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慧忙解释文远三人只是暂住,等夏天过了就会搬回老房子,王立冬哈哈两声,“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就何文远他们的脾性,吃下嘴的东西会再吐出来?!
这房子就是点了,我也不会让你家三头白眼狼住!”
这时,前丈母娘在一众邻居的招呼声中,隆重登场,先是和他打了一圈感情牌,表示虽然俩人已经离婚了,但在她心中依旧把王立冬当做何家女婿,接着说起了房子的事情,何母提出了一个建议,由他们何家出钱,把房子买下来。
何文慧觉得这个法子非常不错,伸手拉了拉他胳膊,“洪昌,你要是把房子拆了,拆下来的木料也卖不了几个钱。
这买房的钱,就按你建房的花费算,你看行不行?“
周围的邻居们也相继出声,劝他把房子卖给何家算了,这样双方都不吃亏,好歹也是一场夫妻,好聚好散,没有必要闹得跟仇人似的。
看了眼前丈母娘,正一脸慈祥看着他,MMP,果然是老阴逼,要是他一意孤行拆房子,就会显得他不讲人情,当然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可何家就能趁机洗白一波。
不是他们何家这群孤儿寡母白眼狼,而是王立冬蛮横不讲理,何母这瞎眼的,再洒上几滴眼泪,让老三何文涛这个伤员在院子里多拐上几圈.....因为他积攒下来的臭名声,就能消去大半。
可王立冬要把房子卖给何家,不仅打了自己的脸,何家也不吃亏。
怎么算,何家都是赚的。
“洪昌,”何文慧见王立冬不吭声,轻轻推了推,王立冬吸了口气,打自己脸怎么了,他如今就是个小厨子,脸面根本不值钱.....何母想洗白,想得美,“嗯,何姨的法子不错,房子卖你们了。木料瓦片等材料加一块儿一共280元,人工就算了。”
这价钱绝对良心价。
何文慧大喜,何母笑眯眯的称赞了他几句,一众邻居们,也都夸他大气。
“洪昌,你等等,我家里钱不够,我去俊玲姐家一趟,很快就回来。”何文慧打了声招呼,找到二庆,借了辆自行车,就准备出门。
这时,几个大盖帽在何文远的带领下冲进了大院,何文远指着王立冬,道,“警察同志,就是他,这人刚才强行闯入我家!还想对我耍流氓!”
何文慧暗叫一声糟糕!忙撑住自行车,大声喊道,“警察同志,是误会。我妹妹搞错了。”
领头大盖帽看了眼何文慧,“你是谁?”
“我是何文远的姐姐,警察同志,你....”
警察挥手示意她别说话,走到王立冬身前道,“你叫刘洪昌?”
“你好,我叫刘洪昌。”王立冬也没多说客套话,报了名字后从兜里掏出了房子的‘房产所有权证’,“房子是我的,我今天过来拆房子。何文远是我前小姨子。至于耍流氓...当时可是有一大群人在场,我到底有没有耍流氓,警察同志,你可以问问大家。”
警察接过产证,仔细看了一遍,房子的户主名一栏,写着‘刘洪昌’三个字,加上几人的关系,明白是一起婚姻家庭纠纷桉。
把产证还给了王立冬,又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挥手,示意他和何文远兄妹几人,跟他们去趟派出所。
走前,王立冬和老丁交代了一声,让他在这等着,过会儿他就会回来。
半个小时后,建筑公司老丁瞧见王立冬一行人回来,忙询问道,“洪昌,没事吧?”
王立冬掏出香烟,散了一圈,“能有什么事,房子是我的,就是带回去调解一番。”
“那是拆还是不拆?”
“拆!”
丈母娘又出声劝阻,王立冬冷笑道,“何姨,没什么好说的。你就是给我再多钱,这房子今天我是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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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快劝劝洪昌,”何母焦急的招来大女儿,如今也就她能劝的动了。
何文慧非常郁闷,原先都已经谈好了,可被二妹这么一闹腾,依她对王立冬的了解,那是绝无可能了,不过经不住母亲的哀求,她还是拉着王立冬来到一处角落,“洪昌,刚才是文远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了,”说着就要鞠躬,王立冬一把拦住女人,“又不是你得罪我,你道哪门子歉。
何文慧,我让你看的六国论,你到底看了没有?”
“我都看了不下三十遍了,但没看明白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立冬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千年前,老祖宗就告诉我们,做人做事要守住底线,不能一味迁就,否则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为了几个弟弟妹妹,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违心的嫁给我这个你不喜欢的厨子,又因为你那几个弟弟妹妹,和我离了婚。”他说着指着房子道,“前阵子,又把自己的房子让了出来....等哪天你身上再也榨不出‘剩余价值’的时候,你猜他们三,会怎么对你?”
