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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去拜师
    阳泉侯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且先不提。单说皇宫太极殿内,大燕皇帝李沐,正和大燕内阁首辅,大学士庆国公刘文静;内阁次辅,户部尚书,宁国公罗襄饮茶谈事。

    “那个逆子动手了,目前还没音讯传来。他不听朕的只按自己的意思行事,他觉得他自己够聪明,殊不知他脑子里想的那些事,人家早十年就知道了。虽然他做了重新调整布置,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而且失了先机。朕不管,这次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希望那么多的人命,那么多的鲜血,能让他的心肠硬起来狠起来,也彻底放弃什么情义。那些东西,对于帝王来说就是粪土。虽然得来很容易,但谁又愿意去碰那些恶心的东西呢。让他闻闻血的味道吧,让他夜夜为战死的英魂祈祷,请求他们的宽恕吧,希望这样能让他变得杀伐决断起来。如果有一天他能够领着甲士杀进太极宫,把长刀架在朕的脖子上,那么朕死了也心甘情愿。”

    “陛下,这种诛心之言还是不要说了吧。储君待庶民以仁德,待父君以纯孝,此乃国家之福,臣等之福,百姓之福啊。陛下不可违背天意。”刘文静说到。

    “陛下的几位皇子中也有心狠手辣之人,陛下若是对太子不满,尽可换之,只要是陛下和皇后的嫡亲血脉,只要对大燕有利,只要不靡费过重,臣无所不从。”罗襄说到。

    “大胆罗襄,怎可出此亡国之言!你身为国家重臣,世代沐浴皇恩,不思上报君恩,下安黎民,却屡屡敦促陛下易储,你居心何在!”

    “陛下,臣能有何居心,还不就是为了省钱嘛。大燕疆域辽阔,人口众多,诸事繁杂,每天跟我要钱的折子水流般不断。臣殚精竭虑,也才堪堪让国朝岁岁收支平衡。仅是这样,就让臣身心俱疲。陛下想折腾,您就随便折腾吧,反正臣就一个字,没钱!”罗襄说完两手一摊,干脆躺倒在地毯上。

    “罗襄!你成何体统啊。你,你你,你赶紧起来坐好!”刘文静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罗襄大吼,就差抡拳头揍他了。

    “刘爱卿稍安勿躁,坐坐坐,喝茶喝茶。罗爱卿累了那就躺会吧,其实朕也有些累,要不咱们君臣三个都躺会儿文静啊,你躺这。阿襄你就别动了,朕躺你俩中间。哎呀,还是百姓们说的对呀,这舒服不过倒着。你们以为朕就不想舒服吗想啊,朕又不傻,可是朕不敢倒着。朕怕自己倒了,后继者就全倒了。大燕以武立国,祖先筚路蓝缕,身经百战才换来这锦绣江山,朕只有增砖添瓦才能不愧对列祖列宗。不能整砖添瓦,朕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去见列祖列宗啊。你俩说是不是啊”

    “陛下所言极是,臣心亦如陛下。”刘文静说。

    “陛下,要不臣辞去所有官职,回家养老算了。”罗襄说。

    “罗襄,陛下对你推心置腹,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堪!”刘文静怒道。

    “你直接说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多好。还如此不堪,我又没趁人家兄长不在,裹了人家妹子私奔,有何不堪的。”罗襄阴恻恻的回答。

    “罗襄,你总翻旧账有意思吗!”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怎地,你打我”

    刘文静呼地坐了起来,顺手抄起身边的茶碗,罗襄也不示弱,拎起茶壶跟刘文静对峙。

    “停停停停。好好的君前奏对,怎么成了庶民吵嘴了呢,看来今天是什么也商量不成了。散了吧散了吧,明天再议。

    “臣等告退。”

    刚才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眨眼间消失在殿外,气得李沐不住地摇头叹气。旺财贴着墙角溜进殿内,不料却被李沐看个正着。伟大的大燕皇帝陛下一个苍鹰扑兔,一把薅住旺财的顶瓜皮将它拎了起来,旺财立刻耷拉着四爪装死,气得李沐指着旺财说到:“活来,不然炖了你!”

