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求你救救我吧!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可以学的,求求你救救我把!”见用舆论逼迫霍家买她不成了,那女子眼珠一转,双眼里就盈满了泪水,要掉不掉的在眼圈儿里打着转儿,哀哀哭泣着求道。
“这位姑娘,实在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是有心无力呀!再说你看这位公子,虽然他让他的两个手下抓着你,但他对你还真挺怜香惜玉的,你看看,你都挣扎了这么唠半天了,衣服上居然连个褶子都没有呢!”赵暖晴脸上适时地挂上了爱莫能助的表情,对她说道。
“诶,你还别说,还真是这样,那公子一看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就是,我说姑娘,你看看你在这里磨蹭了这么老半天,人家公子也没说对你动粗,硬要抢你回去,可见也不是个恶人,你就算是跟着他也比跟着这对儿夫妻回去受苦强啊!”
“我看也是,而且这位公子长得还一表人才的,跟着他你也不算亏呀!”说话的人一多,难免就会有一两个人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正经了,对此赵暖晴也不阻止,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
“娘子,求求你帮帮我吧!”那女子对旁人的话理也不理,就只冲着赵暖晴哭。
“我说这位姑娘,我家娘子明明已经跟你说明了我家没有条件买你,大家伙儿也给你指了合适你的出路了,你却依然要赖上我家娘子,难不成你这卖身葬父还要挑人不成?”霍启明上前一步挡在了赵暖晴跟前,义正词严的对她说道。
上辈子霍启明当了十几年的顾命大臣,皇子皇女都教导了不少,一身的气势浑然天成,这番算是比较严厉的话一出口,当时就让围观的大半人噤了声,也引得他们考虑了许多。
对呀!卖身葬父,既然都选择卖身了,自是做好了会被任何人买走的准备,怎么就认上了这对从乡下来的夫妻,还不依不饶的不让人家走了呢?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那女子的眼神都不对了,大家只是没想那么多,但谁也不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不知道那女人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卖身,而是为了那对夫妻呢?
这时又有好事的人一把掀开了那女子要葬的父亲身上盖着的白布,结果愣是被吓得大声叫了一句“妈呀!”,连滚带爬的离了老远。
听到动静的人们纷纷转头去看,就看到被掀开了一半的白布单子下面,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人此刻正好好地睁着眼睛喘着气儿呢!
这下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刚才一些出声指责赵暖晴冷漠的人都愤怒了,他们倒不是觉得随口就指责人家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于是,矛头又一下子全都指向了那女子和抓她的人,赵暖晴则是一把抓住了刚想趁乱溜走的那位大娘,笑眯眯地扬着声音问道:“这位大娘,你怎么就走了呢?”
“对对对,还有这个老虔婆,肯定跟这小娘儿们是一伙儿的,我就是听她说着赶着马车的娘子如何如何的善妒和冷血,才跟着一块儿说的。”一个胖胖的妇女高声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旁边有不少跟着附和的,那大娘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一个荷包,两腿都在发抖。
从人群中钻了一个年轻男人出来,他穿着一身代表书生的长衫,天蓝色,洗的很干净,但明显很旧了,领口的地方已经有些毛边。
他走到那大娘跟前,一把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叫了一声:“娘!”
听到儿子的叫声,那大娘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反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反复说道:“娘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娘,娘真的不是故意的。”
“别急,娘,你别急,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年轻的书生看起来脾气不错,也挺有耐心,一字一句慢慢对他娘说道。
也许是儿子的到来让她有了勇气,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掌心托着一个素色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就知道里面装的应该是小元宝,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这是今天早上我买菜的时候捡到的荷包,当时我还问了是谁掉了钱,可是没人应我,我就觉得、觉得······”她的脸上带着羞愧,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就觉得既然这是没主儿的东西,被你捡到了就是你的机缘,所以你就把它据为己有了,对吗?”赵暖晴补充道。
“是······”大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娘,”那书生叫了一声,又问道:“之后呢?”
“之后、之后,”那大娘转头看了之前卖身葬父的女子一眼,“她就找上了我,说我刚才做的事情她都看到了,要是······要是我不按她说的做的话,就要、就要对大家说我是······是小偷,偷······偷了她的钱。”
“你胡说,”那女人反驳道,又摆出了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
“我说的是真的,儿子,我这次没撒谎,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大娘听女人不但不承认她做的事情,还反咬一口说是她冤枉她,一下子就慌了,抓着书生的袖子,连声说道。
“娘,娘,你先冷静。”那书生努力把他娘安抚住,然后转头看向赵暖晴和霍启明夫妻,对他们拱了拱手,“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家母都给贤伉俪添麻烦了,不过学生有一事不明,能否请尊夫人替我解惑。”
赵暖晴听了他这文绉绉的话就想起鸡皮疙瘩,连忙拽了拽霍启明的袖子,让他去问那书生想知道什么,自己则躲到了他身后。
霍启明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转而严肃了脸色,言简意赅的问那书生:“何事?”
“学生想知道,刚才尊夫人是怎么知道家母跟那女子是一伙儿的?”
“这还不简单,”听到他是想问这个,赵暖晴往外站了一步,对他说:“从最一开始引导大家舆论的就是你娘,起先我还真以为她是路见不平,单纯为了这个女人出头呢!可后来我看她的时候,她心虚了。还有刚才,那女人被大家识破了之后,她没有跟大家一样对自己被骗的气愤,反而想着趁乱走掉,可见她心里有鬼。”
“那也不能证明家母跟她是同伙儿啊!”
“确实不能,”赵暖晴点了点头,“可每次你娘要说话之前,都要下意识的看一眼那女人,一次两次算是巧合,次次都如此就不是了吧?”
“可那姑娘不肯承认,尊夫人可有办法?”
赵暖晴和霍启明听了对视一眼,感情刚才那人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这一刻做铺垫的。
“少年郎,你是不是想多了。那女子想赖上的是我家,如今她的阴谋被识破,已经不可能再进行下去,而我家又没受什么损失,可以说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多此一举呢?”赵暖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