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灵丹其实并不复杂。
就是借助一些药理的冲劲,把身体里多余的灵丹化掉,以达到提高资质的目的。
一般来说,灵根的纯度越高越强,因此少数的几个使用过化灵丹的人,化掉的都是体内拖后腿的那个灵根,资质的提升自然也会更加明显。
这东西旁人的辅助也没用,凡事还得靠自己忍过去。
因此,把东西交给阮清的时候,阮辞是没有多想的。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地写了个提醒。
“哼~”
阮清从剧痛中慢慢的缓了过来,便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
阮辞正低着头,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她的心头一跳,几乎以为事情已经败露。
“父,父亲?”
阮辞眼睛闪了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叹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尽量让声音变得温和。
只不过说出口的时候仍然带出了两分情绪。
“为父不是告诉过你,要等我来吗?”
敏锐的察觉到阮辞情绪的变化,阮清揪起了心,却发现他仍然没有改变的自称。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
“父亲,您怎么来了?我……我服用了两颗化灵丹。”
阮辞:“先别说这些了,把身子养好最要紧。”
发现阮辞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的心中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
然后脸色刷的惨白。
四个灵根……仍然是四个灵根!
而且其他的三个灵根颜色都在变淡。
“怎,怎么会这样?”
阮辞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接连两次,不间断的服用,而且在服用的过程中晕了过去?”
他之前分明已经方面说过注意事项,服用者必须全程清醒才是。
阮清抱着被子,脸色苍白。
“我只是太痛了……我忍不住。”
那么剧烈的疼痛,只有晕过去才能让她觉得轻松一些。
阮辞又叹了一口气,也说不出是不是失望。
一共只有三个化灵丹,已经用了两枚,却连一个灵根都没有化掉,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阮清运气太差。
“父亲!”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阮清一脸激动的模样,眼眶已然绯红。
“是不是这个灵丹是坏的,他炼坏了……”
“清儿!”
阮辞突然厉声呵斥,“木灵真君是为父多年好友,更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六品炼丹师,岂能如此胡言?”
这话要是传出去,木灵那里还肯替他阮家炼一粒丹药?
他叹了口气,“为父已经检查过了,丹药没有任何的异常,清儿,自己所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责任。”
他以为阮清是行为自理的成年人了,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和情绪,这才放心的把东西交给她。
谁知道她连这点痛都受不了,还蠢得接连服下两粒。
若是那丫头的话……
察觉到自己的这个想法,阮辞瞬间揪了揪心,他闭上了眼睛。
忽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羞耻。
两个都是女儿,他怎能踩一捧一,两相对比呢?
“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再说。”
化灵丹药劲太大,服用之后对身体是会有副作用的。
阮清察觉到了父亲那一瞬间的失望情绪,瞬间无数的不确定和惶恐涌上心头。
她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最后一粒化灵丹。
她的水灵根只差最后一点点了……若是再吃下去一粒,父亲就不会觉得她是废物了吧?
一只手把装着丹药的盒子拿走,阮辞面色不变。
“你好好休息,为父去拜访你的养父。”
才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姜汾。
小姑娘一袭白衣,亭亭玉立,柔软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睫毛卷翘的像小扇子一样,精美的像幅画卷。
她带着这个年纪小女孩独有的青春活力,甜美的笑容看的旁人的心都好了起来。
阮辞紧皱着的眉头忍不住舒展了一些,主动走了过去。
“拜见义父。”
姜汾歪了歪头,笑着行了个礼。
还没拜下去就被人扶住,阮辞有些嗔怪道。
“这才多久不见,就对义父生疏了?”
姜汾抬头,看向他故作调皮的笑意,却敏锐的察觉到阮辞眉目间的疲惫。
心中一动。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华服,挥洒千金,何等的逍遥肆意。
怎么才短短的一段时间……
“哪里是我和您生疏了,都是师叔,成日里说我越长大越没个正形,我可不能让他再抓住话柄,说我没礼貌了。”
她的回答俏皮,阮辞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乎能想到云景那个老不羞不要脸的和一个小娃娃争论,最后可能还争不过只能以武相逼。
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别理会他,他惯会无理取闹,分明自己才是全天下最不懂规矩的。”
听着门外的嬉笑声,苍白着脸的阮清狠狠地揪住了被子。
咬牙切齿。
“姜!汾!”
…
“我今日过来只是给义父请安的,就不打扰义父了。”
阮辞啊了一声,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走了?”
姜汾点点头,“本来昨日就要走的,接到了您的消息,想着还是要给您请个安。”
本来他们这里就离得比较远,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宗门还要考察这些弟子的心性,不能让大家等太久了。
“正好,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下意识的,阮辞竟然脱口而出。
想了想,又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云景那家伙十年前埋了一瓶桃花酿,如今正好也熟了……
姜汾眨了眨眼睛,笑道。
“您不用照顾阮清吗?”
此言一出,阮辞当即僵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合拢。
良久,他无奈的苦笑一声。
“我忘了。”
还以为自己,是和从前一样无拘无束的孤家寡人。
不是不可以带人一起去,可阮清那个性格,想必也是不愿意在变异峰久呆的。
姜汾了然的笑了笑,又行了一礼。
“那汾儿先走一步了。”
说着,也没有想要装模作样去看望病人的想法,潇洒的转身就走。
连背影都带着一股侠气。
在那一刻,阮辞只觉得。
这才是最像他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