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
凤璟妧刚坐下喝上水,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青竹北疆的状况。
听到主人脚步声和话语声的大白几乎是摇着尾巴跑过来,一头扎进凤璟妧的怀里。
“我的宝贝,你也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和阿瑛出去了呢!”
凤璟妧对着大白虎的脸亲了好几下,不停的挠它的脖颈,听着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心情愉悦极了。
青竹见凤璟妧高兴,自己便高兴。
“万福被处以极刑,死之前交代了不少。”
“哦都说了什么”
青竹眉眼一沉,眼神冷冽几分。
“他原本是大周献给北蛮的探子,幼时被安插进大魏皇宫,这些年来虽然没有身居要位,但也陆陆续续为北蛮传递了不少消息。”
“尤其是与他们里应外合,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最该死的是先帝在位时昭德殿的那场火,就是他谋同大周放的。”
昭德殿的那一场火是大魏建国以来,皇宫中发生过的最大的一次失火,死了五十多名负责摆宴的宫人,还有十几位朝廷的肱骨大臣。
可笑的是,那些阿谀奉承的奸邪小人竟一个都没死掉。
凤璟妧冷冷扯起一个笑,眼神像是淬了毒。
“他倒是好生大的本事!”
知道凤璟妧生气,青竹暗暗捏紧拳头。
“姑娘,奴婢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凤璟妧眉眼淡淡,看向青竹的眼神里满是柔和。
青竹一咬牙,猛不丁跪倒在凤璟妧身前,郑重道:“姑娘,将军!奴婢怀疑,五殿下与万福有牵扯!”
就像黑火药在水中爆炸,凤璟妧只觉刷的脑海里刷的一下一片空白。
“休得胡言!”
她焦急又低沉的声音传进青竹耳边,让青竹不禁咬牙。
“将军!这件事卑职必须跟您说清楚!”
凤璟妧却伸手打断她,转而站起身来走到大殿门口观察。
旋即她垂眸看向身边亦步亦趋的大白,揉揉它的脑袋温声道:“大白,辛苦你留在这里把个门。”
大白很是黏她,听了这话有点委屈,呼噜呼噜的抗议。
凤璟妧无奈笑笑,向着青竹招手,青竹会意,将小几上摆着的一整只鸡端过来交给凤璟妧。
凤璟妧像是哄孩子一般,先拿好吃的将大白虎哄住,大白吃人嘴短,只得坐到殿门外放起了风。
满殿里只剩下凤璟妧与青竹两个,青竹这才道:“他受审时,卑职就在一边看着,可他言里行间,似乎有隐瞒。”
青竹仔细想着当时的情景,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慢慢道:“当他被问到是否有朝中内应时,他沉默了,随后就是笑,像是嘲笑。”
凤璟妧皱眉,“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但当使者传报太子殿下和五殿下的贺词时,万福明显有异常。”
沙漏一点点流淌,月上中天,万人冢的搭建也停止了动作。
惊蛰过后,已经能听到虫声唧唧。
配合着帐子里士兵们的鼾声,竟也算的上一片岁月静好。
一声轻轻的太息声响起,凤璟妧捏捏发胀的眉心,疲惫道:“你是说,万福听到太子时没有异动,但是听到五皇子就有明显反常?”
青竹忙不迭点头,“是,尤其是后来卑职趁没人在时自己去审问他,一旦卑职说起五皇子,万福便下意识躲闪。”
“那他最后说什么了没”
凤璟妧想得到一个结果。
青竹垂目摇头,“没,他直到上刑台都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受刑之前像是疯魔一般仰天长笑,说是为大魏留了祸害,总能将大魏腐蚀。”
闻言,凤璟妧陷入沉思。
祸害,将大魏**,五皇子。
如果一定朝着夺嫡的方面去想的话,这三个关键词连起来便是天衣无缝。
夺嫡之争是乱国的根源,对于社稷来说就是祸害。
夺嫡能将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毁灭,可以摧毁一个盛世王朝。
五皇子与万福关系不一般,若是五皇子暗中操作将万福送到北疆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万福与拓跋越的关系,是不是说,在五皇子还在外修养时便对自己,甚至是祁珩下了计,想要将太子身边的两个帮手除掉。
可他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啊,就为了一个冷冰冰的皇位
凤璟妧无法明白权利对人的引诱,她受凤家家训长大,学的都是手足恭亲,习的全是相互扶持,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个位子手足相残。
她可以明白他们向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无法理解他们为了权利放弃自己的至亲手足。
青竹悄无声息退下,留凤璟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想着这件事。
第二日天一亮,凤璟妧就被门外嘈杂的人声吵醒。
“青竹姑娘,这都半个月了你不让我们见一见将军,是不是于理不合”
青竹面若寒霜,像是门神一样守在凤璟妧殿门前一步不让。
“郡主病了,概不见客。”
田治皱眉,见先前那老将又要上去,抢先出声道:“青竹,将军病了,就好好修养,我们还是再过两天再来吧!”
青竹感谢他每次的解围,冲着田治微微点头道:“多谢田将军谅解。”
田治像是张大网般张开双臂,拦着一众前来找凤璟妧的将兵们往后退。
谁知他不过刚刚松懈下来,就有人不要命般冲向殿门。
“将军久不见人,说是病了,谁知道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就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大夫来看,单凭一个女人的一张嘴就说什么是什么了若是将军早已身受重伤不治身亡,谁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们太久没见到凤璟妧,心里都慌的不行。
再加上有人挑唆,在他们私底下说凤璟妧早就受了重伤,之前是为了震慑北蛮才一直强撑着身子,现在就是撑不过去了,但见北蛮才刚刚平定还没完全安定下来,这才借口受伤不见人,将自己身死的消息隐瞒下来。
更有细作说凤璟妧撇下他们去了别国,是想着在大局未定之前,拿战功与别国做交易,借以撼动凤璟妧在军中的地位。
青竹没有防备,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管不顾,像是疯了一般涌向殿门。
听着他们云云嘈嘈,青竹一颗心都后怕的发抖。
腰间软剑才出鞘,就见一人已经率先挣开田治和孟慈的控制,直接整个身子都撞上殿门。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