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来伸出柔指点了一下楚风的额头,教训道:“记住了,从此,我便是你的姐姐,你要寸步不离地跟随我,保护我,侍候我……”
楚风懒得理她。
“你可记住了?”她问道。
“记住了。”楚风有气无力道。
他知道她根本不需要他的跟随、保护和侍候,说说也没什么当紧。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斜视楚风道。
楚风摇摇头道:“没有。”
“哈!你这算什么当弟弟的?”她跳将起来,尖声叫道。
楚风目芒连闪道:“又怎么啦?”
“当弟弟的居然连姐姐的大名也不想知道吗?”她忿忿地大声道。
楚风没奈何,只好问道:“请问姐姐的高姓大名?年庚几何?有无出阁?……”
“粗俗粗俗粗俗!用这样粗俗不堪的话来问我,你让我怎样回答!”
楚风眨眨眼,苦笑着一撇嘴,耐着性子重新问道:“请问姐姐……”
“谁问!”她又打断了他的话头。
楚风只好道:“弟弟请问姐姐芳名?”
“史如真,史书的史,如常的如,真心的真。记住了,史如真就是你的姐姐,对你最真心的姐姐,切不可忘了。再往下问!”
“请问姐姐芳龄几何?”
“姐姐年方十四。”
“姐姐可否许配人家?”
“姐姐尚未有玉郎。”
总算问完了,楚风松了一口气。
他望远处两匹马儿在山坡上吃草,心中想怎样将分别的话说出口来。
史如真见沉默了下来,道:“你怎地又不问了?”
楚风一惊,道:“还要问?……问什么?”
“你难道就不关心姐姐这两天做什么?”她又撅起了小嘴。
楚风暗叫惭愧。
唯有这件事是他应该关心的,两天了,她奔了这么远,又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可他却没有问。该问的没问,不该问的却问了半天。
他真诚问道:“姐姐这两天做什么?只是赶路吗?遇到什么危险没有?”
她长得这么美,实在不宜单独出门,可她却乱跑什么?
她家里的人就放心她独自一个人在江湖上游荡吗?
楚风无法理解。
“姐姐这两天就找你了!”
她白了他一眼似有些埋怨之意。
“找我?”楚风怔住了,心想,这两天她都在找我吗?
早先还以为她已回到她自己家里了,谁料到,她能单人匹马只身找我?
她岂非比他更危险吗?
真是糊涂!
“当然是找你了!这条道我已跑了两趟了,可就是找不到你,你钻到地缝里去了吗?”她不高兴地道“累得我腰酸背痛。”
“天哪!你在路上跑了两趟?”楚风讶道。
“这还有假!你小子不知到哪里快活,累得我为你担惊受怕,快快讲来!”她怒道。
楚风只得将这两天来所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妙音相送的一段。将白马说成是庄员外送给他的。
她听完好半晌没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阵儿,她才叹了口气道:“却原来这几日你九死一生,经历了如此险恶,倒是姐姐错怪了你。想来,你所经历这些险恶俱是因为姐姐,姐姐却还要怪你,实在对你不住。”
楚风见她变得如此温柔体贴,反倒觉得不安,不如她先前蛮横无理时觉得坦然。
“我们走吧。”她突然道。
“到哪里去?”楚风疑惑地问道。
“你准备到哪里?”
“峨眉山。”
“那我们就去峨眉山。”
“你?”楚风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个和尚带着一个极美的少女上峨眉山,不被世人笑掉大牙才怪。
他不明白她为何会想出如此令人费解的怪念头。
“你何故如此惊讶?我难道上不得峨眉山吗?”她又要生怒。
“我是说……”楚风极力想办法搪塞,“峨眉山都是和尚,你去了不大合适。”
“你怎知峨眉山只有和尚没有尼姑?”她反驳道。
楚风无言以对。
他从未去过峨眉山,对峨眉山一无所知,有无有尼姑他自是无从知道。
他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阻止她跟他去峨眉山,不想被她轻轻一个反击就打得落花流水。
她不再理他,走过去,踏蹬上了黑马,牵着白马,过来将缰绳递到楚风手里。
楚风也无其他好主意,只好上马,与她一前一后向山口飞驰而去。
“豹儿”和“雪儿”俱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飞奔起来风驰电掣,互不相让。
他们不消三个时辰便驰出了山谷,又到了广阔的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