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家!竟然是独孤家!
这样的时候,有一个与他们两方仇怨毫无关系的第三方来作证,无疑是致命的。
赫连涛大脑立时一片空白,灵魂好似都出了窍。
这是一个,没有出口的无底洞,他们被吸了进来,那一冒头。
该怎么办呢他还有什么证据
祁烁眼皮微微一垂,轻声道:“原来是独孤家年仅十岁的小公子么”
“是!”
他轻轻一笑,只觉得这局做的好。
能在赫连家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将人送进去,又能利用他们的心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斩杀,不可谓不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去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祁珩,不知道这个算计是出自谁手。
究竟是外粗内细的凤璟妧,还是面前这个笑面阎罗。
察觉到祁烁的目光,祁珩转眸过来对他微微一笑。
祁烁颔首,将目光收回,继续面前的大事。
“赫连涛,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
赫连涛猛地抬首看了一眼祁焕,唇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
“回禀陛下!王爷身边的侍卫可以作证!”
瓷器摔落在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祁焕,他却淡淡垂下眼睛,冷声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将杨广带上来吧!”
青竹也在打量他,不知道祁焕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依照杨广对他的忠诚来看,这件事总不可能是他一人为之。
那么祁焕又是什么身份立场呢
祁焕只觉得心头烦闷,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才平息了心头那股火。
那是惨遭背叛的怒火。
他没有想到,杨广居然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跟赫连家串通一气,破坏他们的大计!
当杨广被人拖进来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又桀骜不驯的利索青年,已经是满身血污邋遢不堪。
祁焕冷冷看他一眼,声音无比冷漠:“杨广,赫连公子说你可以为他作证,这是真的吗”
听到祁焕的话,杨广下意识双腿发软,却生生抗住了。
“是!卑职当时罪案终结大营中四处查找,见到赫连家的营帐里有动静便跟了过去,想着率先查看里面是否真的有刺客的痕迹。”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看了一眼青竹,祁焕眸光一紧,看着他道:“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不要墨迹。”
杨广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说了那话,他与祁焕的主仆情谊就真的到了头,但他还是要说!
他手指一指,紧紧看着青竹道:“卑职看见,是这个女人将那名刺客带了进去!意图栽赃陷害赫连家!”
祁焕握着扶手的手猛然收紧,他眼神带着压迫地看着杨广:“杨广,你说的,可是你亲眼看到的”
他不相信杨广会背叛自己,他又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因为他将他送去给太子当老师
简直笑话!
杨广吞咽口唾沫,有些不敢看祁焕的眼神。
只要能将凤璟妧那个恶毒的女人拉下水,短暂的失望算得了什么!
祁焕身边再也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了,他终究是需要自己的!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带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疯狂。
“是!卑职看得清清楚楚!是她带着那名刺客的尸身进了帐子,在那里等着赫连公子上钩,后来又要杀了赫连公子来个死无对证!”
他“砰”的叩首下去:“还望陛下和王爷明鉴!”
“杨广!你知道这些言论被推翻的下场吗”
祁焕声音极其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杨广却是冷汗直流。
他知道,祁焕生气了,他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
“卑职!万万不敢欺瞒王爷!”
只听一声脆响,祁焕手中的茶杯碎成瓷片,茶水混着鲜血流下。
“既然这样,那就请问青竹姑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青竹淡淡看一眼杨广,嘲讽地勾起唇角。
“回禀陛下,方才杨广所说言论,根本站不住脚!”
祁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若是早就带着已经死透的刺客进了帐子,便只需要等凤将军带人前来抓个人赃并获,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杀了赫连公子给自己留下把柄”
“其次,我若是要杀了赫连公子,以他的能力,又岂能活下来在此指控”
“其三,赫连公子随身带毒,原是想要将我的命留下的,但是可惜,凤将军来的及时,青竹暂且保下一条命。”
她眸光灼灼,热切的看着祁烁:
“这样是否可以说,赫连家的罪行被青竹发现后,赫连公子也是为了死无对证,执意要将我毒杀,好彻底掩藏赫连家的弑君的罪行,并且将这一切都推到我一个死人身上来”
赫连涛简直要被这番话气得二佛升天。
真是玩的好一手偷天换日,这样的口才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但他现在只有紧紧咬着牙关,一时之间却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他给自己的那一刀,本就是为了栽赃面前这个女人,谁知自己保命时吐出的毒竟然给了对方举一类比的筏子,真是不得不让人气愤!
若不是有一个杨广让他赌对了,现在恐怕他们已经被人斩首示众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刚刚他都将家主和父亲搬出来了,皇帝都不为所动,证明他已经不受赫连家的胁迫了。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让面前这个女人再说下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眼风扫向一旁静立的赫连扈,赫连扈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淡淡将眼神放到别处。
一瞬间的恼火过后,缜密如赫连涛,如何不能猜到他的心思。
想到赫连扈背叛了赫连家,赫连涛就一阵恶寒。
“二哥!你难道就不说句话吗!”
他咬着牙愤恨着做最后的挣扎。
赫连扈在天下会是有一席之地的,他身上牵扯的利益关系以及对东魏的经济政治影响力,足够让皇帝三思。
这件事赫连家本就是被人摆了一道,只要皇帝偏向他们,他们就能好转危为安。
只要赫连扈肯说一句话,只要赫连扈和赫连家的家族力量结合在一起,皇帝和摄政王总会忌惮三分。
说啊!快说啊!
赫连涛急得冒汗,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不过才一会的工夫,就将整个下颔润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响起男人醇厚低沉的话:“草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