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言想着反正自己也是要推翻建文朝，到时候身为太后的吕氏也逃不掉。

    然而在这几年的朝夕相处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苏无言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一想起这种关系就觉得棘手的很。

    说是侍女吧，自己还喊她嫂嫂，况且以他的二十来岁的年纪要一个年长十岁的女人作侍女也太变扭了。

    说是嫂嫂吧，哪有嫂嫂替自己清理身体的。

    苏无言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苦笑。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己也得找个时间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之前因为全身心的将精力投入靖难，没时间想这些。

    但现在大局已定，也是时候处理一下可。

    常氏是大哥的未亡人，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自己也不是个事。

    苏无言还在思考之际，常允棠悠悠的转醒了。

    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眶后，发现苏无言正看着天花板发呆。

    “叔叔你醒了？！”

    她欣喜的大声呼道。

    苏无言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朝着她笑了笑道：“阎王爷似乎不想收我。”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常允棠喜极而泣，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好点了没？要不要我去喊御医？”

    “没事的，这次挺过来就没事了。”苏无言宽慰道。

    “不行！叔叔白天又是咳血又是昏迷的，还被御医说...说大限将至，还是再找他来看看吧。”

    常允棠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语气坚决的说道。

    苏无言无奈，这御医哪能知道自己有系统控制着寿命，能看出自己大限将至已经算得上医术精湛了，把他喊来大概也就大呼三声奇迹。

    “嫂嫂放心，我的身体自己知道的。”

    “那好吧。”常允棠估摸着那御医也没啥本事，白天还说苏无言大限将至，但现在她看叔叔的脸色明显不像是将死之人。

    她说完这句话后，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微妙。

    苏无言清咳一声，开口打破了僵局道：“那个，是谁帮我清洁身体的？”

    他原本只是随意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但一开口就后悔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本来是想化解尴尬的，但这话一出不是更加尴尬了吗？

    “咳咳…”

    苏无言战术性又咳嗽了两声。

    看着苏无言局促的样子，常允棠噗嗤一笑：“叔叔还害羞了么？嫂嫂这般年纪什么没见过？”

    “啊这…”

    解下面上珠帘的常允棠俏面含春，虽然已经三十余岁，但那股子成熟女人的风情是少女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眸子里若有汩汩溪水，眼波流转，芙蓉玉面，眼角没有一丝皱纹。

    再加上话里的调笑之意，让苏无言刹那间失了方寸。

    “若是雄英没死，这时候应该也有你这般大了。”

    常允棠看着苏无言，莫名的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孩子。

    苏无言听出了她话里的伤感，于是反过来安慰道：“逝者已矣，但活着的人还需继续。若是你的孩子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他的母亲能够健康平安的生活。”

    “嗯，叔叔说的是。”常允棠微微点头。

    “那个，皇后怎么样了？”

    苏无言想起他白天答应了马恩慧，如果她提供了建文踪迹，自己会保护她和她的家人。

    现在他从昏迷中苏醒，那就说明朱高煦找到了建文。

    白嫖了人家身子，人家又给出了关键消息，这要自己不能遵守诺言，苏无言都看不起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呢！”

    常允棠美眸瞪了他一眼，指着外边说道：“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所以我让她一直留在这里，现在就在外边睡着呢。”

    “若叔叔想做什么，没人会知道的。”

    苏无言讪笑，看来自己在常允棠形象彻底崩塌了。

    “嫂嫂想多了，我既然答应她让她一家人平平安安，当然要践行诺言了。”

    “等四哥上位之后，我便寻一宅子，让她们母子平安生活吧。”

    常允棠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

    “为何？”苏无言不解，虽然马恩慧是朱允炆的妻子，但和常允棠并没什么深仇大恨。

    想要报仇，找她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常允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想要放她走，也得等过段时间，确认她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才行。”

    苏无言闻言神色古怪的看着常允棠，他没想到常允棠竟然在考虑这个！

    “这倒没什么必要吧……”

    “我看必要的很！叔叔身体孱弱，若是马氏真的怀上一男半女的，你也好歹留下点血脉。而且我问过她了，算算日子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

    “好了，此事自有嫂嫂替你做主，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养着身体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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