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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疫病
    一只鸟儿飞进了结界,落在幻蝶的手上,在对她说着什么,陆雪妍在一旁看着,待鸟儿飞走以后,便上前询问起了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山下爆发瘟疫了。”幻蝶一脸愁容。

    “严重吗?”陆雪妍立即追问道。

    “已经死了好几十人了,还有大批被感染的人,情况不太好。”幻蝶担忧的说道。

    陆雪妍突感大事不妙,城里还住着她的家人们呢,她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危。“去找神君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幻蝶摇了摇头,“主人不会管人间之事的。”

    “他可是神仙呀,山下都是他的信徒,他怎么能不管呢。”陆雪妍急切的说道。

    “主人说过人的生命各有天数,不可随意插手更改。”幻蝶摇摇头,非常无奈。

    “救人一命还胜造七级浮屠呢,他一个神仙未免太冷漠了吧。”陆雪妍边说便往湖中走去,幻蝶一把拉住她,“夫人,不能去,主人会生气的。”

    陆雪妍推开幻蝶的手,“你留在这里,我去,若他真的生气了,由我一人担着。”

    幻蝶看着陆雪妍远去的背影,默默为她担心,她也想跟着去,可她不能违背了琨羽君的命令。陆雪妍走过长长的木桥,明明很短的距离,她却觉得无比的遥远。

    在门外踌躇了半刻,终是推开了那扇大门。屋内陈设也非常简单,门正面有一张很大的塌,靠近后面的窗户,左边有一间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右边则是一张琴桌,上面还放着一把古琴;两边都用罩隔断了,还有纱帘随风起舞,再简洁不过了。琨羽神君此时正在塌上静心打坐,见有人来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幻蝶没有告诉过你这里不能进来吗?”琨羽君冷漠的说道。

    陆雪妍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屋内,来到他面前。“我知道。”

    “知道你还闯。”琨羽君明显有些生气,完全没有顾忌两人还一起渡过一段温馨的时光。

    虽说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但琨羽君对她态度依然是那么冷漠,让她有些害怕,胆怯的问道“山下爆发疫情了,神君知道吗?”

    “我知道。”琨羽君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陆雪妍不解的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呢?”

    “有那个必要吗?”

    “当然有啊,他们都是你的信徒,你要是帮助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感激你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此乃天命,不可更改,是福是祸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琨羽君说完就紧闭了双眼。

    陆雪妍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无论她怎么说琨羽君都不做任何回应,见他完全不为所动,也只能离开了。

    “怎么样?主人同意了吗?”幻蝶见她出来急切的问道。

    陆雪妍无奈的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暗自神伤,幻蝶也跟了进来。

    “夫人,要不然就别管了,主人要是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幻蝶担心的看着陆雪妍,眼中也满是无奈。

    深夜陆雪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山下有她的家人,有她的朋友,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她起身悄悄的出了屋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山,来到山下时已是清晨。她用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怕被城里人给认了出来。

    幻蝶发现陆雪妍不见了,猜测她已经下了山,便想下山寻找,却被琨羽神君警告不许下山,她也只能作罢,默默祈祷陆雪妍能够平安。

    昔日繁华的街道上如今三三两两的走着几个行人,步履匆忙,不敢稍作停留。她来到自己的家门口,家门紧闭,似乎并没有受到波及;她又在街上转了转,不少门前都挂上着白幡,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屋内传来,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一个女孩子迎面撞上了她,“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子不停的给她道歉,她细细打量着这个女孩子,觉得有些眼熟。

    “巧妞?”女孩子愣住了,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你是巧妞吗?”女孩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你是?”

    陆雪妍摘掉自己的面纱,“你好好看看,还认识我吗?”

    巧妞打量了许久,不自信的说道“你是那个新娘子姐姐?”

    “你还记得我呀。”陆雪妍开心的笑着。

    说罢,巧妞便紧紧的抱着陆雪妍,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你救救虎子哥他们吧。”

    “他们怎么了?”陆雪妍焦急的询问道。

    “他们染上了疫病,快不行了。”

    “你快带我去看看。”

    巧妞拉着陆雪妍向他们的住所跑去,一路上不乏有被疫病折磨的人,还有几个大夫在为他们医治。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陆雪妍问身边的巧妞。

    “城里染病的都被送到这里来了,说是要集中医治,以防病情扩散。”巧妞无奈的说道。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小屋,还是两年前的那间屋子,屋顶的大洞已经填上了,还多了几件家具,看得出两年来这些孩子生活没有得到一丝改善。

    “虎子哥,你看谁来看你了。”巧妞搀扶着一个年轻人坐了起来,两年前的少年如今模样大变,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还缺失了一条手臂,虚弱的躺着地上。

    陆雪妍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虎子,两行热泪奔涌而出。“虎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虎子认出了她,牵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没事,我皮糙肉厚,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巧妞哭着补充道“去年有人诬陷我们偷了他们的东西,便带着一群人来这里翻找,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就把我们仅有的积蓄都抢走了,他们还发现了姐姐给我们留的金冠,硬说是他们丢的,虎子哥为了不让他们拿走金冠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就”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陆雪妍有些自责,都是自己的金冠惹得祸,才让他丢失了手臂。

