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在好奇之中,心生怨毒。
好似怀孕十月生下个怪胎来。
狠心一掌试探,将冯牛儿击得墙倒人飞,他才知道将冯牛儿的真气估计得过高了。
悔恨之中,忙为其疗伤。
又发觉冯牛儿体内真气与他的真气不相容,他更加惊诧。
师徒自古同宗,哪有同宗真气相互排斥之理?
他见冯牛儿呼吸平稳,心中大安,便不再替冯牛儿疗伤,任其自然恢复。
谁知道,冯牛儿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
冯牛儿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仿佛一觉醒来,身上竟无一丝疼痛之感。
他坐起来。
瞧着正在闭目运气的师父吕玄,心中纳闷。
怎地背诵口诀背得睡着了师父也不管他?
难道师父也睡着了不成?
他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师父开口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冯牛儿忙跪好,垂首道:“牛儿径自睡去,己惭愧失礼,还乞师父恕罪!”
“你哪里是径自睡去,是为师将你打伤了,晕厥了三天光景了。”吕玄淡淡道。
冯牛儿歪头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师父如何打他来着,便笑道:“师父在哄牛儿。”
吕玄沉下脸来,不高兴地道:“谁有闲心来哄你,你没看到墙已塌了吗?”
冯牛儿这才发现墙塌了一大块,不由惊讶道:“师父气牛儿并非聪明绝顶,舍不得打牛儿,竟拿这墙来出气。可如此一来,这暗室岂不成了明室?师父又怎能再在此藏身?”
“此墙并非为师直接击塌,仍将你击飞时撞塌了此处。”
吕玄将事情原委点破。
在武林中,吕玄并不属于名门正派,但也非邪派,是武功极高,但常受人雇用的杀手。
杀手往往冷酷无情,但做事却光明磊落,不干那背后伤人之事。
因此杀手非正非邪,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武林人士。
他们独往独行,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拘束,杀人便是他们唯一的嗜好,也是唯一的赖以为生的职业。
杀手往往没有血性,什么也不讲,一切江湖规矩都不遵循,在其杀手内部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办事明来明去,事后承担责任。无论替人杀人还是劫物,事情办完后都要露出口风是谁干的。
这样有两个用意,一是好汉做事好汉当,不连累别人,二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名声大,雇主就多,佣金也就多。
因此,吕玄将事情原委点破,不掖着藏着掩盖真相,也在情理之中。
冯牛儿大感惊讶。
他的肉身能将这堵结实的墙撞塌,岂不是成了铜头铁臂,孙悟空转世?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没有一点疼痛,脸上浮起了怀疑的神色,摇头道:“牛儿撞塌了墙为何身上没伤也不疼不痒?”
“真的不疼?”吕玄奇道。
“一点不疼!”冯牛儿肯定地回答,“只是觉得更有力气,力气好像还大得很。”
吕玄困惑地伸手按在冯牛儿的百会穴上,失声惊道:“牛儿何时打通了七经八脉?”
“是吗?”冯牛儿不由心喜,可他哪里晓得七经八脉是何时打通的。
他只好摇头。
吕玄亦是百思不解。
却原来,冯牛儿的七经八脉是吕玄一掌打通的。冯牛儿正不自觉地运动,猛受师父一掌,这一掌含吕玄修练四十多年的六成功力,其厉害可想而知。
即使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挨此一掌也会受其重伤。
而冯牛儿身上有了邪途内力,与吕玄的六成正途内力正好相抵,不多也不少,正巧相好。
多一点冯牛儿受内伤,少一点吕玄受内伤,而这一掌怡巧达到了平衡。
不仅没使任何人受伤,还碰巧打通了冯牛儿的七经八脉,终使冯牛儿练成了高深的邪途内功。
冯牛儿身上具有了内功真气,但他却说不出内功心法,成了一个不懂内功道理却是内功高手的人。
吕玄认为冯牛儿是天生就有真气,故不再将内功心法传授给冯牛儿。
他以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殊不知,冯牛儿此时若趁热打铁学了内功心法,持以苦练,就可达到登堂入室的至高境界——云笈境。
成为武林顶级高手。
冯牛儿到那时,就连师父也只能望其项背。
云笈境!武林人穷其一生达不到的境界!
可惜吕玄不知原委。
白白错过了这样一个大好的良机,耽误了徒儿的前程。
错失云笈境这个天大的遗憾,他师徒二人一生也不知晓。
但是,却有一个人知道。
他就是布袋和尚。
只是后话。
冯牛儿的内力是在无意识的处境中偶尔得之,属无为,而再习内功心法,与具有的内力一一入鞘,便是有意识的将无意识得的内力加以引导提炼,更加浑为一体,变无为成有为,则功力大进,非师父吕玄所能相比。
即使如此,冯牛儿此时的武功也不同凡响。
此时冯牛儿的武功内力也与师父相差只在伯仲之间。
“牛儿,从今日起,为师便传授你鬼剑三十六式的全部绝学。”吕玄爽朗道。
“妙哉!”冯牛儿闻言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