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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剑舞动四方,红袖刀苏孟
    秦无垢的眸中并无醉意,以她的酒量,区区几杯快活酿算不得什么。

    今日她在黑龙武库的书楼,甫一瞧见这个鲜嫩可口的年轻百户,便有些把持不住心中翻腾欲念。

    之前赞叹出声,之后不再露面。

    就是担心靠得太近,难以压制这几年越发狂躁的龙子血脉。

    真个来上一波逼人就范的霸王硬上弓。

    以她铸造法体的换血三境,擒住一个通脉二境的武者,简直轻而易举。

    哪怕纪渊叫破喉咙,激烈反抗,恐怕都无济于事。

    “他身上的气味很是香甜……不只是雄厚的气血本钱,精纯的内息,必定另有勾人之处。

    否则的话,怎会剧烈引动我的龙子血脉,让我险些失控。”

    秦无垢心思流转,嘴角噙着浅淡笑意。

    那一截雪肤皓腕横在半空,两指捏着鎏金杯盏。

    “敢问千户,我该坐在何处?”

    纪渊面如平常,上前问道。

    “纪百户若不介意,便是躺进我怀里都没问题。”

    秦无垢轻轻一嗅,面上霎时涌起两团酡红。

    那股粘稠炙热的阳刚气息,于她的敏感五感来说,比身旁两位佳人的脂粉气还要浓重。

    “不敢唐突千户,坐在旁边就好。”

    纪渊洒然一笑,大方地坐上软榻,接过那只金盏。

    他右手往旁边丰韵女子的腰肢一勾,既没贴得太紧,却又保持肌肤之亲。

    端的风月老手!

    看得秦无垢、程千户、佟怀等人颇为讶异。

    “姐姐芳名为何?”

    纪渊轻声问道。

    “奴家名‘绿竹’。”

    丰韵女子挨在纪渊坚实的胸膛上。

    瞧着那冷峻的眉宇好似含情脉脉,再感受到阳刚的气息暖如火炉。.

    一声“姐姐”叫下,立刻就有些醺醺然。

    “若是看得起小弟,不妨饮了这杯残酒。”

    纪渊有样学样,把着金盏挑起绿竹的尖俏下巴,将那口快活酿喂了进去。

    后者乖乖地轻启红唇,半推半就把绵柔酒水饮了干净。

    俗话说得好,姐儿爱俏,鸨儿爱钞。

    似绿竹这般风月女子,自然更中意纪渊这等有气力的男子。

    反而那种空有皮囊,只会花言巧语的银样镴枪头抵不了大用。

    “秦千户是风月场的常客,还请为我解惑。

    这金风细雨楼三座高台,玉露、凤凰、黄金,各有什么名目?”

    程千里暗自赞叹九郎的手段,轻描淡写化解两难局面,无怪乎能破获万年县白骨道的惊天大案。

    “金风细雨楼有三等人才,上为国色天香,下为沉鱼落雁,下为飞花艳绝。

    玉露台的清倌人、歌姬、舞姬,便是十二飞花的艳绝之色。

    所饮之物,是接引无根水煮沸泡制的百花酿。

    能助长气血运行,宁神清心。”

    秦无垢轻瞥了一眼怀抱美人面色不改的纪渊,眼波流转道:

    “凤凰台自有八位剑侍,皆是训练有素的怀楚州女子,姿色都在沉鱼落雁之间。

    腰肢柔软似杨柳,剑气锐利动四方,最受兵部、都督府那等贵客的喜爱。

    至于黄金台究竟是个什么情景,至今还未有人得见。

    除了通宝钱庄的大老板,谁有一掷千金的豪横本钱?”

    纪渊自顾自抿了一口快活酿,眼神望向正堂外面的那只巨鼓。

    宽阔异常,足以容纳数十人腾挪起舞。

    周遭林立的兵器架子上,摆着一口口寒光四射的三尺铁剑。

    “既然咱们入了凤凰台,为何不见剑侍、剑舞?”

