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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九州之战(十二)
    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秀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智者”在明知战争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未岛津家尽职尽责的出力。

    他难以理解其中的逻辑,于是开口询问道“左马介你真的从一开始就认定这是必败的战争了吗?”

    颕娃久虎依旧摆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淡然的回应道:“确实是这样的,殿下。岛津不过是九州偏僻之地的大名,有怎么可能和整个天下抗衡呢?

    况且别看现在岛津家占据九州的/3,其中有一半都是近两年刚刚控制的地区,对于当地的豪族只是羁縻统治。

    殿下也是经历过战国乱世的人,应该清楚战国豪族的秉性,虽说岛津有万多雄兵,但是其中有一大半只能打打顺风仗。

    一旦局势出现变动,他们就会想当年抛弃少贰、抛弃大友、抛弃龙造寺一样抛弃岛津家。丰臣殿下连您、毛利、德川、上杉这样的大大名都能降服,一个岛津家又凭什么逆转大势呢?”

    “我c”秀家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忍不住说了一句国骂,但是在心中却对这个男人愈发的赞赏,能把天下大势看得这般透彻的人可是大才啊!

    “那为什么左马介你...”

    “因为我是岛津家的宗族啊,岛津家倒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劝一下左卫门尉(岛津义久)呢?”

    “呵呵,原来中务卿殿下并不是无所不知啊。”颕娃久虎笑着回答道“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不同,萨隅武士的信条中从来都没有怯战这一条,即便真的要投降也要让关白殿下见证本家的实力。”

    秀家听到颕娃久虎的回答,并不满意的撇了撇嘴“你认为我们不理解萨隅武士,但是你们不了解关白殿下,关白殿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这样做只会激起他的怒火。”

    颕娃久虎不置可否的回答道“是吗?那就看看吧。”说罢,也不再理会秀家,向其行礼之后走开。

    望着颕娃久虎远去的背影,秀家还是没有忍住叫住了他“左马介,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战争过后可以不可以做我的家臣。”

    颕娃久虎听到秀家的延揽停住了脚下的动作,转身面向秀家,依旧是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回答道“战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您说是吧中务卿殿下。”

    望着他那阳光的笑容,秀家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他收入囊中的想法,秀家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目送着他的远去。

    岛津家的军备物资是在第二日,也就是11月9日早上全部云达福良山城,并在宇喜多家勘验之后完成交接。

    也是在当天下午,最后一只岛津家部队从大岩城撤出,开始向东撤退。

    其实岛津义弘在将屋子运抵福良山城的前一天夜晚就已经开始了撤兵的行动,只是有碍于秀家就在身边不敢这么大张旗鼓。

    随着最后一批物资交接完毕,颕娃久虎带着被俘的岛津士卒跟随殿后的3000人一同撤走。

    于此同时在秀家的命令下,大友宗麟命人跟随岛津身后,在监视岛津撤兵的同时,前去就收津久见城等被岛津家放弃的城池。

    后来传回消息,据说最后断后的3000人的总大将居然是岛津义弘自己,总大将亲自断后在日本当下的社会环境中是很难看到的,岛津义弘的举动应得了战争双方的赞许。

    当然也不是一切都这么顺利。

    在完成交接的当天下午,随着岛津家退却,秀家终于可以从福良小城搬迁到臼杵城暂歇,这里毕竟是大友家的本据城,是政治的中心。

    虽然随着大友宗麟自己搬到了府内城去,那边的经济环境也比臼杵要好,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臼杵城依然是一座大友家倾尽心血修筑起来的大城。

    当天晚上,大友宗麟、大友义统父子做庄,特别招待了从备前赶来支的秀家,并且特别主动的将主位让给了秀家。

    这本应是一主宾尽欢的宴席,但是却因为沟口秀胜的一句话,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在此之前已经被加藤嘉明提过,但是当初所有人都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这个问题被喝大了的沟口秀胜旧事重提,更是因为喝多了的原因,在语气上比加藤嘉明更加嚣张“冈山殿,在下非常感谢您能亲自领兵来援臼杵,只是有些话我别在心里好几日了,今日实在是不吐不快。”

    眼看他要发酒疯,一旁的森忠政赶忙站起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对他劝谏道“你今日喝的有些多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如何?”

