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也没用其他人帮忙,只是自己在那里忙活。也许是出了好些力气的缘故,虽然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衫子,额头上还是隐约有了些汗。
头发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正式地打扮,也没有戴乌纱帽,反而只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用一根铜钗简单地叉着。
见公孙兰盛装打扮的过来了,李重润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憨厚地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跟几人打了个招呼。
“王爷这是在弄啥?”
公孙兰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家王爷隔三岔五的都会搞些新鲜玩意儿出来。
“前面答应帮阿兰打个刀来着,这不这几天难得有空,便想着开始动手。”
话说前世宅男刷抖音最喜欢刷什么?没谁会天天看开了十级美颜,还开特效把腿拉得跟长颈鹿一般长的妹子跳舞。就算那妹子美若天仙,天天看也会腻,更何况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卖笑。看得多了,太费枸杞。
宅男们更喜欢刷的自然是钓鱼,洗地毯,翻新旧物件,还有最受欢迎的:锻刀大赛。
加上李重润上辈子是比较宅的那种,对这些东西还很是有些研究,加上作为扑街写手,李重润倒是几次都在书中反复的提到过锻刀和打铁之类的内容。
所以理论上李重润有了很丰富的知识储备,只是从来都没有动过手。
之前公孙兰将自己的铜钗献给了自己,李重润便想着应该回个什么信物给她。刚好前些日子在润州将她平日绝不离手的长刀弄坏了,李重润便想着打一把长刀给公孙兰。
刚好发生了昨晚上那档子事情,这信物也就升级成了定情信物。李重润琢磨着要抓紧点才行。
只是府里面缺了些材料,李重润还是刚刚才去扬州城里采买回来的。
只是这煤炭却有些难找,几家售卖此物的铺子都已经关门歇业准备过年了。最后还是从卢家的炼铁铺子里面拉来了一车。
有了材料,李重润便忙不迭地开始准备烘炉。因为是准备给公孙兰的一份心意,所以李重润特意从第一步便自己动手。
只是这烘炉刚砌了一半,几个小丫头便簇拥着一副新娘打扮的公孙兰出现了。
虽然上官姨娘不在扬州,还在杨三跟着来了,从辈分上讲他的算是李重润和公孙兰的师伯,自然有资格来享受新娘子的端茶。
轰轰闹闹地折腾了一宿,只是两人都有些累了,所以这就当是举行过婚礼的二人便只是相拥着睡了一夜。
只是武七她们几个又想故技重施听墙根来着,却刚好被李重润抓个正着。便被派了一个很是纠结的活计,去马厩接盖雪它们的尿,还要越多越好。
第二天,杨三便又以娘家人的身份享受了李重润的端酒。
来回收了两次打赏的杨三很是高兴,眼睛来回地在自己几个徒弟和武七她们之间来回地转悠,想着是不是自己从保镖转行去干媒婆,能赚得更多一些。
忙完了礼仪,准备过年的事情又用不着李重润帮忙,于是李重润便继续起了自己锻刀的工程。
听闻李重润要给自己打制一把新刀,公孙兰哪里舍得在一旁看着他自己动手,已经过了两天,身上的不适也早已过去,公孙兰便换了一身劲装,和李重润一起干了起来。
有了公孙兰的帮忙,烘炉很快就堆好了。在炉中燃上炭火,李重润便准备材料。
卢家的铁匠铺子里有上好的镔铁,此物最是适合拿来打制刀剑,价格虽然有些昂贵,但是李重润的酿酒作坊如今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自然是不在乎这些钱的。
公孙兰先前的长刀便是用镔铁打制而成,虽然与李重润的陨石铁扇比起来还是要差上一些,不过已经是难能可贵的良品。
打铁是个技术活,李重润虽然懂得很多理论,只是这第一次亲自动手,未免有些慌张。
况且李重润还取了好些熟铁,准备做一把大马士革长刀,更加增加了锻造的难度。
最后实在是公孙兰看不下去了,照着李重润这般法子,只怕刀还没打出来,身上就不知道要被烫出来多少燎泡了。
暗戳戳地指使了个小丫头去卢家打铁铺子请了几个打铁师傅过来,于是李重润的锻刀大业才算是有声有色地开始了起来。
光是练坏了的材料就费了好多,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加上李重润许下的赏格着实有些高,第二天的晚上,第一块大马士革钢条才炼制了出来。
只是第一次打制出来的刀形李重润并不是很满意,有些太宽了,与其说是长刀,却更像是大刀那般缺月一般。
“不够漂亮,而且和阿兰的武功路子不符。”
李重润已经见过几次公孙兰动手,脚蹬红靴子的她,拔刀一斩,那可以称得上是狂暴的攻击力给李重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拔刀斩,自然需要后世日本刀那种带些弧线型的刀身才最是合适。
略微弯曲的刀身可以减少拔刀时的阻力,自然也就能增加威力。
和几个工匠嘀嘀咕咕地讨论了半天,只是那弧形的刀型着实有些难办,最后只能是打制了一把传统意义上的横刀。
想起当年看过的一个资料,李重润和了些细细的黄泥,仔细地覆盖在了刀刃之上,然后在刀刃上挖出了一个个如牙印一般的弧形,这才放入烘炉中加热,准备淬火。
武七苦哈哈地在马厩中呆了好几天,这才攒了几桶马尿。只是身上草屑横飞,一副很是凄惨的样子。
被李重润调笑了半天,武七才算是从这苦差事中解放了出来,只不过李重润转脸就让她再去厨房搞些油过来。
一盆油被架在了烘炉之上,烈火熊熊之际,整个临时的打铁工地隐约有了些厨房的香味传了出去。
刀刃烧到通红的时候,打铁的师傅说已经到了淬火的温度了,李重润用大钳子将刀刃从炉膛中取了出来,往先前武七准备好的马尿中一浸,一股子刺鼻的气味便随着升腾的烟雾腾空而起了。
谁知那覆盖了黄泥的刀刃,竟然隐隐约约地往刀刃的方向弯了下去。
李重润心里有些着急,心说自己想做的不是廓尔喀刀啊,这般反向的刀刃又怎么能用。
以为淬火失败的李重润有些着急地想把刀刃提出来,只是眼见着温度降低之下,那刀身的弧度竟然又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然后又居然往刀背略微地弯了过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都已经放弃了打制日本刀的想法,谁知这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就成功了。等到刀身冷却个差不多了,李重润将那刀刃拎了出来。
不顾的还有些烫手和异味,李重润将那刀刃拿在手中挥动了挥动。
刀刃破风有声,重心合适,除了稍微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一些,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只是刀身上坑坑洼洼的,看上去有些凄凉。
毕竟还没装配件,李重润一不小心滑脱了手,弯刀径直地往那废料堆中砸了过去。
金铁交鸣声中,一阵火花四溅,李重润急忙去看看刀刃有没有损伤。
结果刀身的硬度远远超过了李重润的想象,尽管还没经过仔细的研磨,废料还是被砸出了深深的痕迹,新锻造好的刀刃却丝毫没有受损。
几个过来帮忙的铁匠都有些惊异与这新打制的刀刃的坚硬程度,只是见这位王爷竟把刚淬火好的刀,又丢进了油锅中烹炸起来。
刀身的配件都是现成的,只是刀鞘却要重新制作一把。将烹炸了一个多时辰的刀刃放进细沙里面缓缓的降温,李重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边倒是已经蒙蒙亮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工匠们做就好了,李重润困得着实有些熬不住了,便急匆匆地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从密室路过的时候,却听到那个还关在密室地牢里面的宋公子,正在跟普通的小孩子一般在那里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