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明和赵暖晴都不是没见过血的人,吃惊过后立刻就快速走到那两个人跟前,检查他们是不是还有生命体征。
那个黑衣人受伤太重,已经昏迷了,倒是那个病歪歪的轮椅人,还保留着一丝清明,在看清来的人是赵暖晴后,吃力的伸出手,指着院子角落的那口已经翻倒在地上并且缺了一块的水缸,嘴唇翕动着,赵暖晴趴在他嘴边,勉强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里、里面······还······还······”
话还没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昏迷了过去。
“水缸?里面、还?还什么?”赵暖晴彻底糊涂了,她先是粗略的检查了一下那人,发现他浑身上下连个伤口都没有,她又摸了摸他的胸口,发现心脏还在跳动,就是有些微弱,那就说明他还活着。
于是她把他慢慢的放到地上,走到了那个水缸跟前,绕着它走了两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暖晴,你快来。”霍启明检查完黑衣人的情况,发现他虽然全身都是伤,但都不严重,不过他的左臂从肩膀处被人齐根斩断,他身上大部分的血液都是这里流出来的,现在都还没止住,要是再不止血的话,估计他就要不行了。
“怎么了?”赵暖晴快步走到他们跟前,蹲下身去看了看,得出了跟霍启明一样的结论,“他现在不能移动,必须先止血······”
说到这里赵暖晴犹豫了,她空间里有止血药和绷带,也有抗生素和消炎药,但这个人跟她非亲非故,也不知道什么来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冒这个险。
“暖晴,他快不行了。”霍启明理解赵暖晴的犹豫,但他同样也了解她的善良,要是这个人因为他们俩的不作为死了,那赵暖晴这一辈子估计都会快乐不起来。
其实霍启明想的有点多,在末世赵暖晴不止一次看到有人类死在她面前了,她的善良早就泯灭在了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和背叛之中了。
她想救眼前这两个人的初衷,完全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人虽然隐居在这里,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他们绝对有着不简单的背景。
而且据她观察,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正气,这是看不着摸不到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告诉她,他们绝对不会是反派**oss,反而很可能是能够带给她很大奖励的隐藏剧情。
不过误会总是很美好的,在霍启明怜惜又宠溺的眼神中,赵暖晴还是做出了赌一把的决定。
她快手快脚的把霍启明的外衣扒了下来,然后团成一团,贴着身体的那一面朝外,递给霍启明,“用力压住他的伤口,我去找工具和药品给他治伤。”
霍启明眼神闪了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动作快点。”
赵暖晴没说什么,转身奔进了塌掉了一半的木屋里,迅速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紧急救援医疗包,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了一袋葡萄糖溶液,抄起桌上的油灯快速的跑回了院子里。
刚要开始给黑衣人治伤,突然院子一角传出了一阵幼儿的呓语。
想起神庙的种种传说,再加上身处在这满是鲜血、还有个重伤员的地方,赵暖晴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霍启明身边靠了靠,眼睛紧盯着刚才声音响起的地方,小声问霍启明:“你刚才听到了没有?”
还没等霍启明回答,又有一阵抽抽噎噎的声音传来,这次赵暖晴听出来了,这声音明显就是个小孩子发出的压抑的哭泣声,而且她很肯定这是个人类的小孩子。
既然是人类,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赵暖晴放下手里的东西,放轻了脚步往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在院子的最角落里,地面上还有一个圆形的痕迹,好像那里曾经有很长时间都放着一个圆形的比较沉重的东西。
嗯?圆形?赵暖晴的目光往院子里那口破缸看过去,发现水缸的底部跟那痕迹的大小差不了多少,再联想到轮椅人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原来他说的不是“还”,而是“孩”啊!
赵暖晴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那圆形的痕迹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个特别不起眼的小凸起,她试着走上前用力拉了拉,没拉动。
她又顺着各个方向试着往外推,果然在推到西边时,那个小凸起动了,连带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板子也跟着移了开来,露出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口,一架木梯架在洞口处,在漆黑的夜里,一道十分暗淡的光从里面射了出来,之前抽抽噎噎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显然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里面有人?还是个孩子?”霍启明看着回来拿油灯的赵暖晴,不可思议的问道。
“还没看到,不过**不离十。怎么样?这人还能等吗?”
“应该可以,我觉得他的出血量在减少。”
“那就行,我先下去看看。”
“你小心。”
“嗯,放心。”赵暖晴提着油灯走了,一边走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个打火机,把油灯给点燃。
听到那“呲儿”的一声金属摩擦声,霍启明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赵暖晴顺着梯子下到了地洞里,这过程中油灯一直燃烧的很稳定,火焰颜色也始终没变过。双脚落到地面上之后,赵暖晴才发现,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快赶上地面上那座木屋的面积了,刚才那道光线之所以会显得暗淡,完全是因为光源离洞口太远了,而且半中间还有一堵半人高的泥墙挡在地道中间。
她绕过那半堵墙,看到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玉石摆设,在博古架的最高处,摆放着一颗有她拳头那么大的珠子,散发着柔柔的白光。
旁边有一张尺寸夸张的矮床,只有不到她膝盖高,上面铺的是绫罗绸缎织就的被褥。
在离矮床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雪白的绸缎里衣,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坐在地上,显然那抽抽噎噎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此刻他正等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赵暖晴,嘴角一撇一撇的随时打算哭出来。
看到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赵暖晴的大脑其实是有一瞬间的空白的,尤其是看到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突然特别后悔刚才干嘛不让霍启明下来。
不过她的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个地方,赵暖晴狠了狠心,走上前,不顾小孩子已经溢出唇角的哼唧声,从床上捞起一床锦被,结结实实的把小包子包起来绑在了背上。
都走到梯子边上了,赵暖晴突然又转身往回走去,她从博古架上随手抄起一块看起来最不起眼的木雕,冲着那个会发光的珠子丢了过去,就听“啪”的一声响,那个珠子就落在了赵暖晴的手里。
把珠子揣在胸前,她这才攀着梯子带着小包子回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