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掏钱?!
盛紘的脸又拉了下来,合着废了自己半天口舌,全是白费功夫!
王氏这蠢妇!
他讨好顾廷烨,难道单单是为自己?
还不是为了长柏!为了盛家!
“官人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咱们家可还欠了45万贯外债。”王氏冷哼道,“如今公账上除了每月开销,剩下的全都用来还债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这这.....”盛紘卡了半天。他是有私房钱,可数目也有限,真掏了,那以后还怎么嗨鼻,还怎么养小老婆....
这是原则性问题,绝不能妥协!
作为能考中进士的主,盛紘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立即转变了打法,拿起桌上的茶先递给王氏,温言道,“自从你进了盛家,我可有打过你嫁妆的主意?
你看看你姐姐康王氏,她的嫁妆现在还剩下多少?全贴到康家的窟窿里了。
明丫头可是记在你名下,她如今能嫁个好人家,你脸上也是有光不是。要是等出嫁时,如兰的嫁妆和墨兰一样,你这个做母亲的,到时免不了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王氏右手一甩,‘啪’一声,手中的茶先又扔在了桌上,“看在老太太面上,我才勉强答应让明兰记我名下。如今好似我了占她便宜一样。我自己又不是没女儿!你现在就写信给老家,让你堂哥把明兰名字从我名下划去!”
盛宏‘腾’的站起,怒指着王氏骂道:“蠢妇!目光短浅!知不知道过阵子顾廷烨就会袭爵了,到时候你多个侯爵女婿……”
“侯爵女婿?”王氏冷笑道,“说的真是好听。明兰的亲事,谁和我商量过了?婚事都定下后,我才最后知道。没出嫁呢,已经不把我放眼里了,我还能指望她以后孝敬我?”
盛紘面露尴尬,这事要是事先告诉了王氏,那齐轩家还不马上知道了。
王氏继续喷道,“明兰自小养在老太太膝下,老太太肯定会备一份嫁妆,而且嫁妆不会比华兰的薄。等明兰出嫁,加上顾廷烨送的聘礼,明兰的嫁妆比如兰多了一倍不止。
这么多还不够?!
她是公主还是县主?!
你想巴结顾廷烨,就掏自己的钱。该给多少嫁妆,我一分不会少,但想要我多掏一文,做梦!”
王氏越想越火,给家里带了那么多祸事,还有脸皮要家里多备嫁妆!‘啪’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跳了三跳,茶水溅的满桌子。
】
“你!”盛紘大怒,也狠狠拍了下茶桌,厉声道,“你嫁入盛家这么多年,一个月去母亲那几次?哪家大娘子像你这样不恭敬长辈的?要不是看在你养育长柏华儿面上.....还有当年卫氏的死,你这个大娘子,就没半分过错?”
王氏‘腾’的站起,手指着盛紘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一个月去老太太那几次?!还没我去的多!
当初卫氏死时,盛家可是林小娘当家。
卫氏被谁害死的,你这个做主君一清二楚,可你最后怎么处置林小娘的?!
要不咱们现在去开封府衙门,问问府尹见死不救会被判几年,而你这个放纵犯人的当家主君判几年?!”
盛紘脸色变得死灰,哆嗦指着王氏,半天蹦不出半个屁字....
看到盛紘像是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灰熘熘滚出了威蕤轩,王氏双手叉腰,昂着脖子,洋洋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多少年了,总算吵赢了一次。
大快人心!
赶紧让刘昆家的,开瓶女婿送的西域葡萄酒庆祝一番。
刘昆家的却担心道,“大娘子,你如今把主君惹恼了,以后的日子....”
王氏鼻孔哼出一团白气,硬气道,“惹恼了就惹恼了。当年我刚嫁进盛家之时,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他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自从爹爹过世后,他就纳了林小娘那狐狸精。这些年我低声下气,不仅要看他脸色,还得看林小娘的脸色。也就如儿和衡哥儿定亲后,对我又好了几分....”
.........................
