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

    “21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居然还有不讲法律的情况？！”

    “关押三个月？仅是坐牢一天，我们都不想！”

    我们三人被李一和何大所讲的话吓到了，我们已经知道了当前的处境是怎样的危险和艰难。

    “还有，绝对不能让捕手发现你们三个是外来者！”李一特别强调说，南镇是禁止外人私自进入的，凡私自进入南镇者一律按细作论处。而且还严禁南镇百姓接待和私留外来者，百姓若发现外来者还必须得向捕局上报。“有接待和私留外来者，或发现而未向捕局上报外来者的百姓，一但被捕局知道，也会被当做细作抓进监牢。”

    “你们仨若是被认作细作，那才真正是死路一条了。”何大说道。

    “为啥不准许外地人进来？”我难以理解，从未听说过哪个城市有这种规定。

    “细作？”原夏和尚折也不理解。

    “是为了防范外敌入侵。”李一解释道：“以前曾听说有个外来的男人来到我们这里，穿着怪异的衣服四处游荡，被捕手发现并抓走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

    “听说那个男人，被扔到山里喂狼了。”何大补充道。

    此刻，我们三人开始后怕起来，之前若被捕手发现我们仨是外来者，或许早已被喂了狼。想到此，我们仨不禁感觉后背发凉，“幸亏他们还不知道咱们的身份。”

    “我明白了！捕手带走咱仨时，柜台男人多次叮嘱咱们不要顶撞捕手，就是害怕咱们的身份暴露。”我醒悟过来，柜台男人是在保护我们。

    与此同时，我们也彻底打消了向捕手求助的想法。想到明日一早捕手就要审问我们，我急忙寻问李一和何大该如何应对。

    李一和何大胸有成竹地给出了建议：“你们记住，不管捕手问什么问题，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回答“是”就可以了。在审问中，千万不要试图解释和辩解，因为那是徒劳无用的。”

    “你们的解释甚至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捕手会认为你们冒犯了他们的威严，会用更多更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你们。”李一解释说：“好多犯人在第一次接受审问时，就因为在审问中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多增加了几个月的刑期，有的还被割了舌头。”

    “捕手的审问只是走个过场，不会问太多问题。他们只是看你能不能听话的在监牢里干三个月的苦力，如果在审问中觉得你是刺头，就会动用酷刑来折磨你。总之他们会使用一切手段让你接受被关押三个月甚至三个月以上的命运。”何大说道：“只要是进了监牢里，不关够三个月是绝对出不去的，即便你是清白被冤枉的，也逃不过这个命运。认清了这点，就没人再敢顶撞捕手，谁都不想给自己增加刑期。”

    我开始怀疑起人生，不敢想象我们来到了怎样的一个城市。我现在才更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和屈打成招这两个成语的含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仨认真考虑后决定，明天接受捕手审问时他们说啥就是啥，我们也不想触霉头。万一被捕手发现我们仨是外地人，后果将会更严重。

    李一和何大又给我们介绍了许多关于南镇的情况，为我们解开了好几个谜团，也让我们对南镇感到特别的好奇。南镇的奇葩律法还有很多，例如每个人从事的工作是家族世袭的，每月挣多少钱必须向捕局汇报，家里有几把菜刀要在捕局登记，私下聚会的人数不能超过十个人，结婚要向捕局申请并得到同意等等。

    原夏也将我们仨的经历简单告诉给了他俩，但没有提及我们来到南镇的经过。当他二人得知我们因为吃了顿饭就被人强留下当做奴仆时，何大解释道：“这是合法的，律法也是这么规定的。”

    不等我们说出心中疑问，李一继续解释说，南镇的饭店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常的饭店，另一种是专门贩卖人口的饭店。正常的饭店会有个店名，还会在门头明显处写一个“饭”字。而没有店名，门头也没有写着“饭”字的，就是专门做贩卖人口生意的饭店，这种饭店在当地也被称作贩店。

    律法是保护贩店的。虽然贩卖人口的饭店在南镇属于合法生意，但毕竟不光彩，所以不被允许悬挂店名。当地百姓都知道这两种饭店的区别，也知道贩卖人口的饭店在哪里，所以根本不会走错。而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不清楚这两种饭店的差别，才误打误撞地闯进了贩卖人口的饭店。

    那位美女老板开的正是做贩卖人口生意的饭店，这里面的饭菜不对外售卖，都是做给前来出售自己的人吃的。这种贩店的规矩也很独特，你只要吃了里面的饭菜，就等同于你将自己卖给了饭店，成了老板的奴隶。你的身体、灵魂、生命等一切东西都不再属于你自己，而归饭店的老板所有。老板可以决定你做任何事，你必须绝对服从老板的命令，不得违抗。

    我们那天吃了店里四道菜，按照饭店规定，就等于我们将自己以四道菜四年的价格卖给了饭店。所以美女老板才那么有持无恐地找来捕手，才敢明目张胆地绑架我们。

    “当地政府怎么会允许这种生意存在？”我问道。

    何大语气平常地说道：“这种生意自古就有啊，很多人还会自己去到店里把自己卖掉。”

    “啊！”我们仨不约而同的惊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唉！”何大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的穷苦人很多，饿死人是常有的事。为了求条活路，不少人就会把自己卖掉，虽然没了人生自由，但起码不会饿死。”

    我们表示仍然难以置信和难以理解，我说道：“那要是出卖自己的人，后悔了怎么办？”