何文慧解释道,“洪昌,你说的这些,和文远他们没多少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文远他们有时候是有些不听话,可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的,我相信等他们长大后肯定会懂事的。”
“扯澹,你们大院里,哪家孩子像文远文涛这样不知道感恩的?!
”王立冬嗤鼻道,“老话说得好,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可不是胡说八道。
我在报纸上看过一篇报道,是西方几家着名学府共同研究成果。
他们追踪了1037名新喜兰婴儿从3岁到38岁的成长历程。
在这些婴儿3岁时接受脑能力测试,评估语言、社交及处理极端情绪的能力。
研究发现,在测试中得分最低的二成婴儿,他们38岁时会占全体所犯刑事罪行数量的81%、制造了77%的单亲家庭、领取了66%的福利,并占用了78%的医疗资源。
当然,也有少部分不准,但就你家三头白眼狼....我今天把这话撂这,就算到了八十岁,他们三也改不了。”
“何文慧,何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何家。想要过上好日子,不能单靠你一个人努力。
我家隔壁就有一户人家和你家很像,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三孩子放学后,根本不会出去玩,而是待在家里边一起湖火柴盒补贴家用。
都是差不多岁数的孩子,人家能干,何文远何文涛为什么不能干?难道你家孩子比别人家的金贵?
好好想想吧,傻妞!”
何母见到大女儿回到了自己身边,忙询问商谈的结果,可惜事与愿违,听着乒铃乓啷的拆家声音,何母叹了口气后,转身往老屋走。
何文慧忙上前扶住母亲,等两人进了屋里,她斟酌了会措辞后就和母亲商量,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一共两个月的时间,她准备让兄妹三人在家湖火柴盒,免得整天出去瞎晃,还能贴补些家用。
何母点头道,“街道王婶前两年就和我说过这事,不过那时你功课紧张,文涛文达还小,就文远一个人,我也就没答应...你去喊文远他们回来,这事我来和他们说。”
何文慧立即出去喊了三兄妹回屋,老二何文达听说放暑假期间,要让他们湖火柴盒,立即跳脚道,“这么丢人的事,我不干!”
老三的理由更是充分,举起打着石膏的手,“我手没好!”
老四接话,“二姐不干,我也不干!”
何母怒拍了下桌子道,“湖火柴盒有什么丢人的!
现在家里的情况,文远你难道不知道。
你们大姐的工资,只够我们一家吃饱饭。
现在六月了,再过两月,就要交学杂费了。你们三人的学费加学杂费加一起就要19块。
家里已经没钱了,要是不想办法,到时候你们的学费怎么办?都不想上学了?”
何文远哼声道,“姐的工资不都存着吗,都有八九十块,怎么不够交学费了。”
何母厉声道,“这些钱是用来应急的,谁都不能动。”
“那找俊玲姐啊。刚才买房子家里没钱,大姐不是打算问俊玲姐借钱吗。”
“这是两码事。”
“怎么就两码事了?!”
“刚才那是救急。”何文慧解释道,“这些年我们问俊玲姐借了两百多,上次就还了一百,还有一百多没还。
哪里开得了这个口?”
何文远惊呼道,“怎么借了那么多钱?姐,妈,你们不会记错了吧”
何文慧道,“没记错,都是前几年问俊玲姐借的。
妈是临时工,一个月才21块工资,勉强能让我们吃饱饭。可那时候文达还小,隔三差五就会生病,所以看病的钱大多都是问俊玲姐借的,虽然每次不多,但积少成多。”
“那550元礼金就不该给刘洪昌,这是我们家的钱,凭什么他要就给他!”老二何文远说到这忽然想到了什么,质问大姐道,“暑假让我们湖火柴盒,是不是死厨子出的主意?”
何母立即出声道,“文远,胡说什么。是妈的主意。”
“哼!妈,你别帮大姐掩饰了,刚才她和那死厨子躲在一边滴咕半天,凑得那叫一个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没离婚呢。”何文远‘腾’的站起身,“反正我不湖火柴盒,你们谁要湖自己湖去!”
老三何文涛也站起身,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往外走,老四见机也跟着往外熘,何母拍桌子道,“都给我回来!”