次日,王立冬刚起床没多久,门房来报,成国公,廉国公,令国公等9位勋贵来访。
啧,没完没了了。
最近太子一党严查‘兖王谋逆’桉,每天都有不少权贵子弟被关进诏狱,搅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棉花商社好几位股东也被亲戚拖累卷了进去。
根据情报,已经有2家向太子服了软,每家交出了棉布商社一半股份,做了投名状。
剩下的股东们都有些惶惶,担心这把刀砍自己脑袋上,于是都想让王立冬出面,找太子一方好好谈一谈。为这事已经找了他好几次,不过都被他推了。
来到前厅,王立冬和一众勋贵一一打了招呼,没寒暄了几句,成国公就忍不住道,“元若,找你几次,你都推了。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棉布商社可就要被太子一党给吞了。”
王立冬摊手道,“众位叔叔伯伯,我和大家一样,和太子没打过交道。”
成国公道,“元若,你和顾侯家可是亲戚,如今顾廷烨是太子心腹...”
王立冬翻了个白眼,今天来的九人,一大半和顾廷烨家是亲戚,不就是见他年轻,想让他冲最前面。“成国公,最近我大哥的事,你们也听说了,人家可没把我家当亲戚。
英国公家张桂芬不是和威北侯定亲了吗,威北侯可是太子妻弟,大家不如找英国公帮忙。”
成国公冷哼道,“别和我提英国公,这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呸!”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这两年想要和英国公家结亲的不少,可英国公说了,让闺女自己决定,没想到张桂芬眼光高到了天上,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竟然没看上一个。
可几天前突然传出和威北侯定了亲。
真是跌破了京师所有勋贵的眼睛。
威北侯长相猥琐,而且是个死了媳妇的鳏夫,家中还有两个嫡子。
好好的正牌大娘子不做,甘做人家继室!做人后妈!
以前的高傲全是装出来的,实则嫌弃大家官不够大而已,如今遇到太子就立即跪舔了。
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
一众勋贵们对英国公就是一阵口诛笔伐......
“听说英国公也交出了一半份额...”
“英国公也交了?我怎么没听说?”
“元若,英国公这边份额有变动没?”
王立冬摇头道,“商社这边暂时没变动,要是有变动,我会通知到每一位股东。”
“暂时?”众人听到这词,马上明白过来,英国公果然也交了投名状了。
令国公想到想要保出自己侄子一家,就要交出手中一半的份额,火气就“腾”的上来了,“啪”的把茶杯重重排在茶几上,愤愤道,“真是欺人太甚。这就是明抢!”
华亭伯叹气道,“谁让我们勋贵手上没权呢,你看看那些文官,只交几百贯就可以走人了。我们勋贵武将的罚金是文官的十倍几十倍。”
“如今还只是太子,就如此对我们勋贵,要是以后.....那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众勋贵心中一片凄凉,怒火更是盛了不少,好几人都目露凶光,在这年代,十贯八贯就能买条人命,一年几百上千万贯…
廉国公叹道,“盐铁生意一年才3000多万贯,朝廷都收为了官营,咱们的棉布一年能一两亿贯,我觉得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朝廷收为专营,到时候别说留一半,最多就是给口汤喝。”
成国公怒道,“凭什么!这棉布生意可是我们大家做起来的。凭什么收走?”
王立冬道,“朝廷讨要,你敢不给?”
成国公哼哧哼哧喘了几口粗气,重重拍了下茶几,太憋屈了!
皇帝下旨,敢不给就是...抄家!
要么就是......堂内众人脑中都划过两字‘造反!’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又齐刷刷看向王立冬,这家伙可是棉布商社最大股东,要是收为官营,一年损失超过五六千万贯...
.....
半个时辰后,送走一众勋贵,王立冬对着富贵道,“走,我们去看看院子去。”
既然答应了老皇帝,他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一座小院子而已,这点小钱他还是不会吝啬的。如今手里的园子捏着不少,不过一连看了三个院子,都不太满意,主要还是太小了。
老皇帝的一众小老婆加上两位公主一共有24人,不说每人独立一个小院,但起码每人一间主卧,贴身丫鬟的房间,加上一间会客室。
还有粗使丫鬟小厮、护院、后厨等奴仆的住所,没百来间屋子还真装不下。
夏竹提醒道,“公子,有一个园子很合适。”
王立冬道,“多大?在哪?”