    “姐姐别这么说,你是唯一一个对我们那么好的人,你给了我们希望,只是我们自己没有守住而已。”虎子伤心的说道。

    陆雪妍向大夫要了一包药,给那几个孩子熬药,夜以继日的照顾他们,此外还帮着照顾其他的病人。慢慢的她也出现了发烧咳嗽的现象,她也被疫情感染了,大夫的药只能一定程度的抑制病情的发展,不能完全的根治。

    “虎子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巧妞大喊着。

    陆雪妍听到呼喊声,赶紧进屋查看,此时虎子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呀!”陆雪妍大叫着。

    大夫诊过脉以后,连连摇头,“这孩子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陆雪妍懵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此时她想起了琨羽君,“我知道有个人能救他,大夫,你一定要帮我拖延时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跑了出去。

    陆雪妍带着病痛的身躯一路狂奔,她再一次推开了琨羽神君的房门,幻蝶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求你救救他们。”陆雪妍跪倒在琨羽君的面前,带着哭腔祈求着,他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琨羽君微眯着双眼,看着陆雪妍苍白的脸色,不禁的叹息,他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幻蝶。“扶她去休息吧,人间的事自有其运行法则,不可随意插手。”

    陆雪妍跪着向前挪了几步,扯着琨羽神君的衣衫。“不要,我求你救救他们,救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的,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就这么离去也是一种解脱,何苦非得留在世间受苦呢。”琨羽君实在无法理解人间的生离死别,在他眼中,一个人若是死亡了只要魂魄没有受到损伤便会在另一个地方重生,完全不必如此担忧。

    “他已经那么可怜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吗?你不是神仙吗?神仙都这么铁石心肠的吗?”陆雪妍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琨羽君给幻蝶使了个眼色,便又紧闭双眼,幻蝶把陆雪妍搀扶了出去。琨羽君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陆雪妍坐在床上,虚弱的倒在幻蝶的怀里,双眼无神,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眼前。她紧紧的握着幻蝶的手说“幻蝶,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语气有气无力的。

    “你的身子并无大碍,调养几日便可痊愈了。”幻蝶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陆雪妍见幻蝶无动于衷,她咬破自己的嘴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幻蝶吓坏了,赶紧去找琨羽君。

    琨羽君来到床前,给陆雪妍把脉,陆雪妍不停的四处张望,眼神漂浮,便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冷冷的对她说道“你的病不重,休息几日便好。”

    陆雪妍故技重施,又吐了一口鲜血,弱弱的说“神君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这两年谢谢神君的收留。”又转而对幻蝶说“我若死了就把我随意将我丢弃在结界外,不要污了神君的眼。”她赌气的说着,眼神从未离开过琨羽君一眼。

    琨羽君见她如此执着长叹一口气,拿出一颗褐色的丹药递给陆雪妍。“吃了它便可痊愈。”

    陆雪妍接过丹药,攥在手里。“我待会儿便吃。”

    “现在就吃!”琨羽神君严厉的说道。

    陆雪妍看着琨羽神君严肃的神情,不敢违逆,便把丹药放在了嘴里,假意吞服。

    “咽下去!”琨羽神君再次说道,幻蝶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陆雪妍只得乖乖把丹药服下。

    待到琨羽神君离去之后,陆雪妍便把丹药吐了出来,用手帕裹着被胃酸浸染的丹药,不顾幻蝶的阻拦冲了出去,一番折腾使她的病情加重了,还未走出迷雾结界便晕倒在地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她又回到了小屋里,身边空无一人。她只觉得全身轻松,神情气爽,之前胸闷气短、全身乏力的症状都消失了。她四处翻找自己吐出来的丹药,却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瓶子,打开一看,正是自己吃的那种褐色药丸,整整一瓶,她兴奋极了,拿着便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琨羽君就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陆雪妍的软磨硬泡还是让他生出了恻隐之心。

    穿过迷雾结界就直接出现在了城里,惊讶片刻便朝着虎子他们所在的地方奔去。

    “药来了!”陆雪妍冲进的一群痛哭的人群中,只见虎子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息,那群孤儿早已哭得声嘶力竭。

    “我还是来晚了。”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完全没有理会陆雪妍的归来,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人把虎子的遗体抬走焚烧了。

    轮值的大夫听过陆雪妍带着药回来了,赶紧过来寻她。

    “姑娘,你这药当真有效?”大夫打量着手中的褐色丹药。

    “试试便知。”

    此时又进来了两位大夫,看着这小小的一瓶丹药,不禁愁容。“就算真的有效,这点丹药也救不了多少人。”

    陆雪妍灵光一现,“把药投在水中便可。”内心想着‘这可是仙丹,那是寻常药物可以比拟的。’

    众人纷纷点头,便打了一盆清水,向里丢了两颗丹药,一道灵光闪过,丹药便完全融入其中。将盆中的水分发给病情较重的病患,立刻就恢复如初了,所有人都惊呼神奇,陆雪妍也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又在附近找了一口水井,将所有的丹药都倾到了进去,患病的百姓一个一个排着长队来取水,一场危急就这样被她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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