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洛倾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张队的眉头拧成了一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警官，我背上怎么了？”

    小偷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试探地问道。

    “你背上受过什么伤吗？还是生过什么病？”张队问道。

    小偷有些茫然地说：“没有啊，就是这几天背上有点痒。”

    张队和洛倾颜都没说话。

    眼前这个肉瘤的邪恶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于疾病的认知。

    “警官，我的背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长了什么病？能让我看一眼吗？”

    小偷见两人面色凝重，也急了，他心中隐隐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队对洛倾颜说：“去把技术科的杨法医叫过来，让他们给看看！”

    “是！”

    洛倾颜出门而去。

    张队用手机对着肉瘤拍了张照片，拿给小偷看。

    小偷一看见照片，顿时脸色变得面如死灰，整个人开始浑身发抖，浑身瘫软地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张队伸手扶了他一把，防止他摔倒。

    小偷突然抓住了张队的手，

    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警察，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冷静一点！你不会死的，你先冷静！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你！”张队低喝道。

    小偷的神情终于冷静了一点，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整个人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

    他抬起头来问道：“警官，有烟吗？”

    张队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盒，抽出了一只香烟叼到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先是自己深吸了一口，然后拿下来塞到了小偷嘴里。

    小偷含着烟，猛地吸了一口，香烟一下子就烧掉了一半。

    然后双手举起来把香烟从嘴边拿开，吐出一个烟圈，才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警官，你实话跟我说，我背上这个东西是不是会要了我的命？我就知道，那瓶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是忍不住......我知道盗窃是犯罪，但我母亲还在住院，我是真的没钱啊......”

    张队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做思想工作：

    “你先别激动，冷静冷静，仔细回想一下你之前遇到过的事情，一会我们的医生来了，先给你看看。实在不行就转到医院治疗，对你这个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小偷点点头，稍微平静了一些，双手拿着烟，一口气抽完了剩下的一半。

    这时洛倾颜推开了门，说道：“张队，杨法医来了。”

    另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警察走了进来，对着张队点了点头，直接走向小偷的背后。

    哪怕是路上，洛倾颜已经和他简单介绍过肉瘤的情况了，

    但在亲眼见到的一瞬间，杨法医还是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这个肉瘤太过狰狞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经验认知。

    这个肉瘤就像拥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微微颤动着，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黄褐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

    让干了半辈子法医的他，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定了定神，杨法医问道：“你感觉背上有异样已经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三天。”

    “大概的感觉是怎样的？”

    “就是有点痒，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你一直没有观察过你的后背吗？”

    “没有。”

    “你之前患过什么皮肤病，或者家族有遗传病史吗？”

    “没有。”

    “你在出现症状之前，接触过什么有害物质，或者什么特殊病人吗？”

    问到这个问题时，小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抬起头来看了张队一眼，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张队给了洛倾颜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拿起笔准备记录，同时打开了摄像机和录音笔。

    杨法医也到一边坐下，皱着眉头准备仔细地听，小偷讲述当时发生的事。

    张队冲洛倾颜点了点头，示意开始审问。

    “姓名。”

    “冯绍。”

    “性别。”

    “男。”

    “生日。”

    “91年10月24。”

    “家住哪？”

    “钦山市大柳县真水乡冯家村43号。”

    “行了，你开始讲吧！”

    小偷冯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概四五天前，我摸到了一户人家里，想着偷点钱花花......”

    说到这里，冯绍瞥了张队一眼，张队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见张队没什么反应，冯绍才继续说道：

    “那户人家是一户别墅，从外面看，应该是很有钱的，我踩了几天点，大致确定了主人的外出规律，就找了个没人的晚上进去了......”

    “我进去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从别墅一楼的卫生间摸进去的，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既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总之是很奇怪，但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只想着赶紧找找值钱的东西。”

    “我先在一楼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上了二楼，一上二楼，那种味道更大了，好像是从卧室里发出来的。当时我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卧室里很可能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我还是进去了......”

    “我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太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现金和一块手表，因为别墅里住的好像是个单身男人，就连首饰也没有。我当时有点不甘心，我就寻思着这种别墅里，会不会有保险柜或者暗格啥的......”

    “正当我找着的时候，忽然门外面传来几声脚步声，吓得我赶紧钻到了床底下，然后我就看见卧室门被推开了。”

    “但奇怪的是，门开了以后却没看见有人进来。因为卧室里铺着地毯，所以连脚步声也没了......”

    “我就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个人走到门口打开门却不进来呢？是不是发现我了？我就稍微把头往外侧了侧，想看看门外面有没有人，然后我就发现......”

    洛倾颜忍不住催促道：“你发现什么了？”

    冯绍继续道：“我看到了就在我面前的地毯上，有两个凹下去的脚印，就像是有个人站在那里一样。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切，然后吓得我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原来不是没人进来。

    而是进来的那个人，我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