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nbp;&nbp;八月底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绵不断地下了好几天,算是彻底将盛夏最后一丝灼人的暑气也给消弭在雨珠中了。
天气转凉,民间的冰块逐渐开始卖不动了,&nbp;&nbp;眼看着市面上冰贩子们窖藏的冰块所剩无几,&nbp;&nbp;皇家造冰厂也开始停止对外售卖冰块了,今年因为朝廷这个意外的举措使得大多数老百姓们都难得地度过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夏季。
他们是这天下间最朴实、可爱的人,&nbp;&nbp;大多数人整日里都像一只任劳任怨的小蚂蚁般,为了养家糊口、维持生计忙忙碌碌的四处奔波,&nbp;&nbp;生活的艰辛已经耗费掉他们的许多心神了,&nbp;&nbp;因此对于那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当权者究竟是谁,&nbp;&nbp;他们其实是不太在意的。
在他们看来,只要皇帝老爷能够让他们手中有钱、缸中有粮、日子过的好一些,&nbp;&nbp;那他就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nbp;&nbp;因此如同胤礽事先在乾清宫中对他汗阿玛所说的那般,皇家造冰厂赚的不是银钱,而是民心!
继两年前免费的牛痘后,康熙十八年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朝廷又靠着一块一块便宜的御冰无形间收获了不少民心。
等到秋雨终于停止,&nbp;&nbp;天空完全放晴时已经是九月初三了。
深秋的京城,&nbp;&nbp;树叶已经开始逐渐发黄,&nbp;&nbp;但是晴朗的蓝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是非常适合人干活的日子。
一大早货郎们就肩挑着前后挂有竹筐的扁担走街串巷的叫卖了,有摊位的小商贩们也都早早将自己的摊儿给支了起来,一年到头都泡在田间地头的庄稼人们也都一嗓子将睡在床上的全家老小都给喊了起来,&nbp;&nbp;准备摩拳擦掌地钻入田地中进行秋收了,京城内外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此时一队来自茫茫大草原的蒙古贵族车队也缓缓从南面的永定门驶进了京城。
“班第阿兄,&nbp;&nbp;京城就是热闹啊,&nbp;&nbp;草原上就没有这么多的摊位。”
身穿一袭蓝色蒙古袍、扎了一头小辫子的男孩儿听到街道两边传来的此起彼伏吆喝声,&nbp;&nbp;按耐不住地伸手撩开车窗上的竹帘子边透过窗户看着车外的景象,边用叽里哇啦的蒙语对坐在他旁边看起来比他大了三、四岁的蒙古小少年欢快地说道。
“嗯嗯,草原上的人比不上京城的人多,自然也比不上京城繁华。”
十岁出头的班第听到六岁半的巫|尔|衮说出这话,也探着身子往窗外看。
他出身漠南蒙古科尔沁部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娘家人,也是这个车队中年龄最大的孩子。
虽说巫|尔|衮是漠南蒙古巴林部的,但他玛嬷是固伦淑惠大长公主也就是太皇太后的次女阿图,两人都姓博尔济吉特,巫|尔|衮又是太皇太后的曾外孙,因此他们关系处得不错,此次来京城求学也直接乘坐到了同一辆马车内。
“班第阿兄,我出发前玛嬷曾偷偷给我说过,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会被太皇太后给宣召进京城是因为阿木古朗汗准备好好培养我们,然后给公主们当额驸的。”
巫|尔|衮朝外面看了一小会儿后就顺手放下竹帘子,转过头对着班第悄声讲道。
“这个我阿玛也给我说过了。”
班第不知想起了什么,抬起手绕到脖颈后面挠了挠后脖子、脸色有些发红,不太好意思地回道。
“那班第阿兄你想要尚公主吗?”
巫|尔|衮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班第,班第比他大了四岁,在前者眼里或许额驸还只是一个光辉的头衔,但对于班第来说,早就知道这意味着是什么了。
蒙古民风强悍、在男女之事上又放的很开,只要互相看对眼了就会共赴敖包、谈情说爱了,班第作为科尔沁部的下一代掌权者,从小就被家人给灌输了皇家公主有多好、多漂亮的思想,因此早熟的小少年是心心切切地希望能够娶到一位合心意的美丽公
主的。
如今听到巫|尔|衮的话,短暂的害羞后就憨厚地笑着大大方方地说道:
“想!”
“我阿玛说只要好好表现被阿木古郎汗给看上了就能把他家闺女给娶回家了!”