    佟怀举杯问道。

    “剑舞娘子还在梳妆打扮,请诸位客人稍等片刻。”

    靠在秦无垢怀中的明艳女子浅笑道。

    “蕊儿,你家楼主今日可在?”

    秦无垢仰头饮尽杯中最后一口快活酿,挑眉问道。

    这位女子千户一边谈笑,一边手掌顺着衣襟领口滑落进去。

    似是细致把玩,仔细揉捏,娴熟随意。

    这般荒唐的景象,底下坐着的众人视而不见。

    那位明艳女子轻咬红唇,嘤咛一声,摇头道:

    “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寻踪迹……”

    秦无垢微微颔首,对着纪渊笑道:

    “说起来,纪百户可听过惊风疾雨红袖刀的名头?

    他不仅是金风细雨楼的老板,还是三分半堂的主人,

    天京城里白道上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纪渊端起酒杯,轻轻一停。

    略作回忆,这才想起秦无垢所说之人。

    “莫不是大名府黑榜第六位,红袖刀、孤寒客,苏孟?”

    钦天监每年都会拟定诸多榜单。

    其中最为重要的几张。

    一是名列宗师的山河榜。

    二是气海真罡的潜龙榜。

    三是专为年青高手开设的幼凤榜。

    除去这些,还有囊括大名府所有英才天才的京华榜。

    以及神兵榜,红颜榜,诸如此类。

    纪渊口中的“黑榜”,则是为江湖高手设立的一张榜单。

    上面共有十位高手,皆出自什么巨鲸帮、青龙会等大帮派。

    其背景多少与朝廷沾点关系。

    相当于刻意扶植起来的地方势力。

    “没错,这位苏楼主幼年受伤留下病根,却仍然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七次换血,一手红袖刀法惊艳大名府。

    更厉害的,是他以体弱之身与其他两个结义兄弟,立起三分半堂的这面旗子。

    短短五年就做到天京白道之首……”

    秦无垢眯起丹凤眼,笑容蕴含深意。

    “纪百户,你今日在武库的书楼,融合十几门的轻身功法,

    将其推演成功,凝聚足脉。

    恰巧的事,苏孟的鸿泥身法,

    便号称同境之内,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曾经于一夜之间,横跨大名府的数州之地,追杀臭名昭著的龙河双凶。”

    纪渊心思起伏,不知道秦无垢为何要突然提及这回事。

    他眸光闪烁之间,忽地抬头看向堂外。

    嗡!

    一声剑吟陡然振荡。

    雪白的匹练流淌而出。

    一只凝若霜雪的纤细皓腕握住剑柄。

    身形如电光射出,率先落在那面巨鼓之上。

    其后裙带飘飞,如花绽开,剑光如一泓秋水抖落散开。

    下一刻,另外七名女子紧随其后,纷纷腾空而起。

    其人气质飒爽,凛然不可轻侮。

    八位剑舞娘子甫一站定,翩然飞动。

    手腕转动,八口铁剑铮铮颤鸣,化为清亮之音。

    拧身错步之间,晶莹如玉的赤足好似重锤擂鼓,踩出激昂的节奏。

    雄浑矫健,丝毫没有风月之地的妖艳媚俗。

    “皆是服气、通脉境界,筋骨强健,气血充足。

    且练过上乘的剑术,彼此默契十足,方能表演出这般大气的剑舞。”

    纪渊按刀而坐,看得入神,轻声道:

    “由小见大,对登不上台面的风月生意都如此上心,那位苏楼主平日里应当力求完美的……妙人。”

    秦无垢颔首道:

    “众所周知,红袖刀苏孟无论大事小事,能做十分不愿只成九分。

    若非出身太低,绝不止是一个江湖帮派的龙头大哥。”

    秦千户和纪百户谈笑之间,那一场堂皇瑰丽的剑舞也走到尽头。

    为首的那位剑舞娘子,赤足重重一踏,震得牛皮巨鼓嗡嗡作响。

    借着反冲之力,白衣凌空飞舞,剑锋爆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