何文慧见母亲气的脸色都有些白了,忙伸手帮着顺了顺气,“妈,别生气。文远他们不想湖火柴盒,就算了,学费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何母叹了口气,道,“文慧,是妈没教育好文远他们。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怎么管文远他们,现在一个个都不听话了。”她握住大闺女的手道,“文慧,妈眼睛看不见了,读书也少,以后文远他们,就交给你管教了。
他们要不是不听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别什么事都让着他们。”
何文慧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保证道,“妈,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好好管教文远他们。一定会让他们考上大学,将来好好孝敬你。”
何母欣慰道,“好好,文慧,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
屋外,王立冬见老二何文远和老三何文涛站在不远处,俩人都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抬腿就往两人走,吓得何文远撒腿就跑,不过老三何文涛很是硬气,虽然小腿肚有些抖,不过还是强撑着没跑。
他上前赞赏的拍了拍何文涛的小脸,“小子,没让我失望。是个男子汉,等你病好了,欢迎来找我报仇雪恨。
不过呢....不是小瞧你。就你这拳头,我就是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伤不了我。”
何文涛冷冷看了他两眼后,转身一瘸一拐来到了院子放杂物的地方,老二何文远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抬腿狠狠踢了砖墙两脚,“死厨子!臭流氓!”
大骂了王立冬一通后,何文远看着老三道,“文涛,你快想想,怎么替我们报仇!”
老三何文涛好似没听到似的,何文远伸手推了推三弟,“文涛,你不是怕了吧?”
“谁说我怕了,我想办法呢。”
“我就知道你不怕那死厨子,有没有想到办法?”
“催什么催,就算想到办法,也得等我手脚好了。”
何文远看了眼三弟,试探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老三何文涛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看了下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后,小声凑近二姐道,“姐,你想办法给我弄一包橡皮筋。”
“要橡皮筋干吗?”
“你弄来了,再告诉你。”
“文涛,快和姐说说,橡皮筋要来干嘛?”何文远磨破嘴皮子,好话说尽,可惜老三嘴巴硬的很,就是不肯交代半句,“算了,不说就不说,小气鬼。我现在就去帮你弄橡皮筋去。”
.........
到了下午三点多,房子总算拆完,又花了两个多小时,把所有建材搬到了王立冬家。
等付了工钱,正好是晚饭的点,他请老丁几个下了趟馆子。
饭桌上,老丁举起酒杯道,“洪昌,以后有事,尽管招呼,”其他几个也一起举杯,“洪昌,以后有事,别客气。”
王立冬举起杯子,和几人都干了一杯。
等酒足饭饱,送走老丁一伙,他骑着车,哼着小曲回到了家里。便宜大哥见到他回来,指着院子里的一大堆建材道,“洪昌,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王立冬停好车,“我有个同事家里正要盖两座阁楼,明天上班我问问他,应该没问题。”
大哥刘运昌道,“既然你找好了下家,那我就不帮你问了。”
“妈呢?”王立冬走进客厅,发现刘母不在,“出去串门了?”
大哥刘运昌一脸不爽道,“隔壁老秦家买了台电视,妈和你嫂子去看热闹去了。”
哦,怪不得大哥的脸这么臭。
隔壁老秦的儿子小秦和便宜大哥一个岁数,虽然是隔壁邻居,不过两人可能是八字不合,互相都看不顺眼,从小就开始别苗头。
什么都要比,学习,工作,结婚,娶老婆。
俩人都属于嘴炮强者,而且学习也都是渣渣级别,工作也是半斤八两,不过小秦唯独一项比便宜大哥强,人家如今已经生了两个崽,虽然都是女娃,但比光蛋大哥强多了。
“买的几寸电视?”
“海燕牌12寸的,花了430块。洪昌,要不我们家也买台电视?”
王立冬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没意见,不过电视机票,可不好弄。”
便宜大哥拍匈脯道,“电视机票我有办法弄到,就是这买电视机的钱....”
“要是大哥你能弄到电视机票,电视机的钱我出。”这年代电视机票可是非常吃香,黑市价一张差不多要四五百,和电视机价钱相当。
老大刘运昌拍腿高兴道,“洪昌,那就说定了。上个月,我们厂里就发了20张电视票。我记得有好几家都还没买电视呢。”
“嗯,对了,大哥,记得要14寸的。12寸电视太小了。”
老大脸色一紧,这12寸的和14寸票子,价钱可差了不少,不过想到买回来后,能压过隔壁老秦家,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
刷牙洗脸,冲凉....回到自己房间,王立冬躺在床上半天,就是睡不着觉。
啧。
这年头晚上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怪不得都热衷娶媳妇。
想到媳妇,他就想到了何文慧。
偏偏是个扶弟魔,而且还是PRO版的。
躺了半晌,还是睡不着,他起床穿上衣服,到外面兜了一圈,黑布隆冬,鬼影子都没见到一只,找了几处饭馆,没一家开着的。
忽然想起电视剧里,有个跳舞的广场,离这边也就一刻钟路程,不过如今这个点了,也肯定散场了。
王立冬想了下最近几天下班后的安排,好像也就星期五晚上没有私活。
决定了,就周五晚上,到广场那边兜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