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势什么意思？”高宇翔问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道士两手一摊，“就是在楼上呗！”
马琛拍拍手站起来说道：“走吧，上楼看看去！”
高宇翔也站起身来，跟着马琛往外走。
走了几步两人停住脚步，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仍然坐在原地的道士，说：
“走啊，你还愣着干嘛？”
道士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什么？我也要去？别吧，我胆子小，还是在这等着你们吧！”
马琛二话不说走过来，一把把他拽起来，推到了前面。
“别废话，前头带路！”
道士当然不愿意，正要再争辩，
马琛威胁道：“你要是不愿意，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嗓子直接把鬼引过来？”
道士这下没招了，只能悻悻地走在前面。
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三楼的情况几乎和下面两层一样。
马琛压低嗓子问道：“他们在哪？”
道士又指了指楼上，同样低声说：“还在上面。”
于是三人再度向上，到了实验楼的四楼。
一上四楼，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里的温度明显要低得多，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四楼的布置也和下面有很大区别。
这一层仿佛是没搬完，很多废旧杂物堆砌在走廊里，灰尘也比下面少得多，似乎经常有人来。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碰到东西而发出声响。
“咣！”
前面的马琛和高宇翔猛地回过头来，瞪着道士。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说你干点啥能行？”
道士委屈道：“真不是我啊......啊啊啊！”
他话没说完，就指着马琛和高宇翔的背后大叫起来。
两人急忙回头看，顿时大惊。
只见走廊里凭空漂浮着一件白大褂，看起来正是马琛穿过的那件。
一件衣服不可能凭空悬浮，一定是有人把它举起来或者穿起来的，而从白大褂此时勾勒出的形状来看，很像有个人正穿着这件衣服。
但他们看不到那个人！
马琛是看得到的。
白大褂里面正是刚才楼下那个女鬼，它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向三人一步步走来。
“此情此景，我突然诗兴大发。”马琛突然说道。
“什么？”高宇翔一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高宇翔：“......”
这话好像真没毛病，马琛确实和她共穿了一件衣服。
“快跑啊啊啊！”
道士大喊一声，转身向后跑去。
高宇翔这才发现一愣神的功夫，白大褂已经离他不足五米了。
他赶紧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不忘拉马琛一把。
马琛本想和这个女鬼再比划比划，但架不住高宇翔好意，于是就顺势跟着他一起跑起来。
三人狂奔到楼梯口处，正要下楼梯，忽然听到背后一阵风声袭来，赶紧下蹲。
就看见一张试验台从三人头顶上飞了过去，正好卡在了楼梯中间。
这下子下楼的路被堵死了。
“这边！”
高宇翔不愧是老刑警，虽然害怕，但并不慌乱，大喊一声，转身向连接东西两侧楼的走廊跑去。
马琛和道士赶紧跟上。
这会儿马琛也不想着和鬼硬拼了。
刚才鬼对自己肯定是手下留情了，不说别的，单说这一手扔试验台的手段，就不是马琛能顶得住的。
这种老式试验台极为沉重，一张少说也得好几百斤，这要是砸到身上，估计脑浆子都得被压出来了。
三人跑到走廊中段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破空声传来，三人只能再次躲避。
第二张试验台也被扔了过来，卡在了走廊中间。
这下子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想要逃走似乎只剩下了唯一的路。
从窗户里跳下去！
高宇翔心中一片冰凉，他是参与了楚小言跳楼案的成员，对于这个案子的细节掌握很多。
比如楚小言跳楼的位置，就在四楼的连廊中段。
也就是三人此时所处的位置！
难道说楚小言也是被这样逼死的吗？
自己也要步她的后尘吗？
他甚至已经想到第二天张队带人来给自己收尸的情景，甚至经过勘查，还会给自己一个自杀的结论。
随着白大褂的不断逼近，高宇翔已经有点绝望了。
“等等！这扇门好像可以打开！”道士忽然惊喜地喊道。
这句话无疑是给他注射了一针强心剂，他猛地窜到这扇门前，一拧门把手，竟然真的打开了。
三人赶紧冲了进去，进门以后合力推倒了旁边的一个书橱，将门死死卡住。
虽然不知道普通的门能不能挡住白大褂，但起码有了缓冲的余地。
他们紧张地等了很久，女鬼都没有出现。
似乎女鬼在三人进入房间以后就离开了。
三人这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下来。
马琛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发现里面东西非常齐全，似乎没有开始搬迁，而橱柜桌椅上几乎没有灰尘，就像是还有人每天在这里办公一样。
“难道说，这女鬼不是要杀我们，而是故意把我们逼到这间办公室里来？”
...
