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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江湖夜雨,改一改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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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

    金风细雨楼依旧热闹。.

    任凭再寒的风、再冷的雨。

    都劝退不了那些寻欢作乐的高官显贵。

    一顶软轿停在人进人出的大门前。

    云纹白袍,玉冠铜簪的青年施施然走下来。

    他年纪三十许,生得剑眉星目。

    两鬓垂落几缕发丝,自有一股风流气。

    只是嘴角明明含着笑,却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魍?

    纪渊心头一动,假设这是代号。

    那天京城内,至少还有四具域外邪神安插过来的肉身鼎炉。

    他们身份各异,潜藏内外,都在等待时机策应行动。

    只不过一众奇士门徒处心积虑,隐于圣人脚下。

    究竟想要图谋什么?

    很难猜透。

    还有那晚在余家庄的凭风楼。

    打灭血神虚空化影的那道金光形体。

    自称钦天监中人。

    从出手的气势来看。

    乃大宗师无疑。

    极有可能是扶龙一甲子的监正大人。

    极为短暂的一个刹那,纪渊念头纷呈,心想道:

    “天京城内云波诡谲,各种关系错综复杂。

    之前程千户问我,究竟是留驻官衙,亦或者巡视外派……我当时还觉得前者更安全稳妥。

    如今想来,大名府未必比其余四十八道府州好上多少。”

    还是要尽快提升境界。

    顺便突破命数上限。

    纪渊打定主意。

    从他倾尽全部身家都无法撼动紫色命数【燃髓】来看。

    目前即便收获大量道蕴。

    最多把现有的十四条命数全部提升到青色。

    至于命格的进阶之法,暂时还没有摸索清楚。

    纪渊由此想到一个人名。

    元天纲。

    这位一千八百年前的大宗师。

    对于命理研究极深。

    倘若找到他的传承或是手书。

    兴许可以解决许多困惑。

    “纪百户……你没事吧?”

    见到纪渊怔怔出神,秦无垢心底的怜惜更深一层,谁人又能平淡对待生死之事。

    “听到芝人芝马可以延寿,心中难以平静,让秦千户见笑了。”

    纪渊眼睑低垂,轻笑道:

    “何云愁?此人好像正是三分半堂的二当家,没想到他还懂得豢养灵物之术。”

    秦无垢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厌恶,显然没什么好感。

    “江湖上人送外号‘弹指惊雷’,他本为大名府行商之子,十五岁就跟着父亲跑生意,南船北马,算是见多识广。

    后来侥幸得了万灵宗的传承,学会一门二十四节惊雷指,才在江湖上迅速出头。”

    纪渊恍然也似,缓缓点头。

    “如果何云愁是魍?那他的等级应该比孤弘子和余东来高。

    这两人不属于魑、魅、魍、魉,属于杂鱼。”

    秦无垢弹了弹指甲,淡淡道:

    “何云愁这人心思缜密,精于算计,是个恶而不奸的阴狠角色。

    三分半堂许多难以公之于众的脏活儿,都归他管。”

    纪渊挑眉笑道:

    “听上去不太好说话。”

    龙子血脉暂时冷却,秦无垢不再是烟视媚行的勾人气质,声音略微清淡道:

    “你是朝廷中人,只要立下功劳够多,绝不会缺少延寿之物。”

    纪渊颔首赞同。

    景朝当年破山伐庙。

    几乎把江湖宗门的积蓄底蕴洗劫一空。

    这才能够支撑十七支卫军,数百万武者的戍边消耗。

    若不然,鼎立一甲子的中央,怎么敢设下九边多线迎敌。

    仅是军费支付这一项,就要拖垮朝廷的步子。

    “秦千户与琴姑娘交情不浅,又不喜何云愁,为何不伸手帮一帮那位苏楼主?”

    闲聊完毕,纪渊忽地问道。

    他本来只是吃瓜,并不在意三分半堂与盐、漕两帮的争斗死活。

    但现在知道何云愁的身份存疑,极有可能是奇士门徒,天京城内潜藏的第三具肉身鼎炉,不由地生出几分试探心思。

    自己再揪出一个域外邪神的暗桩。

    不仅可得阴德、善功。

    还能为升千户积攒资历。

    实乃一箭双雕!

    “规矩摆在这里,琴心今天搬出我,何云愁和雷隼转头就能找其他大人。

    更何况盐、漕两帮势大根深,人家也有靠山。

    最后迟早演变成黑龙台和六部的无形对峙,这会给敖指挥使添很大麻烦。”

    秦无垢揉动蹙紧张眉心,她往常与其他男子多说两句,心里就觉得难以忍耐。

    今日跟纪渊聊得倒是不错,颇有些相谈甚欢的意味。

    “盐帮、漕帮有户部撑腰,三分半堂原本是依靠礼部,何云愁和雷隼这两人,暂时还不知道投靠哪一部、哪一座山头。”

    纪渊眸光闪烁,循循善诱道:

    “说到底,江湖再大,有朝廷坐镇,便掀不起风浪。

    帮派再大,终归是六部养的家犬。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

    糊弄外人罢了。”

    秦无垢似是赞同这个说法,轻轻点头。

    转而又眸光一黯,摇动螓首道:

    “话虽如此,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除非寻个合适的由头,否则不好插手。

    何云愁与雷隼算计苏孟,这是三分半堂的自家事。

    盐帮、漕帮过来助拳,这是江湖恩怨。

    都跟黑龙台、北衙,没有半分关系。”

    纪渊略微沉吟,随后问道:

    “倘若三分半堂私藏大宗违禁物呢?

