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如真一惊,忙掩饰道:“没事,我们睡吧,天不早了。”
“你睡,我不困,我在桌子上趴一会即可,你莫管我,自去睡好了。”
“不!我害怕,你一定要和我一块睡。”史如真坚持道。
楚风无奈,只好道:“好吧,你睡到里头,我睡边上。”
史如真摇头道:“还是你睡里头,我睡边儿上好些。”
她说着扶着楚风到床前,硬是让楚风坐在床上。
她给楚风脱去了鞋袜。
楚风拦不住她,只好任她摆布。
她为楚风又脱去僧袍,这才将他推到床里。而她自己却没脱外衣罗裙,甚至连鞋袜也未脱就躺在床上。
楚风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一颗卟卟乱跳的心才平稳了下来。
女体芬芳的馨香扑鼻而来,楚风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几口,一种肌肤相亲的渴望魔鬼似的从心底钻出来,逼迫他去挨近那芬芳的娇躯,他极力克制着,努力压抑着那心中的魔鬼,不让它抬头。
温热柔软的东西在他面颊上拂过,他感觉到那是她柔荑般的小手在抚摸。
史如真正深情地注视着他的面庞。
这个还未脱稚气的,嘴上仅有黄黄软软的,不细看很难发现的须毛的,仍需要人关心、体贴、保护的小男子汉,是多么令她心动、喜爱,难以割舍。
她一见到他就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命就系在此童孩身上的奇怪念头,甩也甩不掉,赶也赶不走,最后,自己只好屈服认输,决定永远和这稚气未脱的童孩在一起,永不分离了。
她也奇怪,多少王宫贵族,公子少爷来求亲,她一个也看不上,可单单跟了鬼似的疯狂爱上这个黄毛小子,而且,还是个削发修行的佛门小沙弥。左思右想也无法破解其中缘由,只是觉得非这样不可,只好叹道:这就是缘!
她轻轻抚摸着这个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体魄强健,隐隐透着逼人的王者之气的俊美少年,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默默道:这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我的!……
若有一种力量让她和这个男子分开,唯一能使她做的事就是死!
绝没有其它选择。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睁开眼睛,他才发现自己的脸腮紧贴着史如真的玉颊,他的鼻息吹在她如花娇容上,而她如兰香息也拂在他脸上。
再往下看更加惊人,他的一只臂不老实地伸过她的颈下让她枕着,他的另一只臂紧紧地揽在她腰际,而她却小鸟依人地偎在他宽厚的怀里,睡得正香。
他一阵迷离,几乎骇昏过去。
她是那么美,美得咄咄逼人,她又是那么傲,傲得令人不敢奢望。他一直对她敬而远之,在情感上无法和她沟通,内心里觉得她是富贵家族的人,非同宗亦非同类。因而对她从未有非分之想。
她敢做敢为,桀骜不驯的性格绝非汉族闺秀,汉族女子大多温柔谨慎,不远离家门,更不会独身于江湖。能有这样豪爽性格的只有隋朝的鲜卑族姑娘。
鲜卑族是贵族,但楚风从不巴结鲜卑族人,一双拳头打遍大井小市令众小弟兄臣服,其中也不乏鲜卑族少爷。
而要让他将来和一个鲜卑族女子结婚,他心里无法承受。
可如今,他居然搂着一个貌若天仙的鲜卑族小姐睡了一晚,如何能不令他心惊!
他想抽出压在她颈下的手臂,微微一动,她就醒了,睁开一双醉人的美眸,甜甜地望着他笑。
他脸似火烧,呐呐道:“这……我睡着了……不知怎地……”
她心慰笑道:“你已搂姑娘睡了,姑娘可是黄花玉体,既被你搂过也只好委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你可要好好待本姑娘哟!”
他大惊失色,叫道:“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她依然笑嘻嘻道。
“我是个和尚,如何结婚?”楚风急急辩白道。
他面红耳赤,额上的汗直往下流。
史如真心疼地掏出香绢为他试汗,柔声道:“和尚怕什么?蓄发还俗不就结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嘛……”他急得简直要哭了。
她一怔,逼视问道:“你是否小小年纪就有了妻室?快讲!”
他一窒,想想庄妙音与自己虽有约定,但并非婚嫁,双方大人尚未可知,怎能说出口有了妻室的话来,便叹了一口气道:“你问这有什么相干?”
“当然相干!你若没有妻室,我便是你的妻子;你若有了妻室,我便去杀了她,我仍是你的妻子!”史如真玉脸一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