巫|尔|衮看到班第讲起这些话时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大的露出一口整齐白牙,没有半分勉强的愉悦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小惆怅了,不由得往后靠在车厢壁上,抬起手抱头说道:
“唉,我玛嬷就是大清公主,她说也希望我能够尚公主,但是我听堂哥他们说大清的公主们都是娇滴滴的女娃娃、她们不会骑马打猎还整天都喜欢窝在蒙古包中绣花,但我最喜爱的就是骑马和相扑了,也想要和会打猎、驯鹰的女孩子一起玩耍,和公主们是玩儿不到一起的。”
巫|尔|衮还是个对于联姻没有明晰概念的小豆丁,如今脑袋中整日惦记的最多的事情也是玩耍,在他看来娇滴滴的女孩子不是他心目中的好玩伴儿,但想起来入京前家人们的殷切叮嘱,他就又觉得苦恼极了。
班第看着小豆丁唉声叹气、晃脑袋的样子觉得好笑极了,抬起右手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哈哈哈哈哈,巫|尔|衮你个傻小子,还真以为公主是你想娶就娶的啊?”
“据我所知,目前皇上膝下也只有四位公主,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应该是二公主和三公主,我们究竟能不能娶到公主归根到底还是得看阿木古郎汗的想法,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想找会骑马打猎的姑娘一起玩儿,搞不好人家公主还嫌你不文雅不愿意和你一起玩儿呢,之前阿玛来京城述职时,我曾跟着他来过几次,知道这里有许多草原上没有的美食和新鲜玩意儿,等咱安定下来了我就带你出来好好玩玩儿。”
班第又伸手捏捏小豆丁脸颊上的软肉讲道。
巫|尔|衮听完班第的话,大眼睛瞬间发亮,心中也没有包袱了,一股脑儿地把其他的事情全都丢到一旁,想要看看京城中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
马车内的蒙古小男孩儿们看到京城中与大草原上不同的景象而互相交谈,马车外的行人们看着约莫二十多辆坐人的马车声势浩大地从街道中央行驶过去后,紧跟着又来了几十辆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红木箱子的大板车,拉车的骏马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的,长长的车队前方和后方还都跟了不少身材健硕佩戴弯刀的蒙古兵丁,也都忍不住三三两两的交谈着,看着这个车队穿过外城又穿过内城,径直朝着皇城而去,都不由得好奇这些蒙古人进宫是准备要干嘛的。
与此同时,今日也是北五所的公主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
辰时初,除了快满两周岁的四公主恪靖没来外,前面过了三周岁的三个公主、以及十几个宗室格格都带着伺候的人前来北五所上学了。
自古以来,学院都是为男人开设的,一些家境好、重视教育的人家虽然会特意为府中的千金们招来学问好的女师傅们在家里进行授课,但是女孩子们也没有办法像那些男孩子们一样正大光明地拥有同窗、到学院里面念书。
因此当这些小姑娘们第一次聚到一起在一个名叫“学院”的地方念书时,都是感到既欣喜又惊奇的。
不要说她们了,连要给她们授课的宫妃、女官们都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她们在授课大赛脱颖而出后,先是经历了来自景贵妃一个多月的严格岗前培训,又辛勤备课了三个月,原本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个别人还都有些后悔,觉得这担任学院女师傅的职务可真是吃力还不讨好,有许多次都想要摆烂、放弃了。但是如今当她们走入景贵妃设计的教室、站在三尺讲台上、按照排好的课程表,挨个儿上着自己擅长的科目,看着坐在下面眼神青涩又灵动的小姑娘们,心底最深处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涌动了出来,让人忍不住地感到心脏的部位热热的、
胀胀的还有种不可名状的激动,让她们不禁觉得自己其实也可以和那些男人们一样是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吃饭的。
向来心大好眠的晴嫣因为今日开学的事情,也难得的连着失眠了两三日,今天也提着很大的劲儿,早早地就从储秀宫跑来了北五所。
北五所修缮时她曾跑来好几次当监工,可以说现在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按照她提出来的想法所搭建的。
学院是按照年龄分成“启蒙班”和“进学班”的,但因为现如今满大满算也才十八个女学生,目前也只开了两个教室。
三公主眼下虚岁都满六岁了,因此三个公主和穆尔登格都被分入了“进学班”,一些三、四岁大的宗室小格格们则都分入了“启蒙班”里。
教室是按照她印象中上辈子基地学校的教室建造的,前后各有一个门,左右墙壁上开了几扇大大的明亮玻璃窗,墙壁上张贴的有红底金字的勉励进学标语,三尺讲台前竖立了一块三米长、两米宽刷有白釉的大木板做“黑板”,将内务府匠人们特意改造出来的炭笔做“粉笔”,晴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够在清朝后宫中还原出来后世教室中所有应该具备的必需品。
她沿着过道透过玻璃窗观察教室内的上课情况,随后又轻手轻脚地从两个教室的后门进入听了一小会儿课。
这些出身好的小姑娘们本身都是学习过礼仪而且性格比起小男孩们来说都要乖巧许多,而女师傅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又都是有真才实学的,如今经过专业的培训,知道该如何讲课才能调动起这么大年龄的小姑娘们的学习兴趣,因此两者度过最开始短短不适应的时间段后,一个用心教、好几个有心学,相互配合地都十分不错也渐渐进入佳境了,晴嫣看到这一幕后,总算是放下心了。
开学第一天事情多,身为院长的她直到申时末才忙完回到储秀宫,待从白露口中知道那些选定为“准额驸”的蒙古小男孩儿们已经到乾清宫中面见过圣上,且听康熙的意思是让他们先一起住在宫外的大宅子中跟着大儒们学习一、两年后,只有通过层层考核选出最优秀的几个人,才能在未来进入上书房中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心下也明白康熙这是要“榜下捉婿”到时候那几个名列前茅的肯定就是他亲自筛选出来的皇家“童养夫”了!