    “我没有醉,你敢说你不是这样的想法吗?”谁料沟口秀胜一把甩开他的手,对着他和殿中诸人呵斥道“你敢说你们没有这样困惑吗,既然你们不敢说,为什么还不让我来说!”

    见到众人对他的表态都沉默以对,他对着秀家继续输出道“我等来九州就是为了军功的!吾等孤身做饵在佐伯、臼杵奋战月余,眼看岛津家东部主力覆灭在即,殿下为何阻止我等出城钳击,更是放任岛津离去!”

    沟口秀胜本名沟口定胜,原本是织田信长的家臣。

    天正9年(181年)时织田信长见赏他才能出众,在若狭国豪族逸见昌经无子病故后,将他的领地分了高滨城五千石给沟口秀胜,并拔擢他担任若狭的国目代,成为丹羽长秀的与力。

    天正10年(18年)的本能寺之变中,织田信长再次被烧烤(哎?为什么我要说再次?),沟口秀胜作为丹羽长秀的从属,加入丰臣秀吉方。

    历史上在天正11年(183年)的贱岳之战后,沟口定胜随丹羽长秀转封至加贺国,获得江沼郡大圣寺城四万四千石的领地,并被赐予通字秀。

    在这一世,因为丹羽长秀并未授予北陆百万石,其随丹羽长秀先后在近江、播磨多地转封,并在丹羽长重被改易后专为秀吉直辖,赐予播磨沟口四万石的领地。

    4万石的领地说多不多,但在丰臣家内部已经属于非常高的高级武士了,殿内秀长别动队的诸位大名也尽在森忠政之下。

    可是森忠政是继承自父兄的领地,而其则是全凭自己白手起家。从其被赐予通字“秀”也足以看出他与秀吉关系密切,也难怪他敢以长辈的口吻教训秀家了。

    望着众人因为沟口秀胜的问题而向自己投来的热切的目光,秀家沉吟了片刻对着他解释道“福良山城之战,诸位可能没有经历过,岛津家绝对不是弱军。

    本家从备前转运而来,将士们水土还没有适应,战力发挥不出,仅仅一日战损就已经上千,继续战斗下去本家实在难以承受。所以,接受岛津的议和也是万般无奈的结果。”

    那一战在场的很多都是亲身经历的,即便是没有经历过也在不同地方观摩过,那真的是从白天打到傍晚,双方在战场宽度不足00米的堤岸上厮杀成一片。

    不断的有尸体倒入臼杵川中,随着波涛飘荡到海上,那真的“流血漂橹”啊。

    特别是亲身体会过岛津家恐怖战力的加藤嘉明,此刻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可是沟口秀胜显然不卖这个账,他继续追问道“殿下福良山城力攻夺城,气势磅礴我等皆目眼所见,即便稍有损伤但士气正旺,正是将士用命奋勇杀敌建功立业之时。

    纵使殿下军力疲敝,稍事休整即可,兵力如有不足不是由左近卫少将的8000援兵和臼杵殿下(大友义统)与我们的000余人吗?

    人数数倍于岛津家的情况下可谓胜券在握,怎么能不趁机拓功立业,而放任敌人离去呢?”

    秀家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但是很快就灵光一闪再次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那日于我一同奋战的加藤嘉明和胁坂安治两位大人应该深有体会,岛津家不似以前的那些旧**队一样不堪一击。

    诚然如你所言我军兵力合计3万000人,岛津不过万余人,再加夺城之气,看似优势在我,实则岛津气势未衰,战力尤在。

    德浦垰山道险峻难行,大军行动不便,等于是断了岛津的后路,不知你是否听过‘破釜沉舟’和‘绝地反击’的典故?”

