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顾心中最为合适的人选是程风。
程风的胆量和魄力包括武力都是上上之选,由他去办罗城的事最为合适。
奈何程风如今在允州城,就是愿意来,也根本来不及了。
因此张顾只能把人选定为老杜父子。
老杜父子和老张两口子还真是在天黑之前赶到寮州城的。
老张夫妇自然就住到了孙家,而老杜一家人则是去了张顾先前在寮州城买的那个小院子。
于是张顾回孙家,而胖妞则是去见她的爹娘和大哥了。
见到老张夫妇的时候,张二妮正跟她的婆婆孙田氏陪着老张夫妇聊天。
“爹,娘。”张顾一见到老张夫妇,忙上前磕了一个头,而后起身笑道:“你们可算来了,都担心死我了,生怕你们在路上有什么事。”
老张笑道:“我们是跟着杜家的车队一起来的,能有什么事儿?回头你要去谢一下人家才行。”
张顾的老娘张刘氏则是上前拉住张顾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泪就下来了,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张顾反手拉住张刘氏的手,又伸手帮她擦着眼泪,笑道:“娘,您只看到我瘦了,您就没觉得我长高了,还壮了许多?”
老张对张刘氏说道:“你哭个什么哭?儿子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哭个什么?”
张刘氏一听,忙擦了一把眼泪,回头白了老张一眼,说道:“我这是见到儿子开心才哭的,你胡说个什么?”
张顾哈哈一笑,又给孙田氏见了礼。
孙田氏笑道:“行了,你们一家人好好的聊一会儿吧,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会儿饭菜好了,我使人来喊你们啊。”
说着,孙田氏便站起身,跟张刘氏聊了几句,便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老张夫妇和张二妮,张顾便问道:“爹,我大姐和两个妮子呢?”
老张说道:“她们娘仨都在客房里呢,两个孩子太累了,你大姐在客房哄着她们睡觉呢。”
张顾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他就怕大姐不肯离开寮方城,到时候搞不好连大姐和两个孩子都陷落在寮方城里。
“顾儿,寮方城真的保不住吗?”张刘氏看着张顾问道。
张顾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还不敢说,现在还不知道戎国来了多少大军。
这事儿您就别担心了,总之在寮州城中会安全很多。”
“你大姐夫还在寮方城啊,他是寮方城都尉,不能跟我们一起来寮州城。”张刘氏叹道:“这要是有个好歹,你大姐可怎么办啊?”
老张瞪了自己婆娘一眼,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寮方城不一定有事。
只要寮州城没事,寮方城就是没事,戎国人不敢放开寮州城去攻打寮方城的。”
张顾看着自己老爹笑道:“爹,您还是很懂嘛,您说得没错,寮州城没事,寮方城就没事。”
跟着他又转头对张刘氏笑道:“娘,你就放心吧,我爹说得没错,只要寮州城没事,寮方城就不会有事。”
“真的?”张刘氏看着张顾问道:“你没有骗为娘吧?”
张顾笑道:“我怎么会骗您?真的,只要寮州城保得住,寮方城就没有戎国人去攻打。
戎国就来了那么多人,他们也不敢把所有城池都一起打。”
张二妮抓过张刘氏的手安慰道:“娘,听弟弟这么说了,现在您放心了吧?”
张刘氏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从她的神色上看,她也未必就相信了张顾的话。
“行了,你们娘俩去大妮那里坐着吧,我跟顾儿有些话要说。”老张不耐烦看着自己婆娘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便说道。
张二妮见自己老爹赶人了,忙拉着自己老娘起身,说道:“娘,咱们去大姐那里,爹跟弟弟有话要说。”
张刘氏白了老张一眼,气呼呼的起身出去了,张二妮忙跟了上去。
等她们二人一出去,老张便问道:“顾儿,你跟我说,寮方城能守住吗?”
张顾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戎国大军攻打寮方城,寮方城根本就守不住。
现在我正在想办法,让戎国大军入允州郡,只有这样,寮州郡才能保住。”
老张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唉……,如果寮方城失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还有你大姐夫,寮方城若是被戎国人攻破了,他也是没了生路。
不过他是吃皇粮的,为国守土再正常不过,既然吃了皇粮,那就要为庆国卖命,生死都不能计较了。
至于其他的,就看老天爷给不给他活路了。
还有,顾儿,现在你娘和你二姐都不在,你跟我说实话,寮州城能守住吗?”
张顾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以现在寮方城的准备情况看,死守一个月是没问题的。
我想一个月以后,皇帝也会派人组织起大军跟戎国军队决战了。
而且戎国军队也不可能在寮州城耗费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的粮草不足,无法坚持一个月的强攻。
何况我也不会让他们围攻寮州城一个月的时间。”
老张呆呆的看着张顾,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眼前的儿子说话和气度跟以前大相径庭,就像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成熟许多的人一般。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子。
“难道官场真的这么锻炼人?才当了几个月的官,就有如此变化?”老张在心里想到。
张顾见老张看着自己发呆,便笑道:“爹,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老张叹了口气道:“为父觉得你去了圣京城之后变化很大啊,爹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张顾笑道:“变化当然大了,您不知道监察寺那是什么地方,我估计庆国的人精都聚到监察寺了。
我虽然去了监察寺没有多久,但是经历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要是这样我还没有改变的话,我怕是在监察寺也混不下去了。”
老张想想也是,笑了笑,说道:“想不到我儿子居然如此出息,刚刚才十六岁就已经是七品官了,还成了监察寺特使。
你知道孙田氏再三向为父道谢的时候,为父心里多开心多自豪吗?
孙大胜能当上长史,居然就是我儿子一句话的事,这样的事情以前爹想都不敢想。
我张家衰败下来数百年了,想不到从为父这一代又兴盛起来,为父跟张家的祖宗有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