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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首次交锋
    秋老虎名不虚传,登基大典折腾了一天,实在是乏力,今早的朝议都免了,估计言官们又要发动奏本攻势。

    一夜好眠,神清气爽,虽已日上三杆,朱由校还是不紧不慢,起床真是一件不开心的事。

    洗漱时让人去请曹文诏和孙元化过来吃饭,摆好早餐,俩人也来了,行过礼。

    朱由校:“爱卿,一起用膳”,

    曹文诏大大咧咧地回道:“皇上,都啥时候了,早吃过了”

    瞧一眼曹文诏,粗人一个,纯粹点也好,

    朱由校笑道:“那你就直接说朕懒,起床太晚好了”,

    曹文诏和孙元化吓得,一骨碌跪在地上:“皇上,臣绝对没那个意思,是臣嘴比脑子快,思虑不周......”

    嗨嗨,朱由校咳了两下,大声训斥:“膝盖这么软,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跪多了就站不起来,再说了,朕也是人,也会开玩笑,平时都随意些,还不起来?”

    站起来坐下,孙元化心里直嘀咕,见两次面,就被皇上训斥两次,惨了。

    朱由校:“来,能吃就再吃点,边吃边给朕说说辽东的情况”,

    据孙元化介绍,曹文诏补充,辽东的形势真不容乐观,那个袁应泰在军事方面就是一个草包,该去治水却被乱命,这就是东林党造成的罪孽。

    朱由校能怎么办?换掉袁应泰,东林党肯定要拼死阻拦,再说了,沈阳太远,国力不济,骑兵不足,野猪皮就是游击,不断骚扰,早晚都会丢掉。

    朱由校对曹文诏和孙元化说:“目前,朕是没法解决辽东的事,所以让二位回京,就是为以后做准备,孙元化负责制造大炮,曹文诏负责练兵”。

    孙元化站起来,激动地说:“皇上英明,西洋那边,大炮火枪都很先进好用,如果我们也能造出来,辽东就有救了”。

    朱由校摆摆手,让孙元化坐下,说:“别激动,就是造出来,袁应泰在,大炮火枪只会送给野猪皮,再说了,西洋的东西,可以借鉴,但不要盲目崇拜和照搬,朕要造钢炮而不是青铜炮,西洋还造不了钢炮;你先要做的是学习,朕会给你资料”。

    安排孙元化去军器局和兵杖局熟悉,让曹文诏先去帮刘化,等孙传庭调回京,才能招兵练兵。

    刚吃完饭不久,曹化淳就来报告,有几位大臣想觐见,看看,喷人都等不及了;

    让曹化淳带他们进来。

    见过礼,一看果然左杨俩人都在。

    朱由校也不先开口,就等着,杨涟憋不住,跳出来:“皇上,为什么不上朝?荒废朝政,只顾与民争利,会丧失民心啊!”

    朱由校环视诸臣,问道:“大家都是这么看的吗?”

    迟疑一会儿,方从哲站出来说:“臣倒不是这么看的,皇上身体欠佳,这是大家都了解的,昨天操劳了一整天,今天没上朝,情有可原”,

    左光斗就来了:“方首辅此言差矣,上完早朝再休息也不迟,再说了,早朝不上,却有劲去干挣钱的事,能说身体不好?”

    恶心啊,朱由校:“左光斗,你的意思是,朕要死了也得死在早朝上,你这是何等的恶毒,你还是人吗?”

    要胡搅蛮缠,谁不会?你说东我就说西。

    左光斗刚抬起手想指向朱由校,杨涟赶紧按住,这要是用手指着皇帝,被砍头都没人敢说一句不是,真可惜啊,被杨涟阻止了。

    韩爌说:“皇上,左大人也是为你好,不该恶言相向”,

    朱由校呵呵两声,说:“韩大人,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有时灵有时不灵,左光斗无端指责朕,你就听不见?或者是,你们是一个党,所以黑的都要说成白的?结党真牛,佩服佩服!”

    “你,你......”,韩爌想不到这皇上什么都敢说,谁会当面说东林党结党?,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杨涟大声道:“为君者......”

    朱由校打断回应:“你杨涟口口声声说朕与民争利,好大一个帽子,你不食人间烟火,真伟大,那朕问你,你工资多少?你每天呼朋唤友,花天酒地,这钱哪儿来的?你家里多了那么多财产,哪儿来的?是你贪污还是天上掉下来?你不与民争利,因为你是高贵的言官,会有人送财上门,多舒服,每天喷喷人,就有的拿,朕羡慕啊!”

