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按照唐成的吩咐打开窗户。
唐成满意地点点头,小声说:“监视的时候,不能直接站在窗前,要很自然的待在屋子里面,这么远的距离,也不差那么一小段。这样的话,才不容易被对面的人察觉。”
秦刚默默地点头,两眼巡视着周围的动静。
天黑后,小区外的路灯和小区内的照明灯发出的光线,与行道树和灌木丛的阴影交织在一起,小区外不时有车辆经过,小区内还能听见从某户人家不时传来的笑谈声或电视声、麻将声,声音都不大却显得有些嘈杂。
不过,这个夜晚并不安宁。
唐成像个壁虎一样,挂在七楼顶的滴水檐下,身体紧贴在顺墙走的下水管道旁,这里是突出来的阳台侧墙和卧室外墙的夹角阴影处,屋里看不见这个地方,楼外的人很难注意到他。
唐成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潜伏到这里后,唐成才发现一件事,靠近这栋楼边缘的这个单元,六楼和七楼各有两套房子总共四户,全部是一伙人的落脚点。前些年房地产热,房价涨的很快,也有不少人投资囤房,自己并不住,大部分对外出租,可以拿租金付部分按揭。当然了,出租钱只是小头,主要是炒房价增值。
这四套房子很凑巧,都是被人买下来投资并对外出租的,然后又被一伙人分别租下来了。唐成能肯定这房子是出租的,其实也很简单,看装修就知道了。对外出租的房子就算也有精装修的,地板和洁具可能看着漂亮,那档次一般都是相对便宜的那种。
在这里密谋什么事情应该很隐蔽,尤其是七楼靠外侧的那一套房子,关上门往屋里一坐,这栋楼里的其他人不论在什么位置都没有办法窥探和偷听,除非像唐成这样挂在七楼外面,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被发现。
但是,唐成这种人出现的概率太小了,恐怕和中福利大彩差不多,现在这伙人就等于中彩票了。
另外三套房子都空着,只有这套屋子里有五个人。一人在厅中,另外四个在一间卧室里关上门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唐成的隔墙之耳大概都听清了:
“那娘们叫我们动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对付一个小妞?熊老大他们是不是都已经去埋伏了?”
“那可不是简单的小妞,据说是个绝顶高手,那娘们吩咐熊老大他们,动手时一律不要靠近,要用远程火力交叉锁定,也不要让那小妞靠近到百米开外,否则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哪有那么夸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妞,血肉之躯还能挡得住子弹?”
“可是,那娘们说得很清楚,太远了子弹根本打不中她,太近了没机会开枪,手枪根本就排不上用场,这回一律拿的是步枪,还带了几把微冲,是专门防止那小妞冲过来近距离防身用的。”
“你们说的是人还是神呀?要么就是糊弄小孩子的所谓钢铁侠!”
“不论怎么说,那娘们就是这么交待的,并且声明不这么做出了事可别找她算帐,老七呀,你是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厉害的高人,我以前听死鬼‘菜青虫’说过,他遇见过的,说过这话不久就下落不明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可得小心点。”
这时候,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不无担忧的说:“这里是重庆,不是云南或新疆那边,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把枪,而且都是长家伙,一旦被警方发现了,恐怕会被部队包清剿的。”
又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说:“家伙又不是我们带来的,动手的地方也在深山绝谷里,方圆十几里根本没人烟,半夜更不可能有人,熊老大已经带人在附近清过场子做好了埋伏,只要动手顺利,不可能被发现的。”
另一个尖尖的嗓门疑惑的问:“费这么多手脚,听说就是为了那小妞手上戴的一串链子,到底是多贵重的东西啊?”
有一个人瓮声瓮气的回答说:“你就不要打主意了,不管值多少钱,得手后都得交给那娘们,人家给了那么重的一笔报酬,要的就是这件东西。”
尖嗓门又说:“熊老大看过那小妞的照片,很靓!那娘们有没有说得手之后怎么处置啊?”
瓮声瓮气的声音又说:“那倒没说,但是这种案子,当然不能留下活口了,你就别想美事了,假如真是那种高手,难道你还能活捉?”
年轻的那个声音似乎咂了咂嘴唇说:“这可说不定,瞧你们说的这么紧张,我们今天出去做的那一票还不是轻松的很?人已经在嘉陵江里沉底了。”停了一会继续说:
“小毕,熊老大那边有消息吗?到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有,搞的那么神神秘秘,只和你一个人单线联系。小毕,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客厅里那人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软倒在沙发上生死未知。唐成手握太阿,剑刃闪着诡异的寒光,不紧不慢的走向了卧室的门,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弥漫开来,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来气、说不出话来,却控制的非常精微,哪怕隔壁的人也感觉不到他的到来。
唐成刚才贴在墙外,当听到“就是为了那小妞手上戴的一串链子”这一句时,心里就是咯噔一声,闪过的第一念就想到这伙人说的“小妞”可能是庹玥瑛。庹玥瑛怎么会到重庆来,而这伙人又怎么会受人指使去对付她呢?
听起来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天机手链确实珍贵,但在一般人手里根本没有用处!没有移转灵枢以上的秘法修为、不精通天机大阵运转之法,那就是一串装饰性的手链而已。而且谁吃了豹子胆啊,为了这串东西去对付庹玥瑛这种人?
庹玥瑛是一位精通各种风门阵法并能随时以神念运转的高手,而且她身后是整个凤凰谷庹家这一庞大的势力,干这种事不是和找死一样吗?听他们的意思,有一伙人已经在某个地方设好了埋伏,今天夜里就要动手。
不论那“小妞”是不是庹玥瑛,不论这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唐成已经没有耐心再偷听下去了。时间紧迫,他悄悄从阳台进了屋子,先无声无息放倒了屋中的人。
屋子里的人说着话打开了卧室的门,正好和唐成面对面,一只握剑的手在他身前轻轻划过,这人就软软的靠在门框上慢慢滑倒在地。屋里另外三个人看见这一幕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唐成已经化成一道鬼影飘了进来,一股弥漫的威压充斥了整个房间,就好像空气都已经凝固,他们谁也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被制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