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这段时间可是《天祚二十五年》的忠实读者了。不止一次催促侄子高允升去宋应昌那里打秋风,看看有没有最新的剧情,或者对过往剧情的新学点评。
于高拱而言,大明早就到了非革新不可的地步,只是其方法还停留在明君贤臣上面。这个贤臣当然主要就是高拱自己了。
但前面看《萧太后传》触动还没这么激烈。最近看《天祚二十五年》发现,好像明君这方面有点没配合好。而贤臣自己恐怕也管不了那么多。
越是,越是发现,大明的改革非一人能一蹴而就。必须是几代人,方方面面的辛劳才能成功。
换句话说,这意味着改革比原来高拱以为的,换个首辅振臂一呼更为复杂更为迫切。
作为大明朝有名的急性子,高拱可等不了这么多。张逊肤温水煮青蛙那一套,高拱可不认可。特别是完全没必要在已经认识到的情况下还默许制造问题。
因而,高拱的逻辑里面,一个完善的考功方案,由吏部到六部的扩展,比一个缺陷的考功方案,在问题中逐渐完善要好得多。在其看来,后者纯粹是人为制造问题,其心可诛。
考功问题,不得不慎重。
按《天祚二十五年》的记录,天祚皇帝继位后,东京辽阳宰相府已无人愿意去接手了。百官推诿,最后竟然让一个不知名的举人知县萧崇焕去接手了。
东京辽阳,可是大辽五京之一,东京宰相兼留守,可是实打实的北面官的高位,进一步就是北面官枢密院了。
就这么一个职务,竟然无人应承。不得已推出了一个自诩知兵的萧崇焕。
这很明显就考功方案的问题。在东京,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不得不面临百官弹劾。如果啥也不做也会在金兵的轮番进攻下左支右拙,难免战败受黜。
一句话,大辽的考功制度不能包容培养新人官员,到最后只能让大言不惭五年复东京的萧崇焕上位。事实上,就这么个大言不惭的,已经是大辽官员中难得的人物了。因为其他人根本不想也不敢去抗事。
这一次,让自己侄子借用新学思想完善考功后,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理想效果。
就是,这个,啷个,你明白了吗?
高拱细致地把自己的困惑讲给高允升。
侄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宋应昌那里问问他们新学怎么看?
眼看高允升就要溜走,高拱没好气地拦了一句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再去问?
叔叔,侄儿能想到的,无非就是把决策失误分为能力问题与道德问题,但理论上能区分与统计上能区分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应昌兄的一个师弟沈一贯在统计上造诣极高,只需让应昌兄修书一封,自然迎刃而解。侄儿这也是贯彻新学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呢。
说完,高允升一溜烟就跑了。
听到这里,高拱内心对于科举改革的心结终于打开了。过往总以为学完儒学,什么都能干得。只要正心诚意,没有干不了的。
而如今,恐怕儒学之后,至少新学里的统计之学还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