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鹤然亲率二十多人,直朝圣午堂而来。
圣午堂高墙围宇,兼得血盟堂会之名,一路上只有寥寥数人把住要塞。
“云山,圣午堂即在眼前,今日看你如何破堂!”
圣午堂大门森然紧闭,门外四名守卫,恍惚间全被杀了。
陶鹤然看着紧闭的铁门,二话不说,便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姬云山。
圣午堂得地势之利,周遭都是一些险峻的高岩,别无进路,只有破了眼前的铜墙铁壁,才能入得圣午堂的大殿。
姬云山喜形于色,手中拿去一杆旗子,旗子面色通黄,上有一条巨龙腾云驾雾,好生威猛。
姬云山将黄旗拿在手中,随风招展,黄旗虚空直下,身后二十名打手知旗会意,刹那间,排成一阵。
姬云山胸有成竹,随手将黄旗一收,二十名打手手中箭如雨下,顷刻间,高箭飞墙而过,乱箭扎成一堆,直取墙内之人的性命。
快刀斩乱麻,二十名弓箭手放了半天冷箭,这圣午堂内却依旧没有动静,陶鹤然便觉索然乏味,竟然闭起双目,养起神来。
姬云山久不见圣午堂众人动静,心思:“圣午堂堂主足智多谋,此时该不会来个里应外合,静等洛易里外夹击,前后包抄。”
“放了半天冷箭,圣午堂怎生得这么安静,死到临头,怡然不惧,这不像是刘逸飞的作风。”
姬云山思前想后,二十名打手突施冷箭还行,要是被刘逸飞来个瓮中捉鳖,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半晌,陶鹤然睁开双目,诡异的氛围似乎破散了陶鹤然弥久的困乏,说道:“你带人破了铁门,我们突杀进去,以免夜长梦多。”
姬云山收起黄旗,亲命十名打手破开铁门,另留十名打手依旧放冷箭支援。
十名打手比起放冷箭的功夫,脚下的功夫似远胜于暗中偷袭。
十名打手彼此间暗语不断,一小会的功夫,五名打手已然蓄势待发。
姬云山不动声色,冷冷的一声令下,五名打手全然不顾性命之忧,已然爬墙而上,脚下的功夫确乎不凡。
“头,这铁门好像并未关紧。”
铁门前一名打手透过铁门细缝,似乎看破了一丝玄机。
“什么?”
姬云山面露诧异之色,森然紧闭的铁门未关,难道这圣午堂真的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姬云山心中一丝迷乱,刹那间,急涌心头。
五名打手已快到顶门,如此计策,这姬云山不是叫他们白白去送死吗!
姬云山慌忙之中,打出一道暗语,五人眼疾手快,四人已经安然撤回,但有一人似乎已是有去无回,中了敌人的埋伏。
但见那人面色呆滞,久久站在顶门不敢挪动一步,姬云山暗自悔恨,忙中出错,白白送掉一人性命,何其愤慨!
“中计了!”
铁门之上那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姬云山等人突闻此语,已然退到了九霄云外。
“怎么回事?”
陶鹤然不明所以,三十名打手变成二十名打手,此事只关姬云山一人,此时众人慌忙撤退,自然让陶鹤然摸不清始末。
“盟主,中计了!”
姬云山低声细语,生怕陶鹤然听见中计之说。
陶鹤然虽然身心困乏,但耳目却异常清明,姬云山轻描淡写的一句只字不差地传到了陶鹤然的耳中。
形势危急,陶鹤然见众人慌忙避险,哪有心思去同姬云山较真,这真要中了埋伏,血盟必然声名大损。
“头,圣午堂中计了!”
“什么?”
“圣午堂中计了!”
“胡说八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姬云山恍惚间又听见铁门未关之语,是瓮中捉鳖,还是离间计?
姬云山摇摆不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似乎正合姬云山心意。
姬云山见顶门之人无所举措,姬云山也不再发号施令,独自一人走到圣午堂紧掩的大门之前。
铁门一条细长的缝隙隐隐约约可见无所遮挡的门栓。
姬云山沉清思绪,双手之间仅用一股蛮力便推开了森然紧闭的大门。
陶鹤然暗笑一声,如此阵势倒为空门而来,人心之慌,深不可测。
陶鹤然眼中迷蒙淡开迷界,筋骨中的困乏此刻也荡然无存,仅存心间的便是那圣午堂堂主刘逸飞的计谋究竟从何而来?
姬云山手不拔刀拔剑,便直入了圣午堂的大堂。
姬云山未至堂前,鼻中酒气已然漫入心肺,如此境况,圣午堂的众人竟还有心思喝酒?
姬云山心中三分怒气,走过一段石砌便到了圣午堂的大殿。
圣午堂金碧辉煌,满堂之上皆是不俗的人间饰物,屋中繁花似锦,但屋外却冷冷清清,已是满目疮痍,难以入人的心目。
堂前几百人设宴大醉,酒桌上的盘中依旧残存大鱼大肉,细看杯中清酒,似乎众人皆已喝了大半,此时众人都醉不成人,入了百死一生的大道。
只见百十号人全然趴在桌上昏昏直睡,似乎早已不知人世乐土。
桌上每人身中数箭,长箭入身,鲜血直流,箭入背面者不计其数,偶有单手中箭者,箭入酒桌,牢牢地将血手与酒桌钉在一起,加之箭入耳目者,更是惨不忍睹,血流一地,鲜红一片,甚是骇人。
满桌酒菜,此时已然成了众人的生前最后一宴。
姬云山撕心裂肺,造祸杀人者,当是姬云山无疑。
此般境况,似乎有人故意而为之,陶鹤然火冒三丈,今日之事,纵使将谎报串通谋反之人千刀万剐,也难消陶鹤然心头之恨,姬云山杀人罪孽。
众人已死,姬云山却不敢妄下结论,陶鹤然亲令自己拿下叛谋的刘逸飞,而此时刘逸飞却也不在众人之中,姬云山似乎杀了该杀之人。
百箭而入,众人无声无息,事情的端倪似乎有点诡异,姬云山见众人皆醉,心思众人不解酒中之味,多半是中了贼人的毒酒。
姬云山端起桌上的一杯清酒,轻轻地放在鼻尖,姬云山使劲一闻,酒中一股清香的酒味狂入口鼻,继而,姬云山只觉脑中传来一阵眩晕之感。
姬云山当下断定,贼人贼心歹毒,在这酒中下了**,好让众人死时无痛无感,尽让杀人之人一网打尽,犯下滔天罪行。
姬云山主意已定,将要所想说给陶鹤然听时,忽闻圣午堂大殿中传出不小的动静,弄得姬云山猛然一惊,不知天地时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