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嘉靖越来越当撒手掌柜,想做事,想玩乐的,这个春节都忙碌了起来。
郑千户再次操持起了鳌山灯会的操办与琉璃贩卖。
高翰文与徐有知双方的父母,还在义庄边上吹冷风呢。
以前两家还有点相互看不上,自从在昭狱过了一圈,双方相互协同劳作,如今已经能聊到一起了。只是儿女是真的一封信没来询问。到现在六十好几的人了,伴着京城的冷风多少有些凄凉。唯一的希望就是宋应昌每月会派人来送二两银子。到时才不管不关上前打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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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书肆内,一群隔壁国子监的读书人也趁着除夕聚会呢。
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呆在家,反而聚集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外地的举子了。当然,哪怕多数是外地举子,这里信息源头的核心还是国子监的这批不愿安心读书的监生们。
一来互通明年恩科信息,二来也相互之间凑个热闹,分享个新鲜事。
几乎在司礼监陈洪拿到嘉靖首肯后不到一个时辰,这里就拿到了信息。
一瞬间,按照蕃台衙门与知府县令的结构。虽然还没高中举子呢,但人事划分以及三榜进士进哪个衙门被发配去辽宁、吉林两省的概率更大,这里已经有人解析的清清楚楚了。
“谁有吏部尚书张逊肤的门路?”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如此吆喝一声。
见没人回应,又退而求其次,问到“谁有新学大弟子宋应昌的门路?”宋应昌马上要结束翰林院经筵讲读官,正式进入政事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嘉靖打造的帝国下一批次内阁权力的核心。何况朝廷里还有吏部尚书张逊肤罩着。需要政绩,下放到杭州去刷一下就好了。那许国,王家安不就是下放到杭州刷政绩了吗?
“去找宋应昌吗?”
很显然很多人都对这个发问感到了疑惑。主要是平时批新学头目批得用力,现在硬要去搭关系,好让自己避开那鸟不拉屎的辽东两省,多少有些放不开读书饶羞耻心。
“怎么不能去找。平时的批评那是学术公心。跟现在两不挨着。要相信,宋大人也是能就事论事的。不,不至于放任我等大才去辽东浪费的。”
很显然这人临时想到了什么,但硬生生憋住了,转为更没营养的话语。
只是现场基本都是聪明人,点到为止。这个停顿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投奔徐阁老,那基本是要到辽东两省去历练的。虽然现在社会上传那边挣钱跟捡似的。但很明显是传言啊。就算是真,这跟自己这些官员何干,难道要带头去挖人参?
去徐阁老那儿,意味着只有少数精英能返回中枢,凭借改制之利成为宋应昌的下一批次的内阁核心。多数只能真的去辽东一去不复返地践行仁义了。
而投靠新学则完全不同。新学一系在中枢太缺人了。现在借着张逊肤的吏部官身份,只要能投靠过去的,不可能舍得扔那么远去。
都是人精,关键时候,就看谁拉得下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