    看到众人一片茫然的表情,秀家将这两个典故向他们作出解释,并以岛津为例说道“岛津陷入绝地,如果士气衰落我定不会放任他们离开。

    但是他们士气依旧、战意高昂,正如典故中那陷入绝境的一方,如果到时候岛津全军死战夺生,你沟口大人是否愿意与其同归于尽呢?”

    其实借用这些典故的故事是秀家临场发挥才想起了,秀家最初的想法就是要放岛津回去,但是架不住他们信啊。

    特别是听到秀家用民国历史上的故事作出解释后,更加深信不疑,纷纷表示出理解,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加藤嘉明更是成绩帮腔道“是啊,是啊,岛津家确实不太好惹,你们被围臼杵这么久难道这都看不清吗?”

    秀家也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正如沟口大人所言,我等是来九州建功立业的,不是拿身家性命来赌博的。诚然我等在兵力和军备上有所优势,此战乃是必胜之局,可是战后呢?尔等又有几人生还,战损又要几何呢?”

    秀家这句话才是真正说道了在场大名的心坎里去了,就连沟口秀胜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退了回去。

    其实战国大名很务实,知行和封赏要活着才能享受,而且自己所带来的士兵都是领内重要的劳动力,相当于大名的财产,想要他们堵上全部身价就为了那微不足道的功劳,他们才不会去干呢。

    而这,也是近畿兵和远国兵最大的区别,长期精致的京都生活和风气,已经腐化了这群从尾张乡下起兵的家伙,让他们逐渐演变成了市侩的商人。

    因为岛津家还在丰后的原因,秀家的主力并没有马上撤走,在臼杵城停驻了1个月在接到岛津军势解散的消息后,秀家才带着众人返回府内城。

    刚回府内城,热情的大友父子俩又拉着秀家和宇喜多家的众人热情的招待了一番。

    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已经到了深夜,秀家略带着微醺回到了府内城内,由大友宗麟为自己安排的屋敷,由于年纪稍小又喝了酒,秀家想要早些休息。

    可是刚刚踏上垣廊却听到清水信也在自己耳旁轻声说道“主公,里面有一位武士求见殿下,说是想要到殿下的麾下为殿效力。”

    秀家奇怪的看了一眼清水信也,那个意思就好像在说“怎么什么奇形怪状的人都往里面放啊,我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啊,我是那种随便延揽浪人的家主吗。&nbp;”

    当然嘴巴上说的是“你去考较一番吧,如果确实有能力的话就先放到旗本队中去吧。”

    但是清水信也却没有退下,反而又凑上来说道“他带着上次的那位夫人一起来的,而且说是他的丈夫。”

    秀家一听,瞬间清醒了,又回想起那几日在府内城时候那每晚都来伺候自己的魂牵梦绕的身影。

    但是一想到睡了人家老婆被人家丈夫找上门来,秀家顿时感到头大。

    秀家的内心不住的emo“怎么,难道那个不是大友宗麟的小妾吗?怎么还能被别的武士带过来呢?”

    但是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大友宗麟躲得了,秀家却是避无可避的。

    秀家作为理亏的一方甚至有些后悔,看来以后所有送上门的女子是都不能接受了。

    秀家在清水信也的引导下走到一处偏屋,屋内一共有三男一女等候着秀家,即便是透过背影,秀家依然能看到她曼妙的身姿。

    而在她的身前坐着两个男子,一个男子满头白发想来是有些年纪了,可能是女子的父亲。而另个男子与秀家年级相仿,应该就是清水信也所言的那个丈夫。

    秀家干咳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到来,屋内的三人齐齐向秀家行礼。

    秀家走入屋内,略有些尴尬的坐在了主座上,让台下三人平身。

    虽然百般的不情愿,但是当秀家在此看到那个长相俊美的女子时候,秀家心中已经明白:错不了了,就是那日的那个女子,这下是人家丈夫追上门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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