“马琛，这里有张照片，你来看一下！”
马琛走过去，发现是一张很有年头的照片，已经被时间染成了黄色。
照片被严实地密封在了相框里，保存得很完整，上面依稀可见是一个班级的合照。
所有人都身穿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医学院或者是实验室的同学合影，背景正是四号实验楼的大门。
第一排的正中间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看起来很有学识的样子，应该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或教授，而这间办公室很可能就是他的。
马琛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名学生。
学生们脸上都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充满了那个时代的气息。
随手翻了下面，马琛发现照片背面竟然有字迹。
字迹是由不同的笔写就的，有黑笔蓝笔红笔甚至铅笔。
从字迹的清晰程度上来看，应该有很长的时间跨度。
不过从笔迹看，很可能是一个人写的。
马琛仔细辨认，勉强认出了上面写的字。
“82年11月19日，程晓翠。”
“82年12月8日，刘秋红。”
“82年12月26日，纪淑芳。”
“83年2月23日，周秀萍。”
......
“84年4月14日，陆玉霞。”
之后就没有了。
这让马琛非常奇怪。
“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都是女生的名字？难道说......”
他数了数名字的个数，总共是17个。
然后翻过照片，仔细辨认合影中的女生数量。
照片中的女生总共19名。
“17个名字，很可能对应了合影中的17个人，但为什么照片中会多出两人呢？”马琛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这些记录其实是没有结束的，只是记到了第17个女生，就因为什么原因被迫停止了。”高宇翔说道。
听到这话，马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明白了！”
“什么？”
“是什么？”
高宇翔和道士赶忙问道。
马琛大声宣布：“这一定是值日表，那天写到谁，谁就负责打扫卫生！”
高宇翔：“!!!∑(?Д?ノ)ノ”
道士：“!!!∑(?Д?ノ)ノ”
神特么值日生表，你以为这是小学生啊？
再说凭什么只让女生做值日啊，你搞性别歧视？
小心拳警告！
“好吧，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真相可能很残酷，我只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马琛耸了耸肩道。
高宇翔也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这很可能是一份受害者名单，或者可以说是一份猎物名录！”
“这上面的名字，很可能都曾经受到过侵犯和强暴，而这个畜生应该就是这个教授，他有种喜欢对自己班级女生下手的变态癖好。”
“我看了一下，这个班级中并没有丑到惨绝人寰的女生，至于为什么只有17人遇害，而不是全部。我认为是出现了意外，这最后一个陆玉霞自杀了。”
“正因为出了命案，所以他才不得不终止了自己的恶行，而这个禽兽之所以没被查出来，则是因为将这栋实验楼废弃了，掩盖了证据！”
马琛说到这里掏出了手机，点开一条微信。
对方的备注是“学长”，微信的内容是一份校刊的节选。
“......死者名叫陆玉霞，系化学系81级学生......因其死亡，导致四号实验楼被关停......”
他得意洋洋地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其实早就对这栋楼进行了深入详细的调查！此处应有柯南的BGM！”
道士怒目圆睁道：“这畜生真是猪狗不如，就这种垃圾还能成为大学教授？真是衣冠禽兽！”
高宇翔也目中含怒，不过仍然冷静地说：“这么说来，那个女鬼就是陆玉霞了，她把我们逼到这间办公室里来，就是要让这个教授的恶行被曝光出来。但我们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还不能把教授绳之以法！”
“那咱们就找找证据吧！”
三人开始分头搜索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面积不算大，东西也不太多，很快道士就有所发现。
“你们快来看！这......”
马琛和高宇翔赶忙过去，发现是一个放在铁皮档案柜底部的箱子。
箱子一打开，三人顿时一惊。
里面装的竟然都是白大褂，一件又一件的白大褂，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箱子里。
高宇翔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发现竟然有十六件之多。
而其中很多衣服都带有明显的污渍。
也就是这些衣服都是一些旧衣服，甚至是被人穿过之后没洗的衣服。
“少的那件在哪已经不用多说了吧，我甚至还穿过呢。没想到这个老禽兽竟然还是个恋物癖，这也算是最早的制服诱惑了吧！”马琛调侃道。
道士说道：“这么多的原味衣服，放到咸鱼上又是一笔外快！”
“咦呃，你的口味真重，这些人现在至少都五六十岁了！”
马琛对着道士竖了个大拇指。
道士竟然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高宇翔站起身来，说道：“这桩案子终于重见天日了，不过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年，已经过了案件的追诉期了。也不知道这个教授是否还在世，但想抓他，靠这些证据可不够。”
“我倒是希望他还在世，法律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可以自己解决。”马琛满不在乎地说道。
高宇翔义正言辞地制止道：“不行！法律是维护我们社会稳定的最后手段，绝不能在法律之外滥用私刑，否则也是犯罪！”
马琛笑道：“行啦，我已经感受到你的求生欲了，我不触犯法律就是！”
“喂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道士忽然说道：“咱们帮女鬼破了案，这女鬼是不是已经不杀咱们了？咱们是不是得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