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震慑于宋青书的惊世言辞还是武力屈服，总归是跟宋青书从另一条道避过交战之地下了昆仑山。
在邻近镇上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皓月当空，已经是午夜之后，可却有人敲响了宋青书的房门。
“青书，睡了吗？爹爹想找你聊聊。”
“已经睡着了。”
记忆觉醒后，虽然叫了二十多年的老爹，可面对宋远桥总是怪怪的，本能的不想和宋远桥近距离接触。
直接推门而入，宋远桥吹胡子瞪眼，有些没好气，不过手里拿了一坛酒、两只碗。
“我们父子两人都好久没聊过话了。”老宋拉着小宋分坐桌子两侧，老子给儿子满上酒，女儿红香气扑鼻。
“我们上次这样面对面坐着，是一年前…不，是五六年前了吧，那时候你才及冠。”
老宋唏嘘得不要不要的，神情恍惚，感叹道，“你是真的长大了…”
宋青书却是一愣，前世在进入大学后野蛮生长，父母也是发出了同样的感叹。宋青书看着老宋的身影，好像隐隐与前世的父母重叠了。
可能所有的父母面对孩子离开怀抱、独自长大成人都有这样无奈的叹息吧。
不同的世界，同一种父母。
“爹！”
突然感觉叫得顺口许多，举起了酒碗，老宋微微一愣后大笑起来与儿子碰了个杯，一饮而尽。
“能跟爹说说你是什么想法吗？说不定，爹可以帮你。”老宋酒量不咋的，第二碗下肚，就已经老脸醉红，眼神恍惚，全靠一身内力支持着最后的清醒。
“是不是为了周姑娘？”
老宋能看出儿子对周芷若的心意，以前倒也没问题，可光明顶一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张无忌和周芷若的眉来眼去，“周姑娘是个好女孩，但她…不适合你…不适合…”
“自然不是！”
宋青书微微一怔，摇头苦笑。
“身为大好男儿，我要的是王图霸业！要的是驱逐鞑虏，复我中华！要的是醒掌天下、醉卧美人膝！”
父子之间，没有造反忤逆的忌讳。
“其一元庭高手都在长生天修行，追求传说中的破碎虚空，所以江湖势力薄弱，相比于兵锋正盛的朝廷兵马，将江湖为我所用，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基本盘，将收拢的兵力化整为零，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其二江湖上少林、峨眉几大门派自称正道人士，实际尸位素餐，整日只知叫嚣除魔卫道，拘小节而不识大义，所以第一步就是借元庭之手铲除掉其中坚力量。
可惜还有蓟州少林寺三渡老和尚，峨眉派独孤一鹤坐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能死个精光实在可惜。”
老宋不知不觉长大了嘴巴，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讲，就成为无言以对。
“果然都是命！”
没有想象中的呵斥，老宋反倒叹息了一声，“可能这就是我们宋家人的命吧。”
反倒听得宋青书云里雾里。
“爹还没跟你说过我们宋家起源吧！”宋远桥的醉酒清醒了几分，“我们曾在大隋王朝的南岭生活。”
大隋南岭，宋阀，天刀宋缺！
拥有大宗师级别的扛鼎人物，宋缺政治理念清晰，支持由正统汉族王朝统一天下，而不是杨家这种汉胡混血。
“宋缺是你亲大伯！”
宋远桥似乎在回忆什么，缓缓道来，“我是宋家的嫡子，但武功、文采乃至家族管理都不如大哥天刀宋缺。”
“免得兄弟阋墙，及冠之后便放弃了家主继承权，周游九州大地，后来碰到了你太师公建立武当，我便拜入其中，恍恍惚惚几十年过去，现在你都这么大了。”
宋青书愕然，不曾想到还有这般来历。
怪不得，老宋对自己提及造反没多大反应，原来已经有一个大伯在做了。
“还有其他呢？光明顶上为什么说自己欺师灭祖？”
对比宋青书突发的武功高绝、雄图伟业，宋远桥真正在乎的只有这四个字，其他都不及儿子来得重要。
“因为我感觉武当派容不下我们父子！”
迟疑片刻，宋青书说出答案，让宋远桥端酒的手一颤。
“为什么？你爹在武当几十年不都好好的。”
“因为老爹你是半路出家，非正统武当武学功底出身，不是张五叔那种文武双全被看重的嫡系弟子；
因为宋家在武当影响深远，武当乃是你散尽家产一步步建立的，一旦老爹担任掌门人，武当可能会成为家天下，与张老道期望不符；
因为张无忌的重新出现，掌门人又多了一个候选人，如果张无忌不成为明教教主，那武当掌门人就跑不了；
因为张老道是陆地神仙，寿元千年，根本没必要早早确立继承人。”
四个因为听得宋远桥振聋发聩，连宋青书直呼张三丰大名都没有呵斥，不过让其完全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是最后的总结，“张三丰真有心放权，爹现在就不是代掌门，代掌门总归不是真掌门，哪天真掌门出现了，就是清理我们这些旧日残渣的时间点。”
“师父不会这样做的！不会的！”
老宋被吓出一声冷汗，差点一个踉跄翻坐到地上，幸好被宋青书拉了一把。
“青书，你打算怎么做？”
宋远桥又想到了欺师灭祖四个字，紧张地抓住了小宋的手腕。
“退出武当，自立门户。”
简单八个字，道明宋青书心迹，“以新门派之名，问鼎武林盟主，号令江湖。”
“用武林高手为兵稍加训练，足以成为驰骋天下的精锐军团，到时候只要元庭露出一丝的虚弱和破绽，马上就能拉起一批军队，以点围面，攻伐北上，直击元都，绞杀忽必烈。”
光是听听都足以热血沸腾。
“好，只要不伤害武当，你做的所有决定，爹都支撑你。”
能放弃宋阀家主之位，宋远桥本就不是重功名利禄之心的人，心念一通，想得很开，“到时候爹可以给你当个大管家帮你管管琐碎之事。”
“哈哈哈，至于武当掌门之位就让老二他们去争吧！”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实则纷争不断，武当七侠同样有摩擦，只是控制得很好。
就比如武功第一人的俞莲舟岂会没有半点争夺之心。
ps：第一章，17:点以后更后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