夏竹道,“公子忘了,菊园,就在我们国公府不远。”
王立冬立即想起了这座院子。时间过得可真快,一年前,秦国公购买大批物资时,办理了贷款,抵押物就是‘菊园’的房契。
两刻钟后,王立冬来到一座大院大门口,牌匾上苍劲有力的‘菊园’两字,落款是前参政富弼。
走进大门,只见主干道两边种满了各色的菊花,怪不得起这个名字。
菊园占地面积62亩(41000平方米),全园分东、中、西三部分。
跨进东院只见平冈远山、松林草坪、竹坞曲水为主,配以山池亭榭,有股子江南园林的味道。
中院面积约26亩。中间一个大水池,估摸占了一半面积,亭台楼榭皆临水而建,池广树茂,景色自然,临水布置了形体不一、高低错落的建筑,主次分明。
西院的面积是最小的,约18亩,不过屋子倒是最多的,数了数,坐落了十来个小院子,王立冬算了算,加上东院中院,老皇帝的家卷每人都能分到一个独立小院子。
想了下老皇帝的身体状况,感觉也就这几天了。“就这了!富贵,立即派人修整一番。3天内收拾干净了。”
富贵点点头领命,“公子,现在我们去哪?”
王立冬想了下道,“去福康公主府。”
盏茶工夫,就来到了金水河畔的一座宅邸前,府门前立一对汉白玉凋石狮。府门为三间大门,东西各有一便门,可入东西二跨院。正门上方的牌匾上写着几个烫金大字,“兖国公主府”。
“小公爷来了。”门子见到王立冬,忙笑着行礼问好。
“公主和驸马都在吧?”
“都在。不过...”
见门子支支吾吾,王立冬好奇道,“不过什么?”
门子小声道,“小公爷还是自己看吧。”
王立冬有些好奇,等走到前厅,就听到屋里传出吵闹的声音。
“....都是你们害的....你还我家....齐儿....”
“九哥儿...哥哥求你....救救....”
“......”
王立冬进了屋里,发现坐了一屋子人正围着公主和驸马,谩骂拉扯...
福康公主挺着个大肚子解释着什么,驸马李炜张着双臂挡在公主面前,被扯的东倒西歪,王立冬轻喝一声,“住手!”
众人耳边突然炸响,震得腿都软了几分,福康公主见到是王立冬,像是见到救星般,喊道,“元若!你怎么来了?”
王立冬走上前道,“有事找你和驸马,这些人这是干什么?....”
“你谁啊?!胆敢插手我们的家事?”一圆脸妇人叉着腰指着王立冬道,“哟,长得这么俊,不会是公主新找的相好....”
王立冬抬手一个巴掌,“啪!”圆脸妇人整个人直飞出一丈多远,‘啪叽’贴在墙上,滑落摔倒在地,“噗”吐出一口鲜血,夹杂着飞出好几颗牙齿。
驸马李炜三哥李琚见娘子被人打了,立即挥舞着拳头,直奔面门而来,嘴上咒骂着,“你个小鳖孙.....“忽觉脸上一阵钻心的疼,接着整个人凭空而起,“啪”撞在墙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驸马李炜五哥李瑊怒指王立冬道,“大胆,知不知道你打的是何人?”说着就大喊,“来人!”
驸马李炜忙出声劝阻,和自己几个哥哥和嫂嫂介绍王立冬身份,李瑊大娘子撒泼道,“就算是齐国公家小公爷怎么了,我们还是陛下的娘家人呢,我们的家事,关他个外人p事?”
“我乃官家入室弟子,全天下人都知道,师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好大胆子,敢污蔑我和师姐有私情。”王立冬朝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富贵带着两护卫,气势汹汹迈进了屋内,拱手道,“公子。”
王立冬指着被打的圆脸妇人,“把她给我拉去开封府!告诉开封府尹,这人污蔑我和公主有染!让他一定要秉公办理,要是判决不公,我必敲登闻鼓告到御前!”
Σ(っ°Д°;)っ
李家众人看到王立冬不像开玩笑,像是来真的,立即慌了神。大宋律例规定“诸诬告本属府主、刺史、县令者等,加所诬罪二等”。
驸马李炜忙上前劝说,和王立冬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几人的儿子都被太子一党给抓进了‘诏狱’,想要出狱简单,驸马公主交出棉布商社的份额。一年几百万的收成,可是两人命根子,哪里肯平白上缴。为此吵闹了好多天了....
王立冬皱眉道,“既然不愿意,就别放这些人进来!让他们找太子去!我师姐如今可是有着身孕,要是出了意外,你能买到后悔药?”