知道这些消息后,晴嫣就不再关注“准额驸训练营”的事情了。
自九月开始,她每天又要处理宫务、又要办理学院事务,可以说除了每旬学院放假的那三天休息日外,小四和胤礽天天去读书,晴嫣也是日日泡在北五所里为了自己的教育大业忙到飞起,连康熙偶尔跑来储秀宫时都会扑个空,倒是令万岁爷感到郁闷不已。
人在感到充实时都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满宫树叶就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光秃秃的了。
过完腊八节,学院举行了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待授课师傅们批改完试卷给出“优”和“良”的评价后,北五所就正式放了年假,这下师傅和学生们总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了。
今年过年,又是个大冷天。
正月十五,元宵节,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夹杂着细细密密的小冰粒落到金黄色的琉璃瓦和窗户上发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晴嫣带着儿子和小外甥正在围着饭桌用膳。
圆形的红木桌子上摆了两个小暖锅,其中一个是清香的羊肉火锅、另一个则是煮的汤圆。
“额娘,我想吃乌梅果酱味儿的汤圆。”
半年过去又长高了一个头的小四悬空着两条小短腿儿坐在雕花高脚椅子上,脖子上戴着大饭兜,手中握着一把小银勺子眼巴巴地看着饭桌中央的小暖锅说道。
“姨姨,孤想吃黑芝麻馅儿的。”
坐在对面的胤礽也忙开口道。
“再等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晴嫣,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搭在白瓷盘中的大勺子,握着它的木手柄身子前倾将勺子头放到小暖锅中搅和了几下,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跟着漂浮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白露突然脚步匆匆,脸色不太好地走了进来,来到饭桌前对着景贵妃俯身道:
“娘娘,刚刚承乾宫的宫人来报,佟贵人在一刻钟前诞下了一位小阿哥,但是小阿哥有些不太好,佟妃娘娘说她处理不了,特意让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晴嫣,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搭在白瓷盘中的大勺子,握着它的木手柄身子前倾将勺子头放到小暖锅中搅和了几下,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跟着漂浮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白露突然脚步匆匆,脸色不太好地走了进来,来到饭桌前对着景贵妃俯身道:
“娘娘,刚刚承乾宫的宫人来报,佟贵人在一刻钟前诞下了一位小阿哥,但是小阿哥有些不太好,佟妃娘娘说她处理不了,特意让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晴嫣,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搭在白瓷盘中的大勺子,握着它的木手柄身子前倾将勺子头放到小暖锅中搅和了几下,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跟着漂浮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白露突然脚步匆匆,脸色不太好地走了进来,来到饭桌前对着景贵妃俯身道:
“娘娘,刚刚承乾宫的宫人来报,佟贵人在一刻钟前诞下了一位小阿哥,但是小阿哥有些不太好,佟妃娘娘说她处理不了,特意让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晴嫣,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搭在白瓷盘中的大勺子,握着它的木手柄身子前倾将勺子头放到小暖锅中搅和了几下,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跟着漂浮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
这时白露突然脚步匆匆,脸色不太好地走了进来,来到饭桌前对着景贵妃俯身道:
“娘娘,刚刚承乾宫的宫人来报,佟贵人在一刻钟前诞下了一位小阿哥,但是小阿哥有些不太好,佟妃娘娘说她处理不了,特意让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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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
一小会儿吧,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太短了。”
坐在他俩中间的晴嫣,伸出右手拿起一个搭在白瓷盘中的大勺子,握着它的木手柄身子前倾将勺子头放到小暖锅中搅和了几下,透过氤氲的水蒸气看到里面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一个跟着漂浮了上来,笑吟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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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晴嫣听到这话,拿着勺子木手柄的手一顿,瞬间转过头震惊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