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霍启明和赵暖晴在山脚下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封清皓,跟着他一起来的是头上带着黑色帷帽的阿风。
“怎么回事儿?”封清皓满脸疲惫,一边往山上走一边问。
霍启明跟他解释了事情的始末,封清皓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这件事情是真的不好办,要是操作好了的话,这支队伍就能够成为他藏在暗处的一个筹码,但要是操作不好,一个私设军队的罪名就连皇兄都保不住他,何况这支军队还是顾家明的。
“王爷打算怎么办?”霍启明问。
“先见见那个管事的再说吧!”封清皓捏了捏鼻梁,疲倦地说。
“要不王爷先休息一下,等天明的时候再见也不迟。”霍启明劝道。
“不用了,不弄清楚了我睡也睡不着。”封清皓执意道。
见他主意已定,霍启明也不再多言,只加快了一些上山的脚步。
大胡子和他的一众兄弟们也都没睡,全都等在院子里。见霍启明和赵暖晴引着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头戴帷帽的黑衣男人,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在半中间的地方打了个结。
今晚的天空很是晴朗,皎洁的月光直直的照在来人脸上,那完美无缺的容貌、浑然天成的贵气、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冷峻男人,都在说明着这是个身份不凡的人,至少比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些都要来头大得多。
封清皓进了院子后,并没有对站在院子里的人多加关注,只轻轻扫了一眼,然后就跟着霍启明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屋子里。
“他们就是那些管事儿的人?”封清皓坐在椅子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瓶塞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清凉又带有些辛辣的气味从他那里飘散开来。
“回王爷,是的。只是草民就算持有王爷的玉佩,仍然不能取信于他们,所以这两天其实我们也在互相僵持。”
“嗯,本王明白了。”封清皓对身后的阿风摆了摆手,阿风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到霍启明手上。
“上次给你的院子在你中举之前并不适合住进去,当时是本王没有考虑周全。”他指了指那个信封,“这里面是一个快要到外城的小院子,周围比较僻静,你们进京后可以住在那里,里面有一对老夫妻看门,他们二人俱是又聋又哑,你们也可以随心所欲一些。”
“王爷想的周全。”霍启明把信封收进怀里,对封清皓拱手作揖,“那草民等明天一早就启程了。”
“嗯!”
“草民告退!”说完,霍启明拉着赵暖晴走出了屋子,这次他连看一眼院子里的人都没有,直接走回了他们暂住的地方。
“喂,你怎么出来了?我还想看看他准备怎么亮出身份呢!”进了屋子之后赵暖晴不满地冲着霍启明皱了皱鼻子说。
“乖,”霍启明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件事儿不适合我们参与。”
“别拿你对付慕情那一套来对付我。”赵暖晴晃悠着脑袋躲避他的手,接着兴师问罪:“怎么就不能参与了?这事儿还是咱们发现的呢!”
“不,我们什么都没发现,进京的路上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发生,只是这座山风景不错,咱们在山上逗留了一晚,仅此而已。”霍启明认真的对赵暖晴说。
“没有这个必要吧?”赵暖晴有些不情愿。
“要是王爷大事能成,那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宣王爷,要是他不成,咱们跟他之间的关系也没多少人知道,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危机,但这山上的事情一旦大白于天下,无论他是成是败,这山里的事情都不是能够见光的事情,咱们作为普通老百姓,还是不知道为妙。”
“那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赵暖晴撇着嘴不情不愿地说。
“行了,早点休息,明天出发前把大家都叮嘱好了,尤其是孩子们,尽量不要让他们说漏了嘴,而且要高调一些。”
“真的要这样了吗?”赵暖晴咬了咬嘴唇,问。
“凡是做好了准备,都比事到眼前再应对要好上一些。”
“哦!”赵暖晴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背对着霍启明躺到了床上,显然还在不高兴。
霍启明见了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一下,随即也躺在她身边,伸手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不管你失去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赵暖晴听了什么也没说,到底是软了身子,被他往怀里带了带。
天大亮的时候,封清皓是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的,他翻身坐起来,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听到里面他起身的动静,屋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阿风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封清皓问。
“回主子,是霍举人一家在搬行李。”见封清皓脸色不佳,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主子要不要去见一见小皇子?”
封清皓穿外衫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说道:“本王就不去了,现在他也未必想见我。”
“小皇子总会有想通的一天的。”阿风安慰道。
“等本王和四皇子的事情成了之后再说吧!万一我们失败了,子墨起码可以作为霍家的孩子好好的活到寿终正寝。”封清皓不想再讨论霍子墨,转而又问阿风,“搬个行李需要这么热闹吗?”
“回主子,霍举人和霍夫人刚才分别给他们家的男男女女训话来着,说是这几天他们就是看山上风景好,所以才耽搁了几天。而且因为时间的关系,以后要加快行程了。”阿风回答。
“呵呵,”封清皓想了想,明白了霍启明的意思,语带笑意地说了一句:“倒是个聪明人。”之后就下床洗漱去了。
“行了,该做的都做了,咱们也可以走了吧!”看着阿风端着托盘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赵暖晴对霍启明说。
“嗯,走吧!”
后面几天的路程倒是很平静,也遇上了两拨占山为王的,不过这两拨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山贼,被郁闷的赵暖晴给黑吃了黑,极大的发泄了她心里的憋闷。
越是临近京城,跟霍启明一样来赶考的书生就越多,从一开始两天也碰不上一个到最后差不多时时都能看到。那些考生有的跟他们一样也是乘坐马车,但也有的考生家境贫寒,是靠两条腿走路来的,身上带着仆仆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