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快速上前去,悄悄捡起那本小册子。
“《厚黑经》?”
他好奇地打开第一页,随意扫了一行。
【宗吾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厚黑者而从之,其不厚黑者而改之。”】
宋濂吓得浑身冒汗:“简直是满纸荒唐言!”
但是竟然越看越有兴致,之后的三天,废寝忘食再不舍得放开。
而朱标回宫后,立即翻出了木大哥给他的《狼道》,对比着今天先生讲的课,他发现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朱标大喜。
即刻吩咐下人接下来的三天,不要来打扰他。
而朱棣在回府想了半响后,径直朝着徐达的魏国公府而去。
今天他只能脸皮厚到底了。
若是魏国公府去了不成,他就再去御书房,还是不行的话就去慈宁宫。
反正今天他就不信了。
于是,一条奇怪的小道消息从宫中传出。
今天一向狷狂自大的四皇子朱棣可能是疯了。
一会儿去唤徐达叔叔,而后抱着朱元璋的大腿撒娇,最后还去马皇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一场。
疲累的朱棣回到了燕王府,心情却很是不错。
他开心地准备着出行要用的兵器和衣物。
看来只要脸皮厚,什么事儿都能办成。
而另一边,周王朱橚也悄悄开始行动了。
他去了宋国公府,却没有再去找冯胜,而是悄悄去了见了冯胜的二女儿……
而此时的冯胜则是有些闷闷不乐,他原本想出去散散心,找曾经在战场上的兄弟们出去喝点儿酒。
谁知他要找的人全都和徐达手下的蓝玉,或者李文忠践行去了。
冯胜孤零零地走在秦淮河边。
碰巧看到了在外采买的刘琏。
他想起了刘基的遭遇,忽然觉得感同身受。
于是他一时兴致,干脆去拜访刘基。
刘基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惊讶。
毕竟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他便受到了冷落,这些武馆是很少和自己来往的。
冯胜见道刘基竟是面色好了许多,不似从前面容憔悴的模样。
冯胜忽地想起了曾经和上位一起打天下时的模样了。
于是,一个激动,便称呼道:“伯温兄。”
刘基乍然听到这称呼,也是感慨异常。
两人竟是叙起旧来。
当年刘基是是朱元璋道浙东的时候才请来的,不像李善长和他们这些武将一样,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朱元璋的。
所以武将们对刘基其实并不是很服气。
加之刘基性格耿直嫉恶如仇,不似李善长那般会左右逢源。
所以他和将士们的关系一直是很紧张的。
唯有冯胜对刘基没那么大的敌意,私下里还是会唤一声“伯温兄”的。
“宗异兄,北伐在即,你为何看起来心情不佳呢?”刘基很快看出一些端倪。
冯胜闻言,叹了口气道:
“我怎么能趾高气昂起来呢?这次北伐,我不过是个配角罢了,主角是他们的。”
刘基闻言,微微沉吟了片刻,却是笑道:
“宗异兄,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沮丧,因为在战争中,主角和配角是经常调换的。”
冯胜闻言,很勉强地笑了笑,只当刘基是在安慰自己。
但是他没想到,现在安慰自己的,竟然不是他那些杀伤上的兄弟,而是作为文臣的伯温兄。
刘基见冯胜如今的模样,想起之前自己也是因为皇上而患得患失。
忍不住劝慰了一阵。
眼瞧着冯胜面有疲态,便让刘琏拿了一盒刘木送给他的药丸出来。
“宗异兄,这是小徒见我身体不佳帮我配的提神之药,或许对你有用。”
刘基似是对此药很是喜欢。
“只是宗异兄要留意,这药丸功效显著,平时只需十分之一颗即可见效。”
冯胜见刘基如此盛情,也只得收下了。
和刘基聊了许久,冯胜心情稍微好些,这才告别了刘府。
而此时,刘木接到了下属来报。
“庄主,西北片区金器行出现了叛徒。”
正在喝茶面色从容的刘木顿时眼神一厉。
身旁的青风和花音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住在了刘府,看惯了主人如沐春风的模样,让他们差点儿忘记了,他可是青龙山庄的庄主。
是各大区域商行的领头人。
在他座下,商人们可以日进斗金,可以在商界呼风唤雨。
但是行有行规。
一旦出现背叛之人。
那此人的下场,只会让其他同伴战栗。
青龙山庄的庄主,本来就以狠辣,嗜血,绝情著称。
“西北?我正好路过。”刘木淡淡地说道。
青风和花音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
主人这次是要亲自动手了!
而此时刘琏正好要敲门进来,给刘木带了他在市场上买的好砚来。
殊不知在门口听到这话,他顿时生气地推门:
“刘木!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这才让父亲放心几天,怎么你又要跑到西北去?”
刘木无奈地回答:“大哥,我的确要出门一趟。”
刘琏见刘木真的要走,气得转身就去了刘基的房间。
看来只有父亲能说得动他了。
谁知刘基听到刘琏的话,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生气。
反倒是气定神闲地试着刘木买回来的纸笔。
只是用了半天,似乎都没有刘木给他的看起来并不华贵的毛笔好用。
见刘基还在写字,刘琏有些急了:“父亲!”
“差人把这个帖子送到宋国公府上去。”刘基把写好的帖子递给了刘琏。
“父亲,这个时候还送什么帖子,你没听我说吗?刘木又要去什么西北了。”刘琏着急得不行。
“为父知道了,但是木儿要去哪里,天下谁又能拦得住?”刘基笑道。
刘琏闻言,顿时一愣。
是啊,好像从小到大,刘木做了什么决定,从来没人能改变。
即便是父亲,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