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回头,定睛一看,在说话的竟然是一个“毛头小子”。
“晦气。”
沉声骂了一句,差役眯着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朱橚,本想破口大骂。
目光却避不可免的触及到了押粮车以及徐达、杨过等人。
哪里又来的粮?
刘良才心中警铃大作,感觉有一股子凉气从脚心直充天灵盖。一双眼睛四处瞟了瞟,确定没在这一行人中看到二大爷之后。
他慌神了。
却佯装镇静、色厉内苒的开口,打算先把他二大爷的身份抬出来,吓他们一吓:
“我二大爷啊,说出来能吓你半条小命!”
“他可是濠州知州——刘大人!”
“二大爷不但掌管一州之事,亲自监管陛下所托的中都建造一事。”
“而且跟咱们当朝宰相——韩国公来往甚密!”
“你小子估计都见识不到这种权贵,滚滚滚,一边呆着去!别打扰着小爷了!”
朱橚真的是一脸沉重,他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有失身份的话,真的就想走过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嘭嘭两拳!
他老子宵衣旰食的为天下喜忧,这地方衙门却是如此。
实在是令人寒心啊……
摇了摇头。
朱橚冲着杨过招了招手,开口吩咐道:“杨先生,把咱们濠州知州——刘子民,刘大人的头给请出来!”
杨过:“是!公子。”
押送米粮的车上,非凡有铁锅、搭灶的工具,还有一个木匣子。
伸手将这妆敛物什的木匣子给取来,杨过打耷拉着眼,一副睡不醒的走到了众人面前,把盒子打开。
抬脚轻轻一踢。
把里面的那颗头以及心脏给踢了出来,嘴里还嘟囔道:“喏,你二大爷,还不磕头问好?”
好一个为老不尊啊!
朱橚听了在心里鼓掌叫好。
这嘴。
比他的还要毒上两分,让人听了直接恨得牙痒痒。
那差役在低头一看,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直接倒退了一步,打翻了一个盛粥的木桶,并且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
惨白的月光之下,地上刘子民的人头却是能清晰可见,死了一段时间之后,皮肤已经是惨白状。
临死前的恐惧与痛苦。
造成了人头面目狰狞,十分恐怖。
而旁边那个血淋淋的心脏。
看一眼都令人作呕。
大晚上。
一颗人头。
一颗心脏。
齐齐仍在面前。
谁不怕啊?
刘良才的内心缓和了许久,才敢去看第二眼,在确认是自己的二大爷刘子民之后,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嘴里嘟囔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知自己杀的是朝廷命官啊!”
最后一句,刘良才说的无比愤怒。他可是靠着二大爷才得了这份美差事,现下他二大爷被杀了,他该何去何从?
不对。
他的小命……
跟在一旁的徐达冷笑了一声,觉得这差役实在是狗仗人势之徒。
一个小小的濠州知州。
就要舞上天?
有些话,朱橚跟徐达不方便说。
但是。
徐达带来的将士可以!
只见一身高八尺有余的将士走了出来,喊道:“大胆!此乃陛下派来濠州赈灾的周王殿下,魏国公也身在此处,岂容你放肆?”
周王?
竟然是周王!
刘良才一听,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而附近的官兵与官差是在城门口当值的,自然是知道傍晚的所见所闻。
瞬间。
在一千户的带领下,他们纷纷跪了下来,高声喊道:“属下,参见周王殿下!”
“参见周王殿下!”
“参见周王殿下!”
“……”
呜呜泱泱的跪下了一大片官兵,而站着也的则是那群流民,他们的双目中充满了迷茫,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又一个来赈灾的,那咱们会不会多几口粥喝啊……”
“别做美梦,上个钦差大臣来了,咱们哪里又多了一口饭吃?”
“就是!这濠州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要不……咱们逃吧?”
“逃荒?也是个出路啊……”
“只要不给官兵抓住,倒确实是个好出路。”
“可是,濠州是咱们的老窝啊!咱们的根在这里,咱们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怎么能说走就走……”
“不走,等着饿死吗?”
“……”
议论声此起彼伏,多多少少入了朱橚的耳朵。
环视一周这群面黄肌瘦之人,他心中有些悲愤,这群不做事的狗官、差役,甚至要把他们逼上背井离乡之路。
深吸了一口气。
朱橚中气十足的开口,说道:“乡亲们,咱不知道你们之前遭了多大的罪,却也茜茜了解了你们已经是忍饥挨饿多天。”
“刘子民身为知州无爱民之心,甚至伙同钦差大臣李祺坑朝廷给你们的赈灾粮。如今,已是伏诛!”
“你们嘴里的那个钦差大臣,也已被下狱。”
“咱朱五来了濠州,就不允许你们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时间仓库,咱让手下的人先拉了三车米粮,端了十口大锅,为各位煮粥吃!”
“至于刚才那个仗势欺人的差役。”
朱橚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地上的刘良才,淡淡的吩咐道:“杀了。”
打手·杨过一听,迅速出手,一刀挥下,直接把刘良才斩首。
刘良才的脑袋,摔了下来。
直接滚到了刘子民头前。
如此一幕,让周围的官兵与流民们,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真杀啊!
这一招。
就叫做立威立信。
朱橚大手一挥,说道:“来人呢,把米粮从车上写下来,打灶台生火施粥!今晚上,必须每个人都给咱吃饱了!”
“是!”
流民中的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那群官兵真的在开始搭灶台之时,那个被推了一把的老婆婆忍不住了,她双膝跪地,高声哭喊道。
“青天大老爷,来救咱们濠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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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