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岳百户那边呢?”
很显然,面对这三本书,高翰文也给整懵了,如果一次只收到一份,算是巧合,但在年底两个月相继收到这三分,很明显,这是过于巧合了。
高翰文先问的就是按察使衙门的按察佥事,看到其摇头,又转向岳百户。
很显然,岳百户基本是跟新学绑定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算得上是最有动力也最有权力去调查的了。
“高大人莫急,这事锦衣卫这边已经有些眉目了。”
“什么眉目?”
“还要麻烦高大人屏退左右才能告知。”
几句间断的对话,按察使佥事如同废物透明一般退了出去,并在门外做好警戒,门外十步之内不能占人,包括他自己。
“吧”
岳百户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缓缓出来。
首先是德道经,那个农民也根本不是农民,就是个盗墓的。挖了金银珠宝就分账,其他都是弃置一旁。只因不知道哪儿听杭州有人高价买古书,越古越好,像竹简那种的少也得有个几百两银子。为了这笔钱,才壮着胆子编瞎话献书的。
只是献书一路上从湖南走到杭州可不太平,10月后转冷了,好几次都想就地卖给官府算了,都被当地官府礼送出境,甚至一路的盘缠都是沿途官府出的,才到了杭州。
而山西的阎若璩,则是自知时日无多,便卖了一半的田产,11月才动身,一路上驻车劳顿,堪堪在年前赶到杭州献书。其目的自然是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埋没了。
浙江的范钦则是后来见到了阎若璩,引为知己,遂决定赶在腊月二十九这投书的。
“没了?”高翰文看岳百户得仔细,等要最后的分析却一下子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没了啊。目前锦衣卫掌握的就这些。但湖南、江西两省布政使、沿途知府,这些你该是比我等清楚的”
岳百户可不愿意去捅破这个窗户纸,只能提示到这里,然后点到为止了。
然而,高翰文毕竟不是以前那个高翰文了,之前的记忆相当模糊了。能外放到地方,还回不了京城的,基本都是三榜进士了。作为探花的高翰文,哪儿有精神去记这么多人。
不过,现在能当上知府布政使的,排除自己这个倒霉怪胎,正常都是十年前的科举人物了。
十年前左右,严嵩当政,却基本是徐阶在主持科举了。
几乎就一刹那,高翰文就明白了。严党倒了还不倒的,那可不基本都是徐阁老的门生故吏了吗?再联系下时间,那盗墓的是9月底出发,而阎若璩是11月才动身。这时间足够那帮人去安排了。
想到这里,高翰文几乎是惊得一身冷汗。
跟严世番不同,徐阁老这一次亲自出手玩的就是阳谋。如果高翰文按住不寄,这高低就是欺君之罪,最低也得来个君臣嫌隙。如果寄了,那直接就寄了。给老祖宗的传统文化泼脏水,破坏汉人精神,这事以后基本就是人让而诛之的待遇。迎风臭十里那种。
而高翰文能躲进杭州成一统的关键就是嘉靖的支持。如果嘉靖生疑,可以想象,基本也离寄不远了。等消息不心传开,两头都不可能讨好。
“多谢了”
高翰文辞别了岳百户,连夜去了安排阎若璩暂居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