    不光杨涟脸色发白,在场的人都想不到皇帝会如此直白粗暴,脸色都不好看,谁都不敢再出声,这要是皇上不管不顾抖老底,谁都不清白,黑料一堆。

    杨涟浑身发抖,跪下说:“臣蒙此不白之冤,只有乞骸骨,请皇上恩准”,

    朱由校又是呵呵两声,斥道:“又是这一招,只能让你无端地说别人,别人都不能反驳;你是玉皇大帝,缺了你,天下就会大乱,大明就得灭亡,朕管你怎么样,你要乞骸骨,去内阁说”。

    “皇上,不可逼走良臣”,齐刷刷,大臣们都跪在地上。

    嚯嚯嚯,威胁,最后一招使出来了,咱老百姓还怕你这个?

    朱由校反而笑了,说:“他是良臣?杨涟是被逼走?你们的意思,朕是坏人了?”

    “臣不敢”,又是齐刷刷地回应。

    “你们还有什么是不敢做不敢说的?私下不是都说好了,要把方从哲赶走,让叶向高来当首辅,你们一堆人就是小朝廷,只要是官员的任命,你们都内定好了,然后假模假样拿到朝议上讨论,把朕当傀儡,再倒过来指责朕不上朝,你们真是君子,结党营私的君子,还要不要脸?来来来,杨涟,左光斗,韩爌,刘一燝,回答朕,有没有这回事?”

    静悄悄,寂静,似乎都没了呼吸。

    这么撕破脸,就不怕天下动荡,哦,不说,天下就太平?

    一开始不强硬,今后就别想做什么事,这些君子一定会阻拦,天天就淹没在口水里。

    最坏的结果,就是废了皇帝,但是废皇帝不容易,把皇帝弄死更简单,他们又不是没做过,对这个后果,朱由校不是没预料,本尊朱由校也才活到22岁,不反抗就会短命,所以想那么多干嘛?

    “别都装死,杨涟回答朕,有没有私定叶向高当首辅?”

    还是静悄悄的,这个事整个北京城都知道,嘴炮们历来做事都是毫无顾忌,横行霸道的,就是没人摊开而已,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一个愣头青的皇帝。

    朱由校哈哈大笑的声音,对这些不知羞耻的君子就是刺心的匕首,个个心里在滴血。

    “方从哲,你没参与,跪着干嘛?你现在还是首辅,在一天不就得干一天的活,你怕什么?怕这些所谓的君子把你吃了?以后你是不是首辅以后说,现在你总得要有首辅的样子,按朝廷的纲纪办事,总会吧?”

    方从哲站起来,俯身低头应道:“臣遵旨”。

    朱由校再对着这些君子说:“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看看宋朝末期的朝廷是不是跟现在很像?党争,已经把大宋弄死了,这些史料你们没看过?,其实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你们一个个牛逼哄哄的,哪有‘相忍为国’的心胸,不怪你们这就是儒学的短板”。

    韩爌抬起头来,说:“皇上,别侮辱圣人”,

    朱由校摇摇头道:“朕刚说过,对牛弹琴,事实就是;朕说的是儒学,什么时候说圣人了?儒学等于圣人吗?那董仲舒算什么?朱熹算什么?王阳明算什么?两程算什么?,你给解释一下!”

    韩爌这下也不好回答,这些人从来就是不求甚解断章取义,对自己有利的就拿出来用用,一旦对自己不利又会弃之如敝屣,什么饱读诗书饱学之士,别太相信,有时还不如一个老农有见识。

    “好了,你们想怎么着,朕也无所谓,想废了朕杀了朕就来吧,你们人多,想罢朝就罢吧,天下乱了,朕也不会是第一个死的,所以随便你们,都出去吧!”

    众臣晕晕乎乎地都走了,到这时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看看王安,刘若愚,曹化淳,一个个呆若木鸡就知道,刺激太大了。

    朱由校手指揉揉太阳穴,说:“都醒来吧,你们这辈子只接触儒学,又长期困在宫里,所以今天就觉得震撼刺激,其实外面有国土比大明还大的国家,有各种堪比儒学的知识,你们别夜郎自大,以为大明就是世界的中心,事实上不是,先不说这些,你们一下子也理解不了;但有一点,你们总得相信,作为皇帝,朕是第一个真心希望大明越来越好的人,太祖打下的基业,朕会不珍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