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泉得到消息，紧赶慢赶来到局长办公室。

    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就拉着李想问道：

    “李想，真的拍好了？”

    “真的！”

    周局长笑道：

    “要不是我想着您也没看过，我就自己先睹为快了！”

    程泉摆手道：

    “那就别废话了，快一起看看吧！”

    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投影仪。

    电影开始。

    两位京剧扮相的人相互扶持着走进空无一人的舞台。

    “干什么的！”

    段小楼上前一步：

    “哦，京剧院来走台的！”

    “哎呦，是您二位啊？”

    段小楼一愣，半晌含糊道：

    “哦~呵呵......”

    “我是您二位的戏迷！”

    “是啊？诶呦！呵~”

    “您二位有20多年没在一起唱了吧？”

    段小楼说道：“二十一年了！”

    程蝶衣反驳道：“二十二年！”

    段小楼点头：“对，二十二年！”

    程泉看到这里有些疑惑：

    “这，这是剧组最后拍摄的那几场戏吧？怎么放到开头了？”

    周卫国也询问道：

    “是啊，我听程老说，你不是还在京剧协会挑选了幼年，少年的演员吗？”

    “怎么电影一开始就是成年，或者说是老年状态？”

    李想笑了笑：

    “电影最终是什么样，全靠后期剪辑想把他剪成什么样，我这里用的是倒叙的手法，您二位往后看就是了！”

    这么一说，程泉和周卫国也明白过来，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下去。

    幼年时期，时代的大背景下，社会底层人的挣扎——

    艳红哀求道：“不是养活不起，实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您老高低的收下他！”

    小豆子和小癞子逃跑去戏院，见识到了真正的角儿，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程泉看得颇有感触。

    而周卫国却对小豆子那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给刺激的寒毛直竖。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向程泉：

    “程老，这俩孩子是你们京剧协会的？”

    程泉摸着胡须笑道：

    “是啊，怎么样？表演的还算可以吧？”

    “那是相当可以啊！”

    周卫国点头感慨道：

    “这部京剧宣传片不一般啊，真的不一般！”

    当小豆子蜕变为程蝶衣，当他拉着段小楼说出：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周卫国越发察觉不对劲，走到电脑前，查看进度条。

    “好家伙！”

    周卫国哭笑不得：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结果进度条才走了三分之一？”

    他扭头看向李想，问道：

    “整整拍了三个小时啊？你这是拍的宣传片还是电影啊？”

    “不！电影的时长都没这么离谱！”

    李想装糊涂：

    “领导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可是您说的不限制时长的！”

    周卫国哭笑不得，他以为一部宣传片时长顶天也就半个小时吧？

    谁能想到，李想不声不响直接给他干到三个小时？

    不过......《霸王别姬》的质量确实高，他也就没在说话，继续看下去。

    烟灰缸从零零散散几根烟蒂，到最后堆满了烟蒂。

    电影也步入了结尾。

    首尾呼应，镜头再次回到了剧院。

    段小楼唱道：“小尼姑年方二八！”

    程蝶衣怔怔的看着段小楼：

    “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段小楼接戏：

    “我本是男儿郎！”

    程蝶衣下意识的念道：

    “又不是女娇娥！”

    “错了，又错了！”

    段小楼手一指，哈哈大笑。

    程蝶衣自言自语：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大王，快把宝剑赐予妾身！”

    “不可，千万不可！”

    程蝶衣拔出段小楼腰间的宝剑。

    “砰！”

    画面外，程蝶衣到底的声音惊得段小楼回头：

    “蝶衣！！！”

    沉默良久，段小楼默默的喊道：

    “小豆子......”

    以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开头。

    以一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结尾。

    首尾呼应，相得益彰！

    “好电影，好啊！”

    周卫国重新点燃一根烟：

    “就是有点费烟！”

    程泉摇头感慨：

    “能看到这部京剧宣传片面世，我死而无憾咯！”

    由张国容演唱的【当爱已成往事】响起，演员字幕滚动。

    周卫国一拍大腿：

    “三个小时就三个小时！全渠道推广，大不了搞成网络大电影！”

    李想摇头笑道：

    “领导，我觉得，倒不如一步到位，直接上院线！”

    周卫国和程泉面面相觑。

    好小子，果然没有白起的名字。

    李想，李想，他是真敢想啊！

    周卫国摇头道：

    “上院线？一部宣传片上院线，观众还需要付费，那还怎么宣传啊？”

    程泉也附和道：

    “其实全渠道推广，网络大电影，我们就很满足了！”

    李想笑着解释：

    “两位领导诶，付费看电影和宣传京剧，它并不冲突！您就说这片子质量怎么样吧？”

    “那没的说，这部宣传片拍的，比院线大片还精彩，上院线确实有资格！”

    周卫国接着说道：

    “我担忧的是，作为一部宣传片，上院线付费观看真的能起到宣传作用吗？”

    “对啊，咱可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程泉接话道。

    “您二位一定听过这么一句话！”

    李想笑道：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这年头，免费的谁会在意？相反收费才能刺激观众的好奇心，人性本就如此！您说呢？”

    周卫国眉头微皱：

    “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不过周卫国作为领导，考虑问题必须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

    毕竟他们是国家机关，不是娱乐公司，上映不上映的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上映后，票房大卖，这份收入怎么分配？

    真揣兜里，恐怕周卫国头顶的乌纱帽也就戴不了多久了！

    周卫国将这份困惑问出，询问李想：

    “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上院线是绝对没希望的！”

    “那也就是说，只要解决了这些问题，上院线就不再是问题了？对吧？”

    李想反问道。

    周卫国点头：

    “是这个意思！”

    李想胸有成竹的笑道：

    “那这事我还真有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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