以上。换句话说,今年的gdp,与叶林生有关的那一部分,占到了总数额的百分之十。”
“叶林生的相关投资,更是占据到了我们国家今年gdp增长额度的五成。也就是说,与去年相比,我们今年gdp的增长数额中,有一半是叶林生贡献的。你们要是想抓叶林生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楚泽新皱眉说道:“会让国家陷入短暂的衰退。”
舒维民却摇摇头:“不是,正相反,一点影响都没有。”
“为什么?”楚泽新问道。
但是邵胜海却明白了。
邵胜海抢先说道:“因为有人会保他。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人都会自发的保他,就像是保当年的那家房企一样。毕竟,这关系到经济的安全运行,也关系到各个地方的财政,甚至职务。”
舒维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不愧是搞经侦的。果然看得透彻。所以,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抓捕叶林生,还要保证经济的正常运行。”
楚泽新有些激动:“不可能吧,一年前,叶林生只是个普通人,他不可能有这么雄厚的根基,会让上上下下的人都来保他。”
舒维民淡淡一笑:“不需要跟他有关联。这些人保的不是叶林生,而是保的当地的经济。保护的是老百姓的利益。叶林生可以垮,诺亚集团不行。地下城项目更不能就这么突然死掉。很多人都不希望地下城项目硬着陆。要是我们从经济案件上入手抓他,他很可能会躲过一劫。”
楚泽新也终于明白了,不过他很不服气的说道:“铁证如山,他跑不掉。”
舒维民走到了楚泽新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铁证,一切都是可以反转的。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我最少有三个办法可以把它们变为无效证据。”
“比如你们在现场发现的猫子的dna。这只能证明猫子进入过藏有现款的房间,但是不能证明猫子把这些钱偷走了。更不能与叶林生扯上关系。”
“不仅仅是这个证据,所有的证据,我都有办法把它洗白。就算是不能直接洗白,我也可以动用场外的力量,让他脱罪。”
“为了保证经济发展,很多人有更多的办法来反转案情。要知道,叶林生要是倒了,会牵扯到很多的人前途。”
“为了不出问题,这些人会想尽办法让叶林生脱罪。就算不能脱罪,也会给他拖延时间的机会。这可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楚泽新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非常想抓叶林生。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怎么抓叶林生,这是一门大学问。”
“那怎么入手?”
“当然就要从泄密开始入手。将高精尖的技术泄露出去,尤其是泄露给南方邻国蒲甘城,这可是重罪。只是,我们现在证据不足,还需要详细的调查。”舒维民举起手里的卷宗,“我们要从这方面入手,抓到他泄密的证据,以泄密的罪名抓捕他,不跟经济扯上关系,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节外生枝。”
楚泽新沉默不语。
舒维民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还不掌握他泄密的证据。要是我们贸然抓捕了叶林生,那些正在星际穿越公司偷学火箭发射技术的外国人,就会跑了。他们还会销毁所有的泄密证据。”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要悄悄的布局,收集证据。到时候,连那些偷学技术的外国技术人员一起抓了。这才是给叶林生定罪的最好方式。我希望你们能想通这个道理,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楚泽新还想说些什么,邵胜海拦住了他:“舒队长,我们全力配合。”
舒维民站起来送客:“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抓叶林生。不从经济入手,就从他预谋杀人入手。”楚泽新坐上副驾驶,有些怒气冲冲地说道。
邵胜海叹息一声:“老楚啊,你应该冷静一下。要是从经济犯罪上入手,我们掌握的证据还充足一点。你要说谋杀方面,那全部都是推理,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咱们连逮捕他的可能都没有。”
楚泽新不说话了。
虽然猫子在咖啡上动了手脚,但是却不是车子出车祸的主因。
路上遇上的强光刺激,那也不是主因,而是间接原因。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造成车祸的真正原因,都是因为司机驾驶操作不当造成的。
要是在暂时性致盲后,小李采取的措施是减速、靠边停车,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不管是咖啡也好,强光也好,都只是一种诱因,不是主因。
根本不能从这方面断定猫子犯谋杀罪。
更加不可能断定叶林生犯罪。
楚泽新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他心里不舒服而已。
想到叶林生又要逍遥快活一个月的时间,他心里就不舒服。
“你应该换个思路。以经济罪名抓捕叶林生,他最多只是个罚款,坐牢。十几年,甚至几年后就出来了。但是以泄密罪起诉他,他就不是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最少都是无期,甚至死刑。”邵胜海苦口婆心的说道,“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有数。”
楚泽新终于烦躁的摆摆手:“算了,让安全局的人去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