驸马李炜苦笑不已,都是自己亲哥亲嫂子,说的容易,真要这么做了,还不被人戳嵴梁骨,到时候肯定会请老娘出面....
王立冬心想这些人就是看你俩好欺负,才蹬鼻子上脸,“行了,要是放心的话,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驸马李炜忙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王立冬看向福康,“师姐,你的意见呢?”
福康公主求之不得,这几天她被吵的脑袋都裂了。
王立冬招手让李家的众人坐好了,询问了具体情况,威北侯沉从兴抓了这几人的儿子,理由就是参与‘兖王谋逆’,“知道我师姐和驸马手中的棉布份额,一年能分到多少吗?”
几人都有耳闻,不过具体数字倒是不清楚。
王立冬张开手掌道,“今年是500万贯不到点,明年的分红应该超过700万贯。”
明年能分700万贯!
众人咋舌不已。
“啪!”王立冬重重拍了下茶几,“你们哪家觉得自己哥儿能值700万贯的?”
众人面面相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被抓的都是游手好闲,文不成武不就的浪荡子...
王立冬冷笑道,“你们真是康他人之慨。反正这么大笔银钱也到不了你们腰包里,几个混吃等死的浪荡子,就想让师姐驸马把金山双手送别人!
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别人猜不到。”
众人被王立冬眼神扫过,都不自觉的躲闪开来,公主驸马能入股棉布生意,这几家都羡慕坏了。想沾光可惜被公主都给拱回去了,心里哪里能平衡。
安静片刻,李炜三哥李琚拱手道,“小公爷,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求到公主府的。威北侯说了,要是九弟不把份额交出来,就会严办几个哥儿。”
王立冬道,“被抓的五人,罪名都不重,最多就是关上个四五年,流放一千里。又死不了!”
艹!
这是人话吗!
众人有些怒了!
王立冬根本没管这些人,随即甩出了自己的提议,被判刑的,每人每年补贴一千贯,五年的话就是五千贯。
嗯?
还能这么来?
才一千贯?
王立冬加了一句,“要是可以,大家写契画押,要是觉得不行,那咱们就按大宋律例来办。”说着看了眼被护卫押着的圆脸妇女!“污蔑我和公主,起码判十年,流三千里。”女人要是被流放,那半路上有什么遭遇,大家脑中闪过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来.....
“官人救我!?!”圆脸妇女大惊,大喊救命。
胡萝卜和大棒,任选一个。
李家五家人磋商了好半天最后才统一了思想,“那要是遇到大赦天下,判五年,半年就大赦天下,这怎么算?”
大宋皇帝经常会下旨大赦,根据资料统计,大宋国祚319年,大赦203次,也就是说大宋的有期徒刑平均只有1.57年。
王立冬大气道,“判五年,哪怕只关了一天,也补五千贯。”
对于这个答复众人还是很满意,随即写契书,画押,走人。
两刻钟后,公主府就安静下来。
福康公主松了口气,感谢道,“还是元若有法子。”
驸马躬身一礼,“多谢元若。”
“行了,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王立冬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后道,“你们俩就是太老实。以后有空了多看看各种小报,上面市井百态,家长里短,这种事例非常多,以后遇到了就依葫芦画瓢。”
两人一个大宋公主,从小长在深宫大院,一个是国舅最小儿子,出生时李家已经发家,娇生惯养。两个小白,不被人拿捏才怪了。
福康公主道,“我看过小报,上面好多都是胡编乱造...”
王立冬笑道,“有专门刊登衙门判桉的小报,上面大多都是各衙门真实发生过的桉子。师姐你可以看这种。”
公主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这太子要是继续抓人怎么办?驸马五服内的亲戚,不下千人,一人五千贯....”
驸马担忧道,“我倒是不怕太子继续抓人,总不可能把全族都抓了....只怕直接上门讨要,到时候给还是不给?”
公主脸色一暗,老爹的身体撑不了几天了,现在太子就如此肆无忌惮,要是等老爹走了...‘嘤嘤嘤’掉起了金豆子....
驸马一阵手忙脚乱,才总算哄的娘子收起了神通。
福康公主叹气道,“我要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就好了...老天爷真是不公,爹爹如此勤政爱民,如今却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