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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五里雾中
    天府楼里更是气派,到处金碧辉煌,流光溢彩使人眩目,雕栏玉砌,七彩画屏,古桌古椅,陈设奢华,穿梭桌前秀丽无比的女堂倌更让人耳目一新。

    在这里用膳的都是些身着华丽的阔绰老爷公子,达官贵人,没有一个布衣百姓。

    他俩一进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艳丽无伦的史如真身上。

    女堂倌忙迎上来,将他二人引到屏风里的一个独桌旁,隔断了那些人色迷迷的目光。

    史如真大模大样坐好后,问楚风喜欢吃什么,楚风说随便,史如真便对那女堂倌也说随便。

    女堂倌去了。

    楚风这才定下心来。

    一是隔开了众人的注视,二是史如真依了他随便吃一点儿,用不了多少银子。

    临下山,方丈让执事僧给了楚风十两银子路上用。

    这十两银子便是楚风做一百件善事所花用的全部银子,云游各地做一百件善事说不定要一年半载,也说不定要三年五载,这十两银子须省着花用,幸好和尚能化缘,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大多不用花钱。可是如今手上的银子只剩下一两多一点儿,全让史如真大手大脚地给花完了。

    一支桂花香要花一两银子,你说这十两银子怎能够花?

    还好,这顿饭只是随便吃点儿,花不了一钱银子,这一两多银子尚够几天的花销。过几天再去化缘便了。

    可是,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去化缘,如何能化得来缘?

    楚风暗暗苦笑,只好过了一时说一时了。

    脚步轻轻一下进来八位女堂倌,每人都笑盈盈地端着满是美味香肴的托盘。

    楚风傻傻地看着她们将托盘里的菜肴一盘一盘地摆到桌子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史如真倒是心安理得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好像一点也没有感到不对劲儿,仿佛这一桌丰盛的菜肴是她点来的一般。

    八位女堂倌出去了,临走还将屏风口合上,他俩就像被关在了一个密室里。

    好家伙!

    满满一桌俱是昂贵的山珍海味,楚风见也没有见过,奇异的香味勾得他馋不自禁。

    “吃吧!”史如真拿起筷子招呼道。

    楚风合什道:“阿弥陀佛!小僧是不食荤的,这美味实是无法消受。”

    “算了吧!”史如真嘴一撇,不屑地道:“你马上就要蓄发还俗,娶妻生子了,还阿弥陀佛个屁,勿再噜苏,趁热快吃!”

    楚风其实早已按捺不住,见如此说,也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大嚼起来。

    史如真为楚风倒了一杯酒。

    那杯是绿的,晶莹闪亮,玲珑剔透。

    那酒是红的,澄澈清纯,醇香扑鼻。

    楚风端起杯来,一饮而尽,一股香甜无比的甘露穿喉而下,滋润五腑六脏迸然四射,浑身通泰,舒服无比,他不由大叫:“妙哉!”

    史如真笑得花枝乱颤,开心道:“能得到夫君如此垂青,姑娘心满意足矣!”她又为楚风倒了一杯酒,“夫君请饮这第二杯酒。”

    楚风知她爽快,也不计较她夫君地叫,只当是换了个称呼,并不打紧。他接过她双手捧来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这一次的感觉更胜上次,一种难言的舒服直冲头顶,他感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眼。

    史如真为他剥了一个大闸蟹,将肥美的蟹黄用勺舀出送到楚风嘴旁。楚风吃了,心中升起异样感受,心想如此享受,恐怕皇上亦不过如此吧?快活!

    史如真将第三杯酒递到楚风面前,柔声道:“夫君若喝下这第三杯酒就会品出真正的滋味儿来。”

    楚风又将酒喝了。晕乎乎,美滋滋,兴冲冲的心绪蔓延开来,愉快冲击下,他发现史如真忽近忽远如仙女飘飘,感到异样亲切,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柔荑,动容道:“你真好!”

    史如真美目放光,媚态横生,娇滴滴笑道:“夫君快享用吧,凉了味道就差远了去。”

    二人有说有笑,你敬我,我敬你,又吃喝了好一阵儿才撂筷子。

    楚风摸了摸肚子,惬意道:“吃得太好了,也吃得太饱了,算了账,我们走……”他突然住了口,惊慌地看着史如真,语无伦次道:“多少银子?这顿饭……”

    他一惊之下清醒过来,额头上浸出了汗珠,捏着那一两多银子怔住了。他知道这点儿银子是远远不够的。

    “不多,只有三十两银子。”史如真笑眯眯道,“你要付账吗?”

    “三十两!”楚风惊叫起来。三十两银子能买六七十担白米,够十户人家吃一年……可就这么一顿就完了!楚风既心疼又难过,他决心再也不这样奢侈了!而眼前怎么办?总不能像流氓混混一样赖账不还吧。

    可拿什么还账呢?

    一位女堂倌进来,楚风竟惊得手指有些颤动。

    那女堂倌并没有走向他,而是向史如真万福道:“少庄主,闺阁已经收拾好,请休息。”

    楚风愣了,史如真何时变成了少庄主?

    只见史如真大刺刺道:“马儿牵回去了吗?”

    “回少庄主,一匹黑马,一匹白马,早被楼主亲自牵到马厩,派人精心伺养。”那女堂倌毕恭毕敬道。

    “那走吧。”史如真道。

    女堂倌忙上来搀扶,史如真道:“不须扶我。”

    堂倌改扶楚风,史如真瞪眼道:“你怎配扶他!”

    吓得堂倌慌忙闪到一旁,敬畏得浑身颤抖,不知所从。

    史如真过来搀住楚风,甜甜一笑道:“前面带路。”

    “是!”那堂倌见史如真并非真动怒,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应了一声,引他二人出了屏风,挑起帘子进了内室。

    内室里已有七八个人在等候,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上前来,恭敬道:“天府楼楼主郭文庆恭候少庄主大驾,请少庄主回闺阁休息。”

    “好了,你们请自便吧。”史如真不慌不忙地吩咐道。

    “是!”众人退后,让开一条道儿,史如真牵着楚风的手从众人面前走过。

    楚风觉得脸上发烧,很是难为情。

    穿过了一个院子,来到一座极精致的小楼前,踏阶而上,来到楼上闺房,桂花香气迎面而来。楚风知道这就是那种一两银子一支的桂花香香味儿。

    屋里有四个丫头弯腰恭迎。

    里面红地毯、红绫帐、红被褥、红床锦……几乎所有的装饰都是红的,红得耀眼,红得使人心动。

    “夫君请快些进来……”史如真招呼呆呆地站在门外的楚风。

    楚风望着眼前的景物,如堕五里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