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同学,枫小姐这阵子一直很担心你。”
“......咦?”
学长突然开口向我说话,让我忍不住缩起肩膀。
由于他的发言实在是太突兀,迟了一拍之后我才出声反问。
莫非这是幻听?一定是因为工作做太久(三十分钟而已),我太累了。
“她之前还问我说: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会有男生特有的烦恼吗?这种很奇怪的疑问。所以当时我很困扰呢。”
“她肯定以为我有某种青春期的烦恼吧。”
“当时我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也没想过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我以为她对某个学弟有兴趣。”
所以那天早上,他们才会所有人聚在那里守株待兔,也难怪一开始轰学长会那样威吓我。
当时甲斐学长钜细靡遗地质问我跟老姐的关系,肯定也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他们以为我是情敌吗?
“她还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或许是我害的。”
“什么啊,别擅自把我当成无药可救的人。我可没有什么来不及的地方。”
“不过,枫小姐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跟什么嘛......”
青春期的烦恼是吗......或许真的是那样吧。
客观上来看,高中生还算是小孩子,但是却很会东想西想。
自觉自己有很多想法之后,总会认为好,我并不幼稚并自顾自地感到满意。
因为要是不这样想,就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意识到理想与现实的差异,身陷动弹不得的窘境。
我是否也是这样,被现实彻底地击垮了呢?
我并没有绝望,只是对于以往的自己感到不解、无法接受,觉得有些可耻而已。
或许,就连思考这种事也是青春期特有的现象吧。
但是,这怎么会是老姐的错呢?她究竟是指什么......?我完全想不到任何可能的原因。
“不过,我并不认为枫小姐的话是错的。你的眼神看起来确实像是放弃了什么。”
“别这样,学长说这种话,好像活过一甲子的老演员在说教一样。”
“枫小姐曾说我们姐弟就只有眼神像,但是,现在看起来却连眼神都不像。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她的弟弟了。”
“我可是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一点都不像了。”
小学时期,我总是就近看着老姐的言行举止,很佩服她竟然能交到那么多朋友。
跟那么多人往来,难道不累吗?
我感到非常不解。但她不认为自己有做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普通地活着,自然而然就变成这样了,对她来说只是理所当然...
当时听她这么说,我心想,虽然我们是姐弟,两人却一点都不相像。
后来,我也没怎么多想,就这样继续生活,然后喜欢上夏娜,几年过去了。
人家说青春期总有许多烦恼,但我总觉得我国中时满脑子都在想夏娜的事,好像没特别烦恼什么。
不知不觉间,梦想与理想之类的事物占据了我的心神,所以我从未深入思考过任何事。
说不定,我的烦恼时期比别人晚了一些,现在才到来。
仔细想想,小学时的我应该是个有些嚣张的屁孩。
或许比起国中时到不久之前的我,小学时的我更能清楚地认知现实也说不定。
“假如老姐以后又问起关于我的事,请学长这么回答她──他只是眼神变得像个男人而已。”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这样一来,唯一相似的部分确实也会变得不像呢。”
“可不是唯一,基因还是相像的。”
“讲得真直接......”
要是连基因都不像怎么办?
肯定不是同一对父母生的......要是这样,我岂不也成了老姐的跟班之一?
我绝对不要。不不不,至少发旋的方向之类的小细节应该会相似吧......
“总之,我只是成长到了敏感的时期而已。正是摆在床头的收音机会开始坏掉的年纪。可以的话,真希望她能别管我。”
“呵呵,但是,你的姐姐似乎很想把你留在身边。至少把你这弟弟留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大概是不想错过你的成长吧。”
“她应该把这些注意力放在各位学长身上。以身为弟弟的立场来说,可不乐见姐姐把帅哥们晾在一旁,只顾着关注自己。”
“喔,你说这话可真讨人喜欢。我对你改观了。”
要不然你之前是怎么看待我的?
还有,不要每次一提到老姐的名字就露出阴沉的神色好吗?
口气那么温柔,脸色却很可怕耶。帅哥,很有压迫感啊。
依我看,甲斐学长这个人恐怕是生气起来口气会变得粗暴,动不动就跟人起冲突的那种类型......绝对不可以在他面前说错话。
“那么,学长,我走这边,再见。”
“这样啊,再见。”
我跟学长在前往三楼的楼梯口分开。
看着帅哥学长离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心生错觉,以为自己刚才谈论了很有智慧的话题。
而且跟帅哥密切地交谈,更让我内心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跟什么比较下所得到的结论,但总之帅哥果然就是不得了,有一种能够拯救世界上某处某人的力量(模糊的感想)。
“............嗯?”
来到我的教室C班的门前,发现里面十分热闹。
我从敞开的门口往内偷瞄,看到了近来常见的光景,忍不住面露笑容。
......嗯。
教室的中间排的后方,有几个人围着夏娜的座位,有男有女。
虽说周围男生的比例比之前多了一点,让我有些不满。
不过,我知道这才是夏娜原本的偶像魅力应有的现象。
但是可不准碰她,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们,臭山崎,最好给我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