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烈日高阳。
九叔一袭黄色道袍,站在任家镇的西山顶。
这里也是任家的祖茔。
四周群山环绕,绿树掩映,在延绵的群山中心就是任老太爷的坟地。
抬眼碧空如洗,万里无垠。
今天是为任老太爷迁葬的日子。
九叔他们来的早,到了的时候任发还没来。
诚然,这也是九叔故意为之。
因为在起棺迁葬之前要做法事,摆上香炉法台,所以他们必须得早来。
忙活完毕之后,一切应用俱已妥当。
没等多久,他们遥遥的看见一群轿夫抬着乘简易的轿子遥遥缓缓逶迤而至,坐在轿子上面的人正是任发发。
见他下轿,九叔微微一笑,任老爷则合上了遮阳的油纸伞,客气倒:“九叔辛苦了。”
九叔微微颔首,跟着吩咐了声:“文才,秋生,起坛。”
“是。”
九叔又望着山清水秀的祖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叫做蜻蜓点水穴。”
任发笑道:“九叔真有本事,我家的穴的确是蜻蜓点水穴。。”
九叔跟着说:“蜻蜓点水不能平葬,必须要法葬。
“所谓法葬就是竖着葬,正所谓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旺。”
任发马上接道:“没错,当时风水先生的确是这么说的。咳,但奇怪的是,我家的反而生意越来越差了。”
“这是因为任老太爷的百年吉地被人动了手脚,现在已经是块凶地了。任老爷,您请看。”
九叔指着穴位解释道:“蜻蜓点水需要雪花盖顶,而雪花盖顶就是用马骨盖在棺材上面。”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现在棺材下面根本就没有马骨,而是被人铺了层洋灰。
“没有水也就不能称之为蜻蜓点水了。”
九叔浓眉紧锁,跟着说:“那位风水先生为何要这样对你们家呢?真是叫人奇怪。”
任发脸色不仅难看,还有点僵白。
半天,他才嗫嚅着说道:“好像,我听亲戚说,当年这个穴本是风水先生的,被我父亲强行买了过来。”
“果不其然,他与你家有仇。”
九叔慨叹道:“不然,谁会用这样恶毒的方法呢?,您看看,洋灰盖顶,蜻蜓点水穴不但不再是吉穴,反而成了养尸穴,搞不好会使令尊大人尸变。”
“那可如何是好?”
九叔正色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尸体焚烧。”
“不行。”任发果决的摇头说:“家父生前最怕火了,我可不能烧他。”
九叔不置可否,面色有些凝重。
昨晚他夜观天象,出现了昴星值日的星象,便觉得今日的开棺迁葬不会那么顺利。
他也不想就此问题跟任老爷产生争执,就说道:“那就先带回义庄吧!就近我们也方便照顾。任老太爷即便尸变,多半也只是黑僵。
“秋生,文才,你们俩在这里点个梅花香阵,还有,每个坟头也都要上香。”
吩咐完毕,九叔便返回了义庄。
……
“师父,您看看吧!烧了好几次梅花香阵,都是这个样子的。”
回到义庄后,文才拿着两根短香和一根长香,惊慌失措的说。
九叔接过了文才的香,哑然半晌,叹息说:“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忌两短一长,偏偏就烧成这个样子。正所谓,家中出此香,必定有人丧。”
文才问:“师父您说的是任老爷他们家有麻烦吗?”
九叔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难道是我们义庄?”
“可是尸体已经搬到我们这里来了。”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跟我看尸体。”
九叔说完,抬脚就奔到了停尸房。
“嘎啦啦”,棺材盖子被拉开,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九叔抬起任老太爷的胳膊,发现他的指甲已经变成青黑色了,而且长长了好几寸,皮肤也正在向内收缩,隐隐的还有白毛浮现出来。
这些都是尸变的征兆。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文才惊叹:“他发福啦!”
秋生也惊恐道:“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变化下去吧?越来越恐怖了。”
“自然是不能了。”九叔说道:“文才,去拿纸笔墨刀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