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朱标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道:
“四弟还说在朝堂公然冒犯父皇天威,事后想想确实是自己做的不该,现在他心里很自责,很后悔。”
···
等朱标说完,
朱元璋愣住:
“这真是他跟你说的?”
“是。”
听到朱标斩钉截铁的答复,
朱元璋内心五味杂陈。
“四弟还说其实很想跟父皇来当面致歉,但可能见不到父皇就会被轰出来···”
···
说完,
朱标足足等待半晌,隐约听到朱元璋轻轻叹息。
“这些年,确实难为瑾儿了。”
此时,
朱标内心已经窃喜,
他知道自己刚刚编排出来的东西,父皇已经信了。
“父皇,这些年老四漂泊在外固然辛苦,但儿臣认为其冒犯天威,也是活罪难逃,不可不严惩。”
“那标儿觉得该如何惩戒瑾儿最为妥当?”
朱元璋漫不经心的问道。
“父皇,不如罚老四替母亲抄经三日,即可替母后祈福,也能让老四借此修身养性?”
朱标仔细斟酌回复道。
“标儿,你真是这么想的?”
朱元璋眼神骤然锐利。
“父皇,其实...儿臣并不想惩处老四。”
“老四是儿臣的手足兄弟,儿臣之所以提议惩处老四,也只是想平息父皇怒火···
朱标心思百转千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嗯。”
这番答案让朱元璋满意颔首。
“父皇您这是原谅老四了?”
“等你母后痊愈,朕再给瑾儿举办接风宴,这些多年了,一家人就从未真正意义的阖家团圆。”
嗯,
不得不承认,
老四认错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很受用。
“父皇英明!”
朱标内心盘算着,自己等下得找时机去跟老四说说,以后一家人就能真正的和和睦睦了··
“标儿。”
“这是南郡刚刚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朱元璋拾起本奏章朝朱标递来,
闻言,
朱标神情郑重,正要接过翻阅时,
只见,
有位穿着宫女服饰的少女恭敬走进御书房,朝着朱元璋行单膝跪拜礼···
朱标有些讶然,
这宫女不是母后的贴身侍女小柔?
未有通报便敢闯进御书房,小柔这是想找死吗?
朱标眉头一皱,正准备斥责时,
忽然,
微微愣住,
等等,
大明有种人能够未得通禀直接进御书房面圣,那就是父皇直接掌管的锦衣卫!
难道她是···
瞬间,
朱标两眼圆瞪,有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皇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
朱元璋看向小柔,
显然,
对小柔的到来并未有多少意外,
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他自然要派遣锦衣卫保护皇后安全。
而此时,
朱标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
小柔还真是锦衣卫,坤宁宫的事情恐怕...
“父皇,儿臣告退。”
朱标想溜。
“标儿不用如此。”
“事关皇后,留下来但听无妨。”
···
闻言,朱标内心暗暗叫苦···
“说吧。”
朱元璋望向小柔。
“此乃今日坤宁宫诸多要事,属下以为干系重大,稍作整理便呈禀案前。”
小柔恭敬将密札捧过头顶。
他们锦衣卫负责充当陛下耳目,职责范围内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跟陛下禀报···
“嗯。”
密札,
被宦官恭敬呈到御前。
朱元璋将密札慢慢舒展,
正好,
朱元璋也很想看看今日坤宁宫发生的事情,也很想看看瑾儿的医官是如何替皇后诊断的,
但,
随着朱元璋翻阅着密札内容,
脸色也渐渐的由晴转阴。
砰!
当彻底阅读完,
朱元璋重重的将密札拍在御桌上。
“逆子。”
“孽障。”
“不肖子孙。”
“不成人子。”
居然还想要自己给他跪下磕头认错?
还有太子,
真是没想到啊,
平日里素来敦厚的太子居然敢蒙骗自己,
关键的,
自己还真的着了他的道!
“孽障,还不跪下。”
朱元璋勃然大怒。
噗通!
朱标直接跪倒在地,
果然,
事情败露了。
“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太子,真是好手段啊,连朕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他刚刚差点就将朱瑾叫过来嘘寒问暖···
结果,
这一切都是假的···
“儿臣知错,还请父皇责罚。”
朱标战战兢兢。
“欺君之罪。”
“灭十族都不为过。”
朱元璋怒火中烧,
要不是顾忌朱标储君的身份,真想将他拖下去砍了。
闻言,
朱标不禁瑟瑟发抖,
他预想的结果不是这样的啊。
“但朕念你是首犯,不予严惩!”
“滚。”
“滚去坤宁宫。”
“去抄经书。”
“皇后一日未愈,你便抄经一日。”
太子刚刚不是装模作样要朱瑾抄经书吗?那自己就先让他抄个过瘾。
“儿臣遵旨。”
朱标蹑手蹑脚的退出御书房后,不禁伸手擦拭额头的冷汗。
“都是孽障。”
“一群逆子。”
朱元璋握着密札在御书房不停来来回回。
“那逆子真说他在海外登基称帝了?”
“禀陛下,此事属下亲耳听闻。”
“好啊,好啊,朕说那逆子怎么敢在朕面前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在海外作威作福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