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珩站在岸边，看着河水，缓缓踱步……他越过栏杆，来到寻河道上，找到一根长长的竹竿，估计是环卫工人用来挑起河道垃圾的工具。
他将竹竿插到河水里。
“一米……两米……”
两米多的河水，盖住一辆代步车足够了。
杨珩继续往前走，他想找一个可以把车推进河水的入口，顺便把竹竿也顺走了。
走了将近400的距离，杨珩来到一处河道豁口，此地正在施工，一条小路从黑水河旁边的大道上延伸过来，一直可以通到河堤上，此处没有任何阻碍。
杨珩又下到河堤下面，扫视着茂盛的水草，一处凹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靠近一些观察——水草的确有被重物倾轧的痕迹，但是经过短暂的自我修复，一些被压倒的水草已经试图再次竖起来，但凹陷依旧很明显。
杨珩顺着凹陷的方向，往河水里伸出竹竿，刚到一米的位置，竹竿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明显是铁物。
“小黎”，杨珩右手还在用竹竿捅着水下的铁东西，左手掏出来手机，拨通了小黎的手机号，“走访有进展吗？”
“暂时没有，我们大概看了看周围区域的地图，因为是郊区，居民比较少，多是一些厂房和仓库”。
“其他人继续走访，你先过来我这里，在你们出发的地方沿河道下游方向400米左右，我怀疑小黄车被推进水里了，给水务部门打电话，请他们支援水务专家和一台吊车，另外让大刘他们带好设备过来，如果那具尸体他们没有扛走，他们就来活儿了”。
不一会，小黎来到杨珩身边，他看着河里杨珩指给他的位置。
“下面的东西估计是有点体积，尽管看不见具体是什么，但是你仔细看它上方的水流，和其他地方的水文不太一样，明显有微弱的波痕，如果水速更快一些，波纹会更明显”。
杨珩点点头。
他望着远处繁忙的港口，透过纵横交错的钢铁骨架间隙能够看到大海的边缘。
如果他们是从这里逃到海上，就不是那么好找了。
不一会，水务局的车辆也到了，后面跟着一台吊车。
后面的吊车司机把头探出车窗外，朝杨珩站的方向看过去。
杨珩走近些招招手，向司机指了指水里的位置，吊车司机立刻会意，便自行开到了河道的豁口处，寻找最佳吊运位置。
“请问平时河道上有做例行巡察吗？”，杨珩和水务局的工作人员短暂寒暄后问道。
“有的，但是最近这段河道在改造更新中，规定的巡察动作有可能会暂停，主要是确保河道安全”，水务人员回应道。
“这条河与海相接，平时会有小型船只从海上过来吗？”
“偶尔会有一些私人的渔船，都是些老旧船只，本地的一些老人驾驶的，他们有时会从这里上岸，把打到的鱼当天卖掉”。
“能打上鱼来吗？是合法的吗？”
“有鱼，但是近海，数量不会很多，靠天吃饭，这些老渔民也不指望靠这个赚大钱，有的纯粹是娱乐，至于合不合法……大部分是没有执照的，因为这些船只早就已经到了报废年限，渔政部门如果见到了，会有处罚，但是这些渔船群体本身不是很大，也在慢慢消散，不是个大问题”。
“杀手有可能从这里雇佣一条渔船出逃”，小黎向杨珩说道。
“没错，他们千方百计逃到这里，应该就是看中这里有个出海口，可出海后，怎么办呢？有大船接应吗？”
“嗯，先逃到海上，也许有货轮接应他们……”，小黎回应道。
众人说话的时候，吊车司机已经把吊钩勾到水里的重物上，伴随着吊车的轰鸣声，吊绳缓缓上升，小黄车的轮廓逐渐显现在众人面前，在阳光的照射下，车体发着亮眼的光，车里倒灌的河水不停地溢出来，直到小车降落在岸边的草地上，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杨珩走上前，隔着破碎的车窗向里面打探——没有尸体。
杨珩嘱咐大刘仔细提取有用的线索，又走到小黎身边，讲道，“查这辆车，不管是偷来的、抢来的、买来的，要搞清楚它的来路”。
“是”，小黎回应道。
杨珩又走到水务局的同事那里，请他们和渔政部门一起，协助走访私营渔船，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艘被杀手雇佣的小船。
“叮铃……”
杨珩掏出电话，原来是技侦科的小刘，他和大刘同姓，都在技侦科，又都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两个人一老一少，一胖一瘦，人们便用大刘小刘来区别他们。
“杨队，这会你可要好好犒劳兄弟啊”，小刘在那边故弄玄虚道。
“快说，别磨叽，是不是帕迪利亚罗的行李查出线索了？”
“没错，我们从行李箱中找到了帕的指纹，你猜和哪里比对上了？”
“那辆作案车辆，卡罗拉”。
“没错，这下，两起枪击案并案，没毛病了”。
“太棒了，中午加鸡腿”。
“嗳，杨队，上次你可是说要请吃烧烤的，怎么又改鸡腿了，这起伏有点大啊？”
“好好好，烧烤，等案子结了，成吧？”
“嘿嘿，那我再告诉你一个发现，我们从帕的头发里面提取了DNA，发现和卡罗拉上的两个人的血迹中提取的DNA，都没对上，说明那晚最先倒下的杀手和第二个被马可乱枪打死的杀手，都不是帕，最后那个收尾的是帕迪利亚罗，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方向盘上只有帕的指纹”。
“好样的，这下，三个杀手的DNA都有了”，杨珩说道。
“没错，对了，我看大刘他们急忙赶过去了，那边应该还会有新的线索吧？”
“但愿吧，一会大刘回去你就知道了，估计有你小子忙的”，杨珩笑道。
小黎在旁边听着，杨珩一挂电话，他就说道，“两次都是帕一伙所为，这里面有料呀”。
杨珩看着小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