    我记得北衙有缉查之权。”

    秦无垢怔了一下,仔细想了片刻,失望道:

    “何云愁是谨慎的性子,不可能留下这种纰漏。

    此人掌管执法堂,规矩森严,动辄斩手、断指、割耳、挖眼。

    帮众见到他,比见到帮主还要敬畏。

    三分半堂的主要生意,像收取武行、镖局的‘保护费’,民不举官不究,不算过线。

    日进斗金的赌坊,内城六家,外城九家,各方都打点疏通过了。

    那位何二爷很是懂事,若非必要的情况,绝不会惊动官府出面。

    即便有见不得光的脏活儿,多半都放在大名府其他的州城,抓不住把柄。”

    言下之意就是,走私违禁物这等事。

    即便有,也早已消灭证据,保证万无一失。

    纪渊瞥了一眼秦千户,她对三分半堂的运转知之甚详,必定是专门翻过卷宗。

    “我以前在老家听说一则故事,有个地主豪绅,他想抢一家农户的祖产,于是丢了一包皂角粉到那人的田里。

    然后敲锣打鼓逢人就说,农户用毒药催熟小麦,遗祸无穷。

    再纠集家丁护院上门,直接一顿好打。

    如此一来,农户自会讨饶,主动献上祖产,请求宽恕。”

    秦无垢拧眉,凤眸含煞。

    “似这般强取豪夺的地主老财,个个只会压榨民脂民膏,吃得满嘴流油。

    我在东海府曾打过几家为非作歹的地头蛇,皆是外强中干,不顶用的货色。

    人还没进诏狱,便就丑态毕露,实乃蛀虫!”

    纪渊眯起眼睛,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千户大人说得对,可恶人还须恶人磨。

    丧良心的手段,使在帮派身上岂不正好。

    三分半堂到底藏没藏违禁物,他们说了不算。

    若北衙真个搜出罪证,六部谁还会愿意被扯下来趟这个脏水?”

    秦无垢眸子睁大,望向云淡风轻的年轻百户。

    朱唇微张,半晌后道:

    “纪百户,你真是……诡计多端。”

    纪渊咳嗽两声,提醒道:

    “千户大人,诡计多端不是好词,你应该说我足智多谋才对。”

    秦无垢别过脸,幽幽道:

    “我本就没想夸你。”

    纪渊眸光闪烁,循循善诱道:

    “说到底,江湖再大,有朝廷坐镇,便掀不起风浪。

    帮派再大,终归是六部养的家犬。

    什么井水不犯河水?

    糊弄外人罢了。”

    秦无垢似是赞同这个说法,轻轻点头。

    转而又眸光一黯,摇动螓首道:

    “话虽如此,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除非寻个合适的由头,否则不好插手。

    何云愁与雷隼算计苏孟,这是三分半堂的自家事。

    盐帮、漕帮过来助拳,这是江湖恩怨。

    都跟黑龙台、北衙,没有半分关系。”

    纪渊略微沉吟,随后问道:

    “倘若三分半堂私藏大宗违禁物呢?

    我记得北衙有缉查之权。”

    秦无垢怔了一下,仔细想了片刻,失望道:

    “何云愁是谨慎的性子,不可能留下这种纰漏。

    此人掌管执法堂,规矩森严,动辄斩手、断指、割耳、挖眼。

    帮众见到他,比见到帮主还要敬畏。

    三分半堂的主要生意,像收取武行、镖局的‘保护费’,民不举官不究,不算过线。

    日进斗金的赌坊,内城六家,外城九家,各方都打点疏通过了。

    那位何二爷很是懂事,若非必要的情况,绝不会惊动官府出面。

    即便有见不得光的脏活儿,多半都放在大名府其他的州城,抓不住把柄。”

    言下之意就是,走私违禁物这等事。

    即便有,也早已消灭证据,保证万无一失。

    纪渊瞥了一眼秦千户,她对三分半堂的运转知之甚详,必定是专门翻过卷宗。

    “我以前在老家听说一则故事,有个地主豪绅,他想抢一家农户的祖产,于是丢了一包皂角粉到那人的田里。

    然后敲锣打鼓逢人就说,农户用毒药催熟小麦,遗祸无穷。

    再纠集家丁护院上门,直接一顿好打。

    如此一来,农户自会讨饶,主动献上祖产,请求宽恕。”

    秦无垢拧眉,凤眸含煞。

    “似这般强取豪夺的地主老财,个个只会压榨民脂民膏,吃得满嘴流油。

    我在东海府曾打过几家为非作歹的地头蛇,皆是外强中干,不顶用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