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的府邸很大,很奢华,比自己的寮方候府要大了很多,也奢华很多。
张顾觉得周桐这哥们儿有些张扬了,这侯府都赶上一个亲王府的规模了,这是逾矩。
不过张顾也很清楚,逾矩这种事只要皇帝不在意,别人不会没事儿挑这个毛病。
当然,如果逾矩的人失宠了,那这个逾矩就是罪状了。
但是以现在周桐受宠的程度,只要皇帝不发话,还没有人敢挑周桐的毛病。
今天是张顾第一次来周桐的府邸,而周桐的这个府邸也是去年才搬进来的。
被郑阳侯府的管家带着一路朝着后院儿走,张顾的眼睛也没闲着。
郑阳侯府的仆役很多,而且每一个都长得不错,不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长得颇为俊俏,眉清目秀的。
张顾觉得这应该是周桐的毛病,凡事都追求完美。
到了周桐的书房,那管家便禀报道:“老爷,寮方候到了。”
周桐的声音在书房里传来:“进来吧,现在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管家将书房的门推开,请张顾进去。
一进到书房,张顾便见到周桐躺靠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一本《金刚经》在看着。
张顾一看就知道周桐手中的《金刚经》是从缘故和尚手里流出去的。
缘故和尚拿了自己给他印制的《金刚经》四处发放,如今在圣京城的各个寺庙中都能够见到《金刚经》。
“奶奶的,也不知道和尚去了哪里,回到圣京城就再没见过他人。”张顾在心里想道。
“弟子拜见是师父。”张顾朝着周桐施礼道。
“你还没拜师呢,这声师父是不是叫得有点早?”周桐放下手中的经书,对张顾笑道。
张顾也没用周桐吩咐,自己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笑道:“不早了,不早了,今天就是拜师了,弟子先熟悉一下。”
他口中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单子来,递到周桐身边的矮几上,笑道:“师父,这是弟子的束脩,请师父笑纳。”
周桐笑呵呵的拿起那张纸,看了一下,笑道:“还行,礼物不轻。咦,这暴雨梨花针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连袖箭都给我送来了?
还有这个什么背弩,这东西你也送?”
张顾笑道:“师父,这暴雨梨花针是弟子弄出来的暗器,盒子里共有毒针一百二十根,可分为四次射出,每次三十根毒针。
针上的剧毒见血即死,没有半点迟延。
弟子前两天遇刺,要不是有这些暗器在,弟子的小命怕是没了。
弟子将这些暗器献给师父,就是希望这些东西能够保护师父您。
当然,弟子更希望师父永远也用不上这些。”
周桐点了点头,说道:“你有这个心,可见你很有尊师之心,东西我都收下了,回头没事儿的时候,你教教我这些个暗器是怎么用的。”
张顾朝着周桐施了一礼,说道:“是,师父。”
两个人聊了没多久,周桐请的客人就陆续的到了。
周桐的请帖发出去不少,前来观礼的人足有三十余个。
这些人中大都是监察寺的人,监察寺的令丞、令曹和都尉执都到了。
这已经是把监察寺的上层官员都请到了,可见周桐对这次收徒十分重视。
而且朝中也来了不少的官员,虽算不上三公九卿级别的,但也都是手握实权的那种。
周桐在中院儿的花厅招待那些客人,张顾则是站在周桐身后,时不时的给周桐倒到茶什么的。
没办法,既然要当别人的徒弟,那就要有当徒弟的样子,尊师重道在庆国也是很重要的规矩。
来观礼的人除了两位令丞能凑到周桐身边跟周桐聊天,别人都只能远远的坐着,两三个人凑在一起随便聊着。
离着拜师仪式的时辰还有些时间,因此大家也都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周桐为什么会收一个寺狱的狱掾为徒弟。
要知道师徒如父子,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师徒之间的感情真的可以相处到如同父子一般。
周桐周军令这么大张旗鼓的收张顾为徒弟,那就等于在告诉所有人,张顾是他罩着的,而且会当成儿子一样的罩着,谁欺负他,就是欺负他周桐。
令曹郑宽跟令曹常武初坐在一起,因为二人是老乡,父辈也都是监察寺的老人儿,两个人平常的关系还不错。
郑宽看着站在周桐身后的张顾,把头凑到常武初的身边,低声说道:“老常,你说大人为什么对这小子这么好?
收他当徒弟,大人可从来也没收别人当徒弟啊。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跟大人有什么特殊关系?”
常武初笑道:“你觉得是什么特殊关系?”
郑宽笑了笑,说道:“咱们监察寺里早就有传闻了,说张顾很可能是军令大人的私生子,不然哪里会让他一进到监察寺,就是从七品的狱掾?
你再看看这小子当了狱掾之后做的那些事,哪一个不是违反了监察寺的老规矩。
可是军令大人就是由着他胡闹,还不许别人管,现在又要收他当徒弟,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岂能简单了?”
常武初笑道:“谁说不是呢,师徒如父子啊,大人摆下这样的场面收他当徒弟,那就等于是在承认张顾的私生子身份了。
厉害啊,一门两侯爷,大人这徒弟不收都不行啊。”
“监察寺以后又多了一个大人物啊。”郑宽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只要这个身份亮出来,这小子就等于是监察寺的二号人物了。”
常武初点了点头,看着张顾若有所思,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与郑宽和常武初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也都在低声的议论。
不过也就是议论一下,猜测一下,还能怎么样?
时辰差不多了,郑阳侯府的管家走到周桐身边,低声说道:“老爷,时辰到了。”
周桐点了点头,说道:“叫人唱礼吧。”
管家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走到花厅门外,朝着司仪说道:“侯爷说了,可以唱礼了。”
那司仪朝着管家施了一礼,然后清了清嗓子,便高声喊道:“时辰到,郑阳侯收徒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