    “可以赎身？”尚折试探地问道。

    “能把自己卖掉的人，怎么可能有钱给自己赎身。”原夏说道：“我看，逃跑是最佳选择。”

    李一和何大都摇了摇头：“没有人敢逃跑，因为逃跑失败的后果非常可怕。”

    李一解释说，那些贩店的老板们早就准备好了严厉且残忍的措施来应对那些后悔、反抗、逃跑的奴隶。贩店老板们会用牛皮制成的皮鞭来鞭打那些不顺从的奴隶，这种牛皮鞭抽打在人身上会留下非常深的血痕，被打残打死的奴隶不在少数。

    遇到强硬的反抗者，牛皮鞭不起作用，老板们会采取砍手、跺脚、挖眼等更为残忍的惩罚方式。也曾有人从贩店里逃了出去，但老板们会向捕局报告，捕局会安排捕手四处搜查，直到将逃跑者抓捕并交还给老板们。这些逃跑后又被抓回来的奴隶，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被老板们生生折磨致死的，老板们以此为例警告其他的奴隶放弃抵抗和逃跑的念头。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贩店老板们对待奴隶的种种残忍的做法，居然是被捕局认可并保护的，而那些试图反抗和逃跑的奴隶却被捕局认作是违背了律法，是需要严惩的。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美国等西方国家曾长达四个世纪的黑奴贸易，惨无人道和恐怖凄惨。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类似的生意存在，而且还让我们碰上了。

    我们仨越来越感到南镇的恐怖，仿佛看见一个正在滴血的血盆大口，正一点点将我们吞噬。天并不冷，但我们冷汗直冒，一阵阵的恐惧袭来。

    思绪万千，我们遇见的美女老板是不是也象那些残忍的奴隶主一样，会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来折磨我们；菲菲有没有遭到虐待，她人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被卖掉了。

    联想到新闻报道里被卖掉的女人的悲惨样子，我们仨就惶恐不安，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寻找菲菲。可我们仨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不知道能不能先过了明早捕手审问的这一关。

    我们仨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凝重和压抑，李一和何大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来了三个看守把我们仨带出牢房，我们仨被押到一间屋子前。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还有四个看守，有一扇门通到下一间屋子。

    “一个一个进去。”看守冰冷地命令道。

    尚折先进到屋内接受审问，我和原夏在外面等待，听不到屋内在说什么。没等太久，尚折便走了出来，看守又命令我进屋。

    我进去后，看到屋内坐着三个人，等我站好后他们便开始问我话。我想起李一和何大的提醒，便小心谨慎得答复他们。

    “昨晚点灯的是你么？”中间的捕手先问道。

    “是。”我回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触犯了律法？”左边的捕手接着问道。

    “知道了。”我回答道。

    “依据律法要关押你三个月，有什么疑问么？”右边的捕手也问道。

    “没有”。我回答道。

    三个捕手只问了这三个问题后，就示意其它看守将我带出去，接着又将原夏带了进去。没几分钟，原夏也被带了出来。随后我们仨又被看守带回到了牢房，审问就这样结束了。

    “你们仨从今天下午起，跟着其他犯人一起干活。”看守下了命令后就离开了，留下我们三个在空荡的牢房里，其他犯人出去干活还没回来。

    我们仨比对了审问内容，才发现捕手审问我们仨的都是三个问题，且一模一样。我们没有多言和解释，自信也没有暴露我们是外地人的身份。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却难住了我们，我们不愿在这里被关三个月，我们还想回去上学。可是除了我们三个之外再没有人知道我们被关押在这黑暗的监牢里，就算家里人四处寻找我们，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人会来拯救我们，我们陷入了绝望之中。

    “之前美女老板让咱们吃下黑色药丸，她说每个月都必须服一次解药，如果有一个月没有服用，咱们就会毒发身亡。”绝望之中，我忽然想到：“咱们若真是被关押监牢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就肯定吃不到她的解药了。按照她的说法，咱们还没等关够三个月，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原夏和尚折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夏不自信地问道：“她给咱们吃的药丸，真的会是毒药么？”

    “她只是在吓唬咱们吧？”尚折并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是做贩卖人口生意的，必然有防止奴隶逃跑的办法。那黑夜药丸……”我没有再说下去，原夏和尚折已明白了我未说完话的意思，药丸肯定是毒药。

    死亡就这样突然向我们袭来，我们慌了手脚，紧张无措地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心里口中反复念叨着该怎么办。

    “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仨说着没有底气的话，都希望另外两人能想出办法，但都失望了。我们仨甚至还讨论起美女老板会不会前来解救我们。

    “她应该会想办法救咱们吧。她如果救咱们，她就会有三个需要干满四年活的免费劳动力。如果不救咱们，她就白白损失了三个能干四年活的免费劳动力。”

    “救咱们对她来说是利大于弊，她应该能算明白这笔账。”

    “就算她愿意救咱们，她怎么进来监牢？”

    “她可连咱们仨叫啥，都还不知道呢！”

    ……

    我们在一厢情愿的猜测，可就连猜测，都没有一个好的答案。我们三人的命运已不在我们自己手中掌握，只有祈求奇迹的发生。

    就在我们六神无主时，牢房的大铁门被打开，其他犯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李一和何大也回到了牢房，我把捕手审问的情况告诉给他俩，并感谢他俩的提示。

    我无奈地告诉他俩，“我们仨也要被关三个月，下午就要和你们一起干苦力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