    旺财立马睁眼乱叫,四爪乱踹,那精神头足得很呢。

    “陛下,何苦跟个小畜生置气呢。”黄历笑着说道。

    “朕摆不平那两个老畜生,不拿小畜生出气,难道拿你出气”

    “陛下,福王、寿王、康王和庆国公世子一起去了阳泉侯府,寿王待了片刻就去迎接太子殿下了。然后福王撺掇庆国公世子跟刘浪赌了一局,结果刘浪赢了。康王当场犯了痴症挖坑不止,被阳泉侯定住扛进府里。庆国公世子准备拜阳泉侯为师,阳泉侯正在大摆宴席广邀宾朋,准备正式收徒呢。”

    “这娃要出丑了。三儿,你去提醒他一下。要不朕亲自去一趟,朕很想看看这小子。”

    “陛下,奴去就行了,您去太给刘浪面子了。那小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那可是个蹬鼻子上脸,不管不顾伸手就要好处,得不到就发脾气摔咧子的主啊。”

    “啧。朕就是这个命啊。你去吧,仔细看仔细听,然后报与朕知。”

    “喏。”

    权贵请客那是很有讲究的,并非像刘浪想的那样,派人去知会一声客人就来了。俗话说“三天为请,两天为叫,一天为提”,意思是说邀请客人不能临时通知,只有提前几天,才具有“请”的意义,这样既表示对被请人的尊敬,同时也使人家有充裕的时间准备赴宴以及安排其他事情。

    刘浪随口点的这些人里,也就只有薛不器、许仙还有爵位不如他的人能到,至于李荣、张兴、昆弥萨兰、耶律崇等人,是绝对不可能一叫就到的。

    刘浪是真不知道这规矩,余钱倒是知道,可他作为刘浪的管家又不好直接点明,毕竟有外人在场,得给刘浪留面子。所以,老余当面答应按刘浪的要求做,背地里却把这事跟海兰和萧紫烟说了。然后,萧紫烟把刘浪教训了一顿,掰着手指给他补习了权贵之间相处的基本礼仪。余钱趁着刘浪挨训的功夫张罗着摆酒宴,毕竟自家人也该热闹庆贺一下。

    安排完酒宴之后,余钱就带着刘浪的腰牌和请帖挨家挨户给人家送去,请贴上标明了五日后,刘侯在阳泉侯府大宴宾客,却只字未提收徒拜师的事。好家伙,十六岁的刘浪敢收当朝首辅的长子为徒,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所以这事不能提。这样一来总算把这事圆过去了,也没让刘浪在回奉天的第一天就出丑。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请帖唯独没有福王李欢的份,所以李欢一直在府里等着天黑,然后好去阳泉侯府看笑话。

    侯府书房内,李亨换了一身干净的宝蓝色锦袍,他那身团龙锦袍已经被洗干净晾晒在后院了。现在,萧紫烟正给李亨梳理头发。李亨没有一点痴癫的意思,他规规矩矩地正襟危坐,两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那乖巧的样子就像一个听话的娃。

    刘泽坐在桌前,一会摆弄一下大弓,一会拿起一个木箭仔细翻看,嘴里还不停说着:“怎么做到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普通的木头也能做成蕴能武器,这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

    这句话已经被他重复了若干遍,刘浪在一旁边喝茶边观察这刘泽和李亨。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两位高才是被人给当枪使了。更准确地说是刘泽被人当枪使了,顺带着把李亨拉下了水,至于是谁忽悠刘泽,那还用问嘛。

    “不应该呀,李欢就这点心机本事这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啊,这离心狠手辣,阴险狡诈差的也忒远了吧。那个杀伐决断,视人命如草芥的欢主子和这位福王是一个人吗,难道是隐藏的太深”刘浪心中暗自腹诽。

    “唉,看不透也想不明白。刘浪,我拜你为师。但是你必须先拜我叔父为师,必须先成为我格物派弟子才行。”

    “世子,还未请教你叔父他老人家尊姓大名。”

    “我叔父可了不得,当年是奉天四大青年俊杰之一。叔父他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触类旁通,才高八斗。总之,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一代宗师的风范,还独创了格物派。”刘泽看来是真的很崇拜自己的叔父,因此说起他时就双眼放光,口若悬河。

    “咳咳。尊叔父姓字名谁呀,我问你呢。”刘浪已经听烦了。

    “我叔父就是格物派矩子,他的名字叫做,刘钊。”

    刘钊没听过,刘浪搜遍记忆也没有这个名字。看来刘泽说的这个人并不是刘浪的父亲,但是这格物派的确是刘浪的父亲所创,不用质疑,那一整套手写的格物之术就是证明。难道说大燕有两位研究格物之术的宗师级的人物,而且还都姓刘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娃,瞎琢磨啥呢。他是庆国公世子,和你一样是老祖这一脉的嫡系正根。老祖我战死狼山之后,咱家的开国庆国公前面又加了世袭二字。全大燕有爵位的世家里,只有咱老刘家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其他的都是世袭递减。也就说大燕庆国公是咱家的,只要咱家的人不造反,只要大燕存在一天,咱家就是庆国公,这叫与国同休,在大燕是独一份的荣耀。他既然是庆国公世子,那定是长子嫡孙。他爹是庆国公,跟你爹是嫡亲的兄弟。按辈分算,你和刘泽平辈,他是你嫡亲的堂兄,你是他嫡亲的堂弟。紫烟丫头劝你不要提收徒、赌约这件事,是非常有见地的。你和你兄长开玩笑可以,真要是收他为徒,会让外人笑话咱刘家没有尊卑长幼之分的。几百年过去了,我的后世子孙还算争气,没出什么废物。挺好,挺好!”

    刘英的话让刘浪顿开茅塞,想起在白马关跟吴庸提起刘英老祖的时候,吴庸也说过这段往事。只是那时候刘浪声名不显,又是一副山里娃的憨厚样子,所以吴庸以为刘浪乱攀官亲。但事实却是,刘浪根本不用乱攀,他爹本来就是大燕首辅,庆国公刘文静的亲弟弟,刘文静是刘浪嫡亲的大伯父。

    “这么说,我爹叫刘钊,刘三山应该是我爹的化名。那我娘亲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吧,娘亲姓罗,只要查查大燕姓罗的世家大族就能找到娘亲的娘家,也就能知道爹和娘过去的事了。”

    既然知道彼此间是亲兄弟,刘浪决定赌约收徒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而且以后不管在哪遇到刘泽,刘浪都打算退避三舍以示尊敬。认不认自己这个兄弟是刘泽的事,知道这关系却当做不知,刘浪可做不到。这个世界上和刘浪血脉亲厚的人,也就只有庆国公这一脉了,既然是亲人自然要以诚相待。

    招待李亨和刘泽吃过饭后,刘浪恭恭敬敬地将两位老大送出府门。直到两位老大上了马车走出很远之后,这才转身回府。

    好几个时辰没看见海兰了,怪想的。于是刘浪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海兰的院子里,一把拉住海兰的手,小两口蹦蹦跶跶地开始在阳泉侯府里到处乱转。

    马车缓缓走在朱雀大街上。突然,李亨大喊一声:“停车!”

    马车刚刚停稳,李亨跳下车撩起锦袍前摆撒腿就跑。

    刘泽喊道:“阿亨你去哪呀!”

    “我去拜师!”

    李亨扔下这句话,眨眼之间跑没影了。