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这话从古讲到今,朱由校能不知道?
朱由校现在的作为,是与勋贵、皇亲国戚、官员、士绅、商人和整个天下的读书人作对,是有根本性的利益矛盾,只有最底层的劳苦大众支持,可是这些大众还是一盘散沙。
就是为了辽东,才不敢苟,不然苟几年,哪用冒这么大的风险?
有些人会不同意,哪有那么大危险?
梃击案,在皇宫里,太子险被人打死,明朝不少皇帝落水,然后死了,这都是意外?
商鞅怎么死的?
范仲淹死的时候,心情好吗?
王安石是不太凄惨;
张居正正是明朝大名鼎鼎的权相,活的时候多风光,死后呢?
张居正死后不久,神宗下令抄家,并削尽其宫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
而且张居正也险遭开棺鞭尸。家属或饿死或流放,后万历在舆论的压力下中止进一步的迫害。
朱由校不是怕,是要明白其中的风险,然后应对,不然什么时间被人弄死了,那就是穿越者的耻辱;
经济决定上层建筑,朱由校现在不缺钱,前世天启也有钱,只有崇祯那个傻逼才会缺钱;
另外,军队,要有能干翻所有敌人的强大军队,才可以横着走;
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需要时间,所以,朱由校只能小心行事,当然朱由校也采取过渡的措施,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落实好。
宫里近几天又抓了几个太监、宫女、厨师,还有一个御医,这些人还在与外界勾结,勾结起来的目的,哪还用猜?
朱由校本来对西李和郑贵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们老实,就不翻旧账,可这两个蠢女人就是要搞风搞雨,不消灭实在对不起亲生的母亲。
叫来魏忠贤,朱由校下令:“魏忠贤,马上把郑贵妃和西李使用的宫女和太监抓起来,关押,软禁郑贵妃和西李,再去把崔文升、李可灼和汪文言抓来,办好了,跟朕汇报。”
魏忠贤有点迟疑,想说什么又马上闭上嘴,行礼告辞往外走,朱由校看他的样子,就在背后说:“别搞小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朕能提拔你,更能砍了你,魏忠贤想好、走好!”
魏忠贤脚步打颤,急匆匆地小跑出去,他这种人需要时不时敲打一下。
前世,汪文言狱吏出身,智巧侠气、饶具谋略,因监守自盗,逃到京师,投奔王安门下;和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过从甚密。刑部郎中于玉立派遣他入京探事,用钱买为监生,用小动作将齐,楚,浙三党变成两党,将其搞垮。
从此东林党独大。在东林党内阁首辅叶向高的扶持下官至中书舍人。与东宫伴读王安相结纳。泰昌、天启年间,在外廷倚仗刘一燝,在内宫靠王安撑腰,文言为之联络通信息,王绍徽故在《东林点将录》中为“鼓上蚤汪文言”。
汪文言与黄尊素,号称东林党两大智囊,一个罪犯被东林党弄进内阁当中书舍人,鼓吹东林党的人,脸不脸红?
元芳,你怎么看?
汪文言被押来,朱由校围着汪文言踱步,伸出大拇指对着汪文言,说:“一个狱史,监守自盗,还畏罪逃跑,来到京城不收敛,还与宫里人勾结,在朝廷呼风唤雨,你牛,真的牛!”
汪文言见过多少大场面,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见过面前皇帝这样的一号人,这皇帝说的话直白易懂,但是与大明人不一样,行为举止,更是从未见过,本来汪文言心里还挺平静的,但是让这样的皇帝一搞,搞不会了。
朱由校不像其它的穿越者,学古人言行举止,他就做前世的自己,两个世界和不同时代的人,怎么学古人?
学古人,多难受,何必让自己难受,自己是皇帝,让别人难受不就行了。
汪文言就在难受,有点懵,怎么回应?
他不说,朱由校又说:“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还不理朕,VeryGood!”
什么跟什么?
什么话,什么意思?
汪文言想哭了,今天太难了,硬着头皮回答:“皇上,臣...”
“Stop,你是谁的臣,朝廷有你的官籍记录?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汪文言卡住了,以往能言善辩,今天哑口无言;
憋红了脸,只憋出一句话:“小民有罪,请皇上轻罚;”
朱由校‘啧啧’两声,说:“轻罚?凭什么?凭你违法乱纪?凭你扰乱宫闱?还是凭你插手朝政?
汪文言,你说说,哪一条不是抄家灭族?
朕觉得灭个九族还差不多,你呢,是剥皮好呢还是凌迟?”
象汪文言这样的人,春风得意,哪会想过怎么死?
经常想的是让别人怎么死,突然有一天,面临自己要怎么死,没有心理准备,开始崩溃,跪着变前趴,前趴变瘫倒地上,哭了!
不是说前世汪文言很是无畏,受尽酷刑而不屈服,能一样吗?
前世面对的是魏忠贤,他可以理直气壮,现在是面对皇帝,大义在皇帝这边,这是心理建设的基础,基础坍塌,还坚强个屁?
再说,皇帝说的可不是‘莫须有’,魏忠贤可是胡编乱造,能一样吗?
首先一条,逃犯是真实,铁案;
与宫里勾结,汪文言就是不招认,人证不要太多了;
其它也是,就拿那个举报东林党的年轻人,让他指认汪文言操控朝政,那个年轻人干不干?
看着汪文言,朱由校就在想,一刀杀了,太容易